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水仙这一下是彻底的懵了,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问:“建华,我死心塌地的跟了你二十一年,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从来没有跟你提过要什么身份地位,就是云枫,以前我也不敢跟你提让她入陆家的户籍,我委屈就算了,云枫也跟着委屈了二十年了,这好不容易熬到你恢复单身了,你现在居然说不想娶我了?我究竟哪里不好了?既然不好,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你身边二十年之久?”
“你也没有哪里不好,”陆建华用手揉捏着额头,非常疲惫的开口:“水仙,你的确很好,人年轻,又充满活力,花样也多,这怎么说呢?如果我的生活是一道菜,那么,你无疑是这道菜里最出彩的那一种作料,也就是鸡精。”
“这个……怎么说?”霍水仙被陆建华的比喻弄糊涂了,木讷的问了句:“难道一道菜里鸡精不好吗?不重要吗?没有鸡精?味道能鲜美吗?”
“一道菜里,鸡精的确很重要,没有鸡精,这道菜的味道的确要大打折扣,”陆建华点点头,然后又叹息了一声说:“鸡精是重要,但是对于一道菜来说,却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霍水仙这一下是真的弄糊涂了,然后紧张的问了句:“是花椒面吗?还是胡椒粉呢?”
“都不是,”陆建华否定了霍水仙的话,然后意味深长的说:“其实,一道菜里,最重要的调味料就是盐了,没有鸡精可以,没有花椒胡椒也可以,甚至没有油都可以,但是,如果没有盐,这道菜就没有任何的味道了。”
说到这里,陆建华停顿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半响才又说:“盐比鸡精便宜很多,比花椒胡椒也便宜了很多,也许正是因为太普通太安静了所以才经常被人遗忘,直到有一天,你做菜时发现了没有了盐,你才会知道剩下一堆的调味料都是可有可无的,唯独不能缺的,居然就是那最普通最平凡平时最不起眼甚至容易让人忽视的盐。”
霍水仙听他说了半天终于明白了,然后赶紧表态说:“建华,我知道盐很重要,我也是经常下厨房做菜的人,我承认,以前我在你的那道菜里的确是充当的一个鸡精的角色,但是,以后,我会把自己变成一个盐的角色,我也会……”
“不要说了,”陆建华抬起手打断她的话,然后又喘了口气,一脸疲惫的说:“水仙,你原本就是做鸡精的料,没有必要把自己变成让人忽视的盐,何况你也知道,晓玲她做了我这么多年的盐,可我却一直都在忽视她的存在,难道,你想步她的后尘?”
“我……”霍水仙被问得哑口无言,我了一个字后就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了。
“好了,别的我不说了,”陆建华说话间站了起来,然后看了霍水仙一眼说:“你们过几天去非洲我就不去机场送你们了,这里,我也不会再来了,至于你们去非洲的机票,我会让老李准备好的,另外你们到金沙萨后买一套大点的公寓住吧,当然金沙萨那地方也没有别墅,还有办理你们去澳洲的费用这个不用操心,我会安排好的。”
说到这里,陆建华停顿了一下,然后走到门口又说:“另外就是这栋别墅,这两天你们托人卖了吧,这栋别墅的钱,外加你们母女俩两部车的钱,就算是我给你的分手费了。”
陆建华说完这话,然后一步迈了出去,对于那还在沙发上哭泣的女人,对于那个跟了他二十年的女人,此时此刻,他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反而是家里离婚了的那个女人,反而是现在过得潇洒自如的女人,反而是他从前一直忽视一直以为就是厨房里那一包盐毫不起眼又永远都安静的等在那里的那个女人。
现在,当她终于离去,他才知盐的重要性,他才知道,原来一道菜没有了盐别的调料放多少都没有任何的作用,因为花椒胡椒鸡精放再多,那道菜依然难以下咽。
可如果没有花椒胡椒鸡精等,仅仅只是有盐而已,那道菜即使味道不那么鲜美,但是至少是能吃的,至少是有味道的,至少,还能是一道可以下饭的菜。
很多年以前,他哥陆建国曾给他说过,情妇是可乐老婆是白开水,可乐可有可无,而白开水却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让他要适可而止。
然而,他总是觉得自己的平衡能力很好,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把可乐和白开水分得清清楚楚,觉得他的生活中不会少了白开水,但是,他也同样不会把可乐丢了,因为白开水喝多了,偶尔也会喝可乐的。
而今,当他的生命里没有白开水没有盐,当他的生命里只剩下可乐和鸡精,他才终于明白,他把看似最廉价,却是最重要的的那一部分丢掉了。
“什么,云杉,你和少卿要去非洲拍婚纱照?”蔡晓玲听了云杉的话略微有些吃惊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我们帝都现在又冷了,我这人又挑剔,不喜欢室内的假景,于是决定去非洲,非洲那地方好,原始的东西多……”
“得了,非洲那多远啊?”
蔡晓玲不等云杉说完就把话接过来了,然后略微有些不高兴的说:“帝都现在是开始冷了,但也没有到很凉的时候,再说了,我们国家南方的气候现在不还挺好的吗?实在不行去新加坡马尔代夫什么的也成啊,没必要跑非洲那么远啊?”
“妈,现代化的工业城市,还有那些旅游胜地,那都是人为做出来的,感觉假假的,”云杉赶紧给自己的母亲解释道:“我这人喜欢真一些的东西,海兰和震宇都说了,非洲那地方的风景实在是好,甭管是沙漠还是丛林,甭管是首都还是落后的偏僻小镇,那地方除了物价贵,别的都便宜。”
“哎哟,你这哪根筋不对了?怎么突然想到去非洲了呢?”
蔡晓玲是服了自己的女儿了,用手摸摸她的额头,“你最近没有感冒吧?着凉了?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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