一、漱芳斋的晨雾与隐忧
漱芳斋的清晨总带着几分热闹，可这几日却被一层说不清的沉闷笼罩。小燕子扒着门框望着天边的朝霞，手里捏着永琪昨夜送来的“成语大全”，眉头拧得像团乱麻。紫薇坐在桌前替她整理着抄了一半的宫规，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在这寂静里格外清晰。
“紫薇，你说永琪是不是故意刁难我？”小燕子猛地转过身，把那本薄薄的册子往桌上一拍，“什么‘一不做二不休’，我看是‘一不会二不学’还差不多！”
紫薇放下笔，拿起册子翻开，只见上面是永琪清秀的字迹，每个成语旁边都画着简单的小画——“一箭双雕”旁是两只歪歪扭扭的飞鸟，“画蛇添足”则是条长了脚的蛇。她忍不住笑了：“你看，永琪多用心，还特意给你画了图呢。皇上说让你多读书讨太后欢心，也是为了我们的婚事……”
“婚事婚事，又是婚事！”小燕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胳膊肘支着桌面托着脸，“太后看我不顺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我背会这几本破成语，她就会对我笑脸相迎？我看她啊，是盼着我和永琪、你和尔康，一个个都不成亲才好！”
正说着，尔康和永琪掀帘进来。永琪一眼就看到桌上的册子，笑着走过去：“小燕子，昨夜教你的‘马到成功’记住了吗？”
小燕子眼珠一转，梗着脖子道：“当然记住了！不就是‘马跑到了就成功了’嘛，简单！”
尔康在一旁扶额：“小燕子，这成语是说事情一开始就能成功，不是真让马去跑……”
“哎呀差不多就行了！”小燕子不耐烦地挥手，“反正太后要是问起来，我就说‘马到成功’，她还能咬我不成？”
永琪无奈地叹气，坐到她身边拿起册子：“别闹脾气了，我们再顺一遍。你看这个‘举一反三’，意思是学会一件事，就能推知其他类似的事，比如……”
“比如我会爬树，就知道你也会爬树？”小燕子抢着接话，眼睛亮晶晶的。
紫薇和尔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永琪深吸一口气，正要再解释，外面突然传来小邓子的声音：“格格，阿哥，皇上派人来请了，说是在御花园等着呢。”
二、御花园的暗示与无奈
御花园里的牡丹开得正盛，乾隆背着手站在花丛前，见四人过来，转过身笑道：“朕猜你们此刻定在琢磨怎么应付太后呢。”
紫薇屈膝行礼：“皇上圣明，只是……”
“只是小燕子的学问实在让人头疼，是吗？”乾隆打断她，目光落在小燕子身上，“小燕子，朕知道让你读书难如登天，但太后那边，你总得学着应付。她是朕的额娘，你们的婚事若没有她点头，终究名不正言不顺。”
小燕子撇撇嘴：“可我就是学不会那些之乎者也嘛！上次在太后面前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当场就翻了脸，说我没规矩……”
“所以才要学成语啊。”乾隆拿起永琪编的册子翻了翻，赞许地点头，“永琪这法子不错，图文并茂，你多看看，哪怕记不住意思，背熟了在太后面前装装样子也好。记住，太后要的不是你的学问，是你的态度。”
永琪连忙道：“皇阿玛放心，儿臣会好好教小燕子的。”
尔康也道：“紫薇也会帮着小燕子一起学，定不让皇上和太后失望。”
乾隆叹了口气：“朕知道你们委屈，可这宫墙之内，哪有那么多随心所欲？你们且忍忍，等过了太后这关，朕亲自为你们主婚。”
四人谢了恩，乾隆又叮嘱了几句，便被太监请去处理朝政了。看着皇上的背影，小燕子突然道：“我总觉得皇上这话像是在安慰我们，太后要是铁了心反对，他真能硬顶着吗？”
紫薇握住她的手：“别胡思乱想，皇上向来疼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永琪却皱着眉：“不好说，太后最近对皇阿玛的态度也强硬了许多，尤其是……关于香妃的事。”
提到香妃，四人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尔康沉声道：“我听说太后这几日总在慈宁宫召见皇后和容嬷嬷，怕是没什么好事。”
话音刚落，就见小卓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色发白：“不好了！格格们，阿哥，香妃娘娘那边……出事了！”
三、宝月楼的屈辱与抗争
宝月楼外，太监宫女们低着头不敢作声，连大气都不敢喘。太后端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皇后站在一旁，容嬷嬷则叉着腰，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跪在地上的香妃。
香妃身上的回族服饰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里面单薄的中衣，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上却满是倔强。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我是回族的公主，死也不会穿你们满人的衣服！”
“放肆！”太后一拍桌子，“你如今是皇上的妃子，就得守大清的规矩，穿大清的衣裳！难不成还想在宫里搞特殊，时刻提醒着你是来和亲的，心里根本没有皇上？”
皇后在一旁煽风点火：“母后说得是，这香妃仗着皇上的宠爱，连您的话都敢不听，简直是目无尊卑。今日若不严惩，日后怕是连皇上都要被她蛊惑了。”
容嬷嬷阴恻恻地笑着，手里捧着一套满族旗袍：“香妃娘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衣服您自己穿，还是老奴帮您穿？”
香妃猛地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却不肯落下：“我宁死不从！”
“好一个宁死不从！”太后气得发抖，“容嬷嬷，给她穿上！我倒要看看，她能犟到什么时候！”
容嬷嬷应了声“是”，立刻招呼两个手脚麻利的宫女上前。香妃拼命挣扎，嘴里喊着：“放开我！你们这些强盗！我要见皇上！我要见蒙丹！”
“还敢提那个反贼！”皇后厉声喝道，“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宫女们按住香妃的胳膊，容嬷嬷拿着旗袍就往她身上套。香妃咬着牙反抗，指甲划破了宫女的手，自己也被推搡得撞到桌角，额头上瞬间起了个包。可她像感觉不到疼一样，依旧嘶吼着：“我是回族的女儿，绝不会穿你们的衣服受辱！”
就在这时，宝月楼的门被猛地推开，小燕子和紫薇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永琪和尔康。看到香妃的样子，小燕子眼睛都红了：“你们干什么！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紫薇也急得落泪：“太后，香妃娘娘身子弱，您就饶了她吧。皇上不是特许她可以保持本族习俗吗？”
太后见四人进来，脸色更沉：“你们来得正好！是不是又想替她求情？我告诉你们，今日谁来说情都没用！她是大清的妃子，就得守大清的规矩！”
“规矩规矩！你们的规矩就是欺负人吗？”小燕子冲到香妃身边，把她护在身后，“香妃不想穿满人的衣服，你们凭什么逼她？难道在宫里连穿什么衣服的自由都没有吗？”
“放肆！”容嬷嬷上前一步，“小燕子，这里没你的事，还不退下！”
“我就不退！”小燕子梗着脖子，“有本事你们连我一起打！我倒要让皇上看看，他的额娘和皇后是怎么欺负人的！”
永琪连忙拉住小燕子，对太后道：“太后息怒，小燕子只是一时冲动。香妃娘娘初来乍到，对满人的习俗不习惯，不如慢慢教导，何必动这么大的火气？”
尔康也道：“太后，皇上对香妃娘娘向来尊重，您这样做，怕是会伤了皇上的心。”
提到皇上，太后的气焰稍减，但依旧冷着脸：“皇上那边自有我去说！今日这衣服，她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
香妃突然从小燕子身后站出来，擦干眼泪，声音平静却带着决绝：“不必了。我自己穿。”
众人都愣住了。香妃慢慢走到容嬷嬷面前，接过那套旗袍，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穿这身衣服，不是因为怕你们，是不想连累小燕子和紫薇。但我告诉你们，我身上的回族血脉，永远不会变。”
她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慢慢地、一件一件地换上满族旗袍。那背影单薄却挺直，像一株在寒风中不肯弯腰的芦苇。小燕子和紫薇看着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太后见她妥协，脸色稍缓：“这才像话。以后给我安分点，再敢违抗，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说罢，带着皇后和容嬷嬷扬长而去。
四、归来的伤痛与誓言
太后一行人走后，宝月楼里只剩下沉重的寂静。香妃缓缓转过身，穿着那身格格不入的满族旗袍，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小燕子冲上去抱住她：“香妃，你别难过，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香妃摇摇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没用的，在这宫里，我们就像笼中的鸟，哪里有什么自由可言？”
紫薇拿起帕子替她擦泪：“别灰心，皇上是疼你的，只要我们跟皇上说清楚……”
“皇上？”香妃苦笑，“皇上再疼我，也拗不过太后。他是大清的皇帝，终究要以大局为重。我只是个和亲的工具，又能指望什么呢？”
永琪叹了口气：“香妃娘娘，您别这么说。不管怎样，我们都会站在您这边。”
尔康点头：“没错，太后虽然强势，但也不能一手遮天。我们慢慢想办法，总能找到让您既能安心留在宫里，又不用受辱的法子。”
香妃看着四人真诚的脸，心里涌起一丝暖意：“谢谢你们……可我真的很想念我的家乡，想念草原上的风，想念和蒙丹一起看的星星。”
提到蒙丹，小燕子立刻道：“对了，我们前几日见过蒙丹了，他说等风声过了就去接你，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香妃眼睛一亮：“真的？蒙丹他……他还好吗？”
“好得很呢！”小燕子把蒙丹的近况一一告诉她，“他还让我们给你带句话，说无论多久，他都会等你。”
香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像雨后的彩虹，短暂却绚烂。紫薇握住她的手：“你看，还有希望呢。我们一起等，等蒙丹来接你，等我们都能离开这让人窒息的皇宫。”
夕阳透过宝月楼的窗户照进来，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香妃轻轻抚摸着身上的满族旗袍，低声道：“我会等的。为了蒙丹，也为了你们。”
而此时的慈宁宫，太后正对着皇后和容嬷嬷冷笑：“别以为这样就完了。香妃一日不臣服，小燕子和紫薇一日不安分，这宫里就一日不得安宁。我们得想个更彻底的法子，永绝后患。”
容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有些麻烦，既然留着是祸害，不如……早点除去。”
皇后和容嬷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照不宣的笑意。窗外的晚霞渐渐褪去，夜幕开始笼罩紫禁城，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五、漱芳斋的夜读与风波
回到漱芳斋，小燕子把自己摔在床上，气鼓鼓地捶着枕头：“气死我了！太后和皇后太过分了！香妃招她们惹她们了，非要逼着她穿满人的衣服！”
紫薇坐在床边，替她顺气：“别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帮香妃，还有……把你那本成语大全背会，别让皇上和太后抓到把柄。”
提到成语，小燕子更头疼了：“背背背，就知道背！那些东西拗口得要死，我宁愿去爬树摘果子，也不想看一眼！”
“可这是皇上的意思，也是为了我们好啊。”永琪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盏灯笼，“我再陪你读会儿吧，争取今晚把‘三思而后行’和‘言而有信’记住。”
小燕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读！要读你自己读！”
尔康也跟着进来，手里拿着一盘糕点：“小燕子，吃块糕点再读吧。你看，永琪为了帮你编这册子，熬了好几个通宵呢。”
小燕子回头瞪了永琪一眼，见他眼下果然有淡淡的青黑，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嘟囔道：“谁让他自己要熬的……”
紫薇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她嘴边：“尝尝？这是御膳房刚送来的，你最喜欢的。吃完我们就学习，好不好？就学一个时辰。”
小燕子张嘴咬过糕点，含糊不清地说：“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不过要是我背错了，你们不许笑我！”
“不笑不笑。”永琪连忙点头，拿出册子翻开，“我们从‘三思而后行’开始，这个意思是做事情前要多考虑几次，比如……你要出宫，得先想想会不会被太后发现，这就是三思而后行。”
小燕子皱着眉想了想：“哦，就是做事前多想想，别像我上次扮太监出宫那样，差点被容嬷嬷的人抓到，对吧？”
“对对对！”永琪喜出望外，“就是这个意思！”
紫薇和尔康也松了口气，相视一笑。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小燕子虽然还是时不时闹点小脾气，但总算认真了许多。只是她的记性实在不好，刚记住“言而有信”是说话算数的意思，转头就把“三思而后行”忘得一干二净，还振振有词：“反正都是‘三’开头的，差不多嘛！”
永琪哭笑不得，只能耐着性子一遍遍教。直到亥时，小燕子才算勉强把两个成语记住，倒头就睡，嘴里还嘟囔着：“三……三什么来着……”
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永琪无奈地摇摇头，对紫薇和尔康道：“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去给太后请安，怕是又少不了一番刁难。”
紫薇点点头：“你们也回去吧，路上小心。”
尔康和永琪离开后，紫薇坐在灯下，看着桌上那本抄了一半的宫规，又想起香妃穿着满族旗袍的样子，心里沉甸甸的。她拿起笔，在宫规的空白处轻轻写下：“愿我们都能守住初心，熬过这漫长黑夜。”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流淌。漱芳斋的灯光亮了很久，像一颗在黑暗中不肯熄灭的星，闪烁着微弱却执着的光芒。
六、慈宁宫的请安与刁难
第二天一早，小燕子和紫薇便带着宫女太监去慈宁宫请安。刚进殿门，就见太后端坐在榻上，脸色阴沉，皇后和容嬷嬷站在一旁，眼神不善。
“儿臣给太后请安。”两人屈膝行礼。
太后哼了一声，没让她们起来：“听说你们昨夜在漱芳斋苦读？小燕子，你那本成语大全，背得怎么样了？”
小燕子心里一紧，硬着头皮道：“回太后，背……背会一点了。”
“哦？那朕倒要听听。”太后抬了抬眼皮，“就说那个‘三思而后行’吧，是什么意思？”
小燕子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说道：“就是……就是做事情前要想三次，想好了再做。”
太后点点头，又问：“那‘言而有信’呢？”
“就是……就是说话要算数，不能骗人！”小燕子回答得飞快，心里暗自庆幸昨晚记牢了。
皇后突然开口：“小燕子，你既然知道言而有信，那上次你答应太后，说会好好学规矩，怎么还敢和紫薇一起扮太监出宫？这难道就是你说的说话算数？”
小燕子被问得哑口无言，涨红了脸：“我……我那是为了香妃……”
“为了香妃就能不守承诺吗？”容嬷嬷尖声说道，“依老奴看，你根本就是本性难移，嘴里没一句实话！”
紫薇连忙道：“太后，小燕子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担心香妃了。”
“担心香妃？”太后冷笑，“我看她是担心那个蒙丹吧！昨天在宝月楼，她为了香妃顶撞哀家，今天又在这里狡辩，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小燕子忍不住反驳：“我没有狡辩！我说的都是实话！”
“还敢顶嘴！”太后一拍桌子，“看来永琪编的成语大全是白编了，你根本没把哀家的话放在眼里！来人啊，把小燕子带去抄写《女诫》一百遍，没抄完不许吃饭！”
“太后！”紫薇急得跪下，“小燕子她不识多少字，《女诫》那么难懂，她怎么抄得完？求您换个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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