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的确不知道你妈生了你,”
端木真脸红筋涨的辩解着:“那时我和你爸刚结婚半年的样子,晋源才三个月,我以为你妈一个人在外边寂寞,我以为……”
“你担心我妈又和我爸联系,你怕我爸和我妈旧情复燃,你担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婚姻没有多久就又失去了,”
云端接过端木真的话,然后冷笑一声说:“这就是你常说的你不是故意的,而我也相信,你只是自私的,只是做贼心虚的,只是没有自信的,所以,你要拒绝一切对自己幸福不利的因素,而自己的堂姐,也就是自己老公的前妻来信所以你就看都不看的直接扔了。”
端木真低了头,脸因为羞愧越发的红了,因为云端直接的戳中了她的要害,这么多年来,她最缺乏的就是自信。
“诚如你所言,如果当年你看了那封信,你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吉安,赶到我的身边,然后把我带回柳家,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云端继续说,声音里不带任何的情感:“但是,大姨,你所做的这些,绝对不是发自你的内心,因为你只是做给人看的,做给我父亲看的,你希望我父亲因为你的表现更加的喜欢你,你希望外界所有的人都称赞你。”
云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把怀里的浩浩换了个手抱着,淡淡的看着端木真:“大姨,你活得如此的虚伪,一直都为别人活着,你不累吗?有句话叫着什么,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你做得了这样的人,而你也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但是,很遗憾,虽然你一直在教育我做这样的人,可是,我资质有限,学不会,也做不了!”
云端说到这里,再次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自己那气得脸青墨色的父亲,稍微停顿一下才说:“所以,爸,很抱歉,我现在就离开柳家,以后,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来管,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活法!”
云端说完这话,即刻抱了浩浩转身朝门口走去,或许今晚她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尤其是当着自己父亲的面那样说大姨。
但是,她郁结了很久,这件事情还是在乔子墨回日落国前帮她调查清楚的,她一直憋在心里,一直在说服自己不要去和大姨当面对质,也不要去和大姨说什么,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何况母亲地下有知,也肯定不会赞同她去为她讨一个说法的。
可是,今晚,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如果大姨不再来教育她,她会带着浩浩安静的离去,可是大姨总想把她自己的想法和做人的方法强加在她的头上,她的确是忍无可忍了。
云端走了,柳玉衡用手捂住自己的胃跌坐在沙发上,额头上全都是汗水,刚才他狠狠的打了自己的女儿一个耳光,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打女儿的耳光。
那个耳光他打的又急又重,打在了云端的脸上,也痛在了他的心上,因为对于这个女儿,他一直都觉得是亏欠的。
端木真赶紧让佣人打来了温水,她拧了毛巾给他擦额头上的汗,要是往日一定会细声细气的劝解着柳玉衡,可今天她却是一声不吭了。
柳玉衡接过她手里的温热毛巾擦了擦,然后用手撑住沙发扶手站起身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叹口气道:“阿真,过去的事情,关于阿槿和我的婚姻,这不光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错,所以,你做了什么,我不想去追究了,但是,以后,云端的生活,我不希望你擅自做主的去和王家奶奶联手起来逼云端,她想要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吧。”
柳玉衡说到这里,慢慢的朝楼梯走去,他觉得心越来越痛,尤其是听见云端那些长篇大论,尤其是她提到她的母亲,尤其她说到因为爱他,所以不愿意让他左右为难,就更加的让他心痛得难以复加。
云端带着浩浩打车回的自己所住的那套酒店式公寓,虽然知道王家奶奶已经晕过去了,可她还是没有打车去看望王家奶奶,这倒不是说她在跟王家奶奶生气,而是怕自己去了,又因为某句话说得不对,然后再次把她气得口吐鲜血病情加重了。
浩浩在出租车上就睡着了,她一直把他抱在怀里,想着浩浩今晚的那句“爹爹走的时候跟我说过,如果他不在了,我就要学会保护妈咪,不能让任何人欺负妈咪!”
如果他不在了,在他离开帝都去日落国东京的时候,乔子墨,就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诚如震宙说,他很早就在着手安排了,带她回帝都,租郊区的房子住,找那家有蕊蕊的幼儿园,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躺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又记起他临走前的那个夜晚,他拥她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的低语:“端木,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学会坚强,要学会好好的爱自己。”
那时的她,多傻多天真,还以为他说的不在的日子就是他暂时离开帝都的日子,现在才明白,其实,那已经是他给她的遗言了。
如果不是她被九子抓到医疗中心去,那就是她和他最后的对话和最后的拥抱,而正是因为九子,她和他在医疗中心才得以再次相见,才得以互诉衷肠。
她的手摸向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给她的承诺,仔细想来,却是给她求生的希望,给她逃出去的勇气。
他的床上很冰凉,明明房间里开了暖气,可她依然觉得冷,没有他的房间,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她是不是应该再回一趟东京,再去看一看那个地方,或许,能找到他最后的尸体,哪怕是最后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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