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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四)(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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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四)

午后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得巷子里的灰尘都清晰可见。阮雪只觉得那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连同那两个深蓝色的身影,都扭曲成了噩梦里的剪影。她攥着那张滚烫的银行卡,指尖却冰凉刺骨,刚刚充盈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双脚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阮雪?”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是那个拿着记录本的警官,目光锐利地扫过她惨白的脸。

王新仁猛地抬起头,看到妻子,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恐和绝望,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想说什么,却被另一个警官严厉的眼神制止。

“我们是开福分局治安大队的。”拿记录本的警官语气公事公办,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接到群众举报,调查一起涉嫌使用伪造身份证件及非法务工的案件。你是阮雪?也就是那个自称‘王雪晴’的?”

“伪造证件”四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阮雪的耳朵。她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完了……全完了……张姐的事还没了结,假证又暴露了……三万块……华民的一中……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警官,我……”阮雪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进去说。”警官打断她,示意她和王新仁进屋。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们背上。

狭小的出租屋,此刻如同囚笼。两个警官审视的目光扫过屋内简陋到极致的陈设,最终落在那被打开的饼干盒上。里面是厚厚一沓新旧不一的钞票,被王新仁用橡皮筋扎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散落着几张汇款单(寄给老家亲戚的)和几张皱巴巴的收据。

“这些钱,来源?”警官拿起那沓钱,沉甸甸的。

“我……我们打工挣的!”王新仁终于找回了声音,嘶哑地辩解,带着困兽般的急切,“警官,我们没干坏事!我老婆……她就是没证,找不到正经活,才……才弄了个假的,就是为了挣口饭吃,养孩子!我们一分钱都没偷没抢!”他指着阮雪,又指向墙上王华民那张崭新的长沙一中录取通知书,“您看!我儿子刚考上省重点!我们拼死拼活,就是为了孩子能有出息!那假证……就用了几个月,就为了接点家政的活……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这个沉默寡言、习惯用肩膀扛起一切的男人,此刻语无伦次,眼中满是血丝和卑微的哀求。

阮雪低着头,泪水无声地滑落,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她把手里的银行卡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

警官没说话,翻看着饼干盒里的东西,又拿起那张粗糙的“王雪晴”假证复印件看了看,眉头紧锁。另一个警官则在仔细检查王新仁的外套口袋和屋里其他角落。

“打工挣的?”拿记录本的警官抬起头,目光如炬,再次盯住阮雪,“除了家政,你还在哪里工作?有没有人通过非法途径帮你介绍工作,或者向你索要钱财办理所谓的‘证件’?”

“索要钱财”几个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阮雪被恐惧堵塞的喉咙。张姐!那个要三万的张姐!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混杂着恨意和抓住最后一线生机的光亮。

“有!有!”阮雪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破音的尖锐,“警官!有人骗我们钱!她说能帮我办居住证,开口就要三万块!我们……我们没钱给她,她就一直拖着!那张姐!叫张姐!”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将与张姐接触的经过——茶馆见面、三万块的要求、以及那如同石沉大海的绝望——一股脑儿倒了出来,语速快得像爆豆子。

两个警官交换了一个眼神,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张姐?茶馆?”拿记录本的警官迅速在记录本上写了几笔,“详细说说那个茶馆的位置,她的长相特征,联系方式!”

阮雪和王新仁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拼命回忆着每一个细节:老树根茶馆二楼最里间,卷发,暗红色花呢外套,粗短的手指,剥落的红指甲,沙哑的嗓音,还有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华民偷偷捡起的那张,此刻被阮雪从五斗柜深处翻了出来,递了上去)……

“这个情况非常重要!”警官的语气凝重起来,“你们反映的这个‘张姐’,很可能是一个长期盘踞在本市、以代办证件为名实施诈骗的犯罪团伙成员!近期我们已接到多起类似报案,受害者都是像你们这样急需解决身份问题的弱势群体!”

王新仁和阮雪都愣住了。骗……诈骗团伙?张姐不是“有路子”的人,是骗子?!

“那……那我们的钱……”王新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我们会立案侦查,全力追查这个团伙,追缴赃款!”警官斩钉截铁地说,“至于你们使用假证的问题,”他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夫妻俩,又看了看墙上那张一中通知书,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情节虽属违法,但考虑到你们是为了基本生存和子女就学,主观恶性不大,且主动提供了重要犯罪线索,我们会依法酌情处理。现在,请你们跟我们回局里一趟,详细做个笔录,配合调查。”

听到“酌情处理”几个字,王新仁和阮雪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点点,但巨大的恐惧和后怕依旧笼罩着他们。阮雪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那刚刚承载着全家希望的三万块,此刻似乎也失去了温度。

王华民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旧自行车,从打工的社区小超市出来时,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暗红的晚霞。他单薄的后背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今天卸了整整三车货,胳膊酸得抬不起来,但捏着刚结算的八十块工钱,心里总算踏实了一点——离凑够学费又近了一小步。

拐进熟悉的巷口,眼前的景象让他猛地刹住了车。家门口围着几个邻居,对着他家敞开的门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什么。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心脏骤然缩紧。他扔下自行车,拨开人群冲了进去。

屋里一片狼藉,像是被翻过。父亲常用的外套被胡乱扔在地上,那个藏钱的饼干盒敞开着,空空如也!母亲脸色惨白地坐在床边,眼神空洞,父亲则蹲在墙角,抱着头,背影透着一股死寂般的绝望。

“爸!妈!怎么了?家里进贼了?!”华民的声音因为惊恐而变调。

王新仁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恐慌:“华民……警察……警察来过了……”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华民像被投入了冰冷的深潭。他听着父亲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讲述,听着母亲压抑的抽泣,知道了假证暴露,知道了张姐是诈骗犯,知道了警察带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包括阮雪藏在别处的一点零钱)去“配合调查”,知道了父母还要去公安局做笔录……那个装着三万块的银行卡,成了此刻唯一没有被搜走的“巨款”,被阮雪紧紧攥在手心,像一块烫手的烙铁。

“钱……钱还能拿回来吗?”华民的声音干涩沙哑,目光死死盯着母亲手里的银行卡。那是哥哥的一中,是妹妹的未来,是这个家唯一的光。

“警察说……在查那个骗子团伙……会追……”王新仁的声音低下去,充满了巨大的不确定性。

巨大的恐慌和愤怒在华民胸腔里冲撞。骗子!警察!钱!所有的不安、压抑、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重担的怨恨,在这一刻几乎要爆炸。他猛地转身,冲进自己狭小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门外,是父母沉重的叹息和无助的沉默;门内,是少年被现实碾碎的骄傲和无声的咆哮。他口袋里的那张写着“张姐”电话的纸条,早已被汗水浸透、揉烂。

去公安局做笔录的过程漫长而煎熬。王新仁和阮雪像两个等待宣判的囚徒,在冰冷的椅子上坐立不安,回答着警官一遍遍细致的询问。阮雪颤抖着交出了那张至关重要的银行卡,连同里面的三万块“感谢金”——这是证明他们“被骗”动机的重要物证,也是追查张姐团伙资金流向的关键。

几天后,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到了王新仁那部破旧的二手手机上。是负责他们案子的警官。

“王新仁吗?通知你们一下,‘张姐’及其同伙已经落网了!这个团伙长期以代办证件为名诈骗,受害者多达十几人,涉案金额不小。从他们窝点缴获的赃款里,有一部分可以确认是你们被骗的钱,大概一万二左右。其他的还在进一步核对。另外,”警官顿了顿,“关于阮雪的身份问题,分局领导考虑到你们的实际困难,特别是子女就学的特殊情况,决定特事特办。你们的情况符合申请合法居留的条件,只是之前材料不齐、程序不明。现在,我们治安大队会指定专人,协助你们走正规渠道,整理、补充材料,向出入境管理部门提交申请!你们现在就来局里一趟,办手续,顺便把追回的钱领回去。”

电话这头,王新仁握着手机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冲击让他几乎失语。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旁边的阮雪紧张地看着他,直到王新仁猛地一把抱住她,语无伦次地喊:“钱……钱追回来一部分了!警察……警察帮我们办证!正规办!有希望了!雪!有希望了!”

阮雪先是僵住,随即巨大的喜悦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她反手紧紧抱住丈夫,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里,是积压了十几年的委屈、恐惧和此刻喷薄而出的、失而复得的希望。

当王新仁和阮雪从公安局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沓厚厚的、需要他们后续补充填写的申请表格,一份详细的材料清单说明,还有那个失而复得的旧饼干盒——里面重新装上了一万两千块现金。钱少了,但分量却似乎更重了,因为它承载的不再是绝望的挣扎,而是被法律和秩序重新点燃的希望之光。

王新仁的脚步从未如此轻快。他直接去了二手市场,用追回钱款中的一小部分,淘换了一辆半旧但结实的三轮车,又在车斗上加装了一个可拆卸的、带遮阳棚的货架。几天后,在离长沙一中校园隔了一条热闹马路、不属于学校管辖范围的街角,出现了一个崭新的蔬果摊。王新仁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工装,站在擦得锃亮的三轮车后,车斗里整齐码放着新鲜的西红柿、黄瓜、苹果、香蕉。他脸上依旧刻着风霜,但眼神里却有了光,吆喝声也带着久违的底气:“新鲜蔬菜水果!便宜卖嘞!” 他知道,这条路,离儿子奋斗的地方很近。他要在这里,用自己的双手,稳稳地撑起这个家新的起点。

阮雪也重新忙碌起来。在社区工作人员的热心帮助下,她找到了一份在社区养老服务中心的工作。这里管理相对规范,对身份的要求也更注重实际服务能力。她负责照顾几位行动不便的独居老人。其中一位姓李的老爷子,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沉默寡言,脾气有些古怪,身上带着战争的伤痕和岁月的孤寂。阮雪用她一贯的细心和耐心照料着他。给他擦身时,看到他背上那道狰狞的旧伤疤,她会放轻动作;听他偶尔在睡梦中模糊地用越南语喊出的几个词(或许是战场上的地名或人名),她会默默记下,下次试着用简单的越南语问候他。李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偶尔会闪过一丝惊讶和不易察觉的柔和。一天下午,阳光很好,阮雪推着轮椅带他在小花园散步。李老爷子忽然抬起枯瘦的手,指了指远处树上一只蹦跳的小鸟,用生硬的、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对阮雪说:“你……像阿芳……以前……越南……救过我的……护士……” 他浑浊的眼睛望着远方,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阮雪的心轻轻一颤,没有追问那个“阿芳”是谁,只是默默地、更紧地扶住了老人的轮椅,轻声说:“李老,风有点凉,我们回去吧。”

夏日的热浪席卷着城市。王华民的书桌上,堆满了借来的高一旧课本和习题册。窗外的蝉鸣聒噪不已,屋内只有老旧风扇吱呀转动的声音和他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他利用开学前的暑假,在一家小型课后辅导机构找到了一份兼职,给小学生批改作业、辅导功课。工作不算累,环境也安静,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利用间隙时间,如饥似渴地预习着高中的课程,尤其是他最重视的数学和物理。微积分初步的概念、牛顿定律的拓展应用……那些曾经在初三看来高不可攀的知识,此刻在他笔下被一点点拆解、吸收。汗水顺着少年清瘦的额角滑下,滴落在摊开的《高中数学必修一》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偶尔,他会抬起头,望向窗外那条马路对面。在熙攘的人流和车流间隙,他能清晰地看到父亲那个小小的蔬果摊。父亲正麻利地给顾客称着苹果,黝黑的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偶尔抬手擦一把汗,目光似乎也会有意无意地扫向自家窗户的方向。

华民低下头,目光落在草稿纸上。那里除了复杂的公式推导,在一页的角落,他还用极小的字反复写着几个词:身份、证明、合法、未来。每一个词都写得用力而清晰。他拿起笔,在“合法”下面,重重地划了两道横线。然后,他翻开了下一页,继续沉浸在函数的海洋里。笔尖在纸页上坚定地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蚕食桑叶,又如同在无边的黑暗中,固执地刻凿着通往光明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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