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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轻剑斩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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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终教邪佞归刑网,再护山河固帝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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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史?谢渊传》载:“德佑十五年三月初五,石迁伪约案虽破,然户部侍郎张谦(王直旧僚)、理刑院少卿刘凯(李谟远亲)串联六部旧僚廿余人,递《劾谢渊专权疏》,言‘渊掌京营、九边兵权,兵卒只知有尚书,不知有陛下;伪约虽伪,然其权盛已危国本’,请‘收渊兵符,下诏狱勘问’。帝萧桓召廷议对质,渊持兵部兵符、京营操练记录、边将盟誓状自证,免冠叩首愿死明志,群臣震动,帝乃斥张、刘之奸,慰渊留任。”

《玄夜卫档?廷议录》补:“对质当日,张谦呈‘京营兵卒私语录’(伪造),言‘愿随谢尚书反’;刘凯匿玄夜卫‘张谦通王直旧党’密报,欲坐实渊罪。玄夜卫指挥使周显当庭呈勘验结果:‘私语录’墨色为松烟墨,与张端书房墨一致;刘凯宅中搜出李谟旧党银器三事。帝怒,收张、刘下狱,命渊仍掌兵权。

廷议风波起殿庭,奸僚构陷害忠卿。

兵符在手明心迹,免冠叩首表赤诚。

墨验痕残奸计露,言陈志切圣聪醒。

终教邪佞归刑网,再护山河固帝京。

兵练京营威振漠,民安帝里福盈城。

如今谁不颂谢相,一片丹心照汗青。

德佑十五年三月初五的晨光,透过太和殿的格窗,在金砖上投下斑驳的影。谢渊站在殿外廊下,指尖反复摩挲着锦盒的边缘 —— 那是兵部特制的暗纹锦,深蓝底色上织着 “调兵符信” 的隐纹,边角已有些磨损,是这四个月来他随身携带、日夜摩挲的痕迹。盒里躺着兵部 “调兵虎符” 的左半,温润的玉质隔着锦缎,仍能触到熟悉的纹路;右半存于御书房,按大吴《兵律》,需双符合璧、兵部 “堂印” 与玄夜卫 “北司印” 双印核验,再经御批,方可调动京营一兵一卒、九边一骑一马。

他抬眼望向殿内,檐角的铜铃在风里轻响,隐约裹着群臣的喧哗。昨日深夜,秦飞派来的暗卫裹着寒气跪在他帐前,递上密信时,指尖还沾着京郊的霜。信里写得清楚:户部侍郎张端 —— 王直任吏部时亲手举荐的旧僚,竟串联了廿余位官员,多是王直余党、李谟远亲,要在今日廷议上借 “权盛” 之名,劾他 “专权误国”。密信还附了张端拟的《劾疏》草稿,字里行间绕开 “石迁伪约已破” 的铁证,只抓着 “京营兵卒唯谢尚书令是从”“边将只认渊不认帝” 做文章,字缝里全是旧党复仇的戾气。

谢渊深吸一口气,锦盒的暗纹硌着掌心,忽然想起父亲谢承宗在姑苏老家的书房 —— 那年他才十二,父亲坐在油灯下,教他读《春秋》时说 “为官当守‘理’与‘据’,理不亏则心不慌,据不虚则辩不怯”,油灯的光映在父亲鬓角的白发上,温得像今日的晨光。他攥紧锦盒,迈步踏入殿内,靴底踩在金砖上,发出沉稳的回响,压过了殿内的细碎喧哗。

太和殿内的气氛,已如绷到极致的弓弦。张端站在殿中,手里捧着卷得整齐的《劾疏》,疏纸的边角被他指尖掐得发皱 —— 那是他昨夜反复修改、誊抄了五遍的稿子,特意用了户部的专用笺纸,盖着 “户部侍郎印”,想借 “部院重臣” 的身份压人。他刻意拔高了声音,让每个角落都听得见,目光还不时扫过身后的廿余位官员,像是在确认他们的附和:“陛下!谢渊掌京营三万三千锐士、九边五万余戍卒,凡调兵,兵卒不问陛下御诏,只候渊之令符;凡议事,边将不奏内阁总揽,只赴渊之私府 —— 此乃‘专权’之兆,非国之福!石迁伪约虽假,然其权盛已危国本,若不早收其兵符、下诏狱勘问,恐生不测之变!”

他话音刚落,身后廿余位官员齐齐躬身,袍角扫过金砖,发出整齐的声响:“臣等附议!请陛下收谢渊兵符,下诏狱彻查!” 理刑院少卿刘凯更是往前抢了半步,手里攥着卷用旧布裹着的纸,像是捧着什么 “铁证”,躬身道:“陛下,此乃臣派属吏潜伏京营半月,查得的‘京营兵卒私语录’!上面记着‘谢尚书让咱们打谁,咱们就打谁’‘陛下的话,不如谢尚书的话管用’—— 此等言语,非专权而何?”

萧桓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 —— 那是元兴帝萧珏传下的紫檀木椅,扶手上的龙纹已被几代帝王磨得温润。他目光扫过谢渊,又落在张端的《劾疏》、刘凯的 “私语录” 上,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一边是前几日秦飞递来的密报,写着谢渊在岳峰祠与边将歃血盟誓,“唯言守土护民,无半分私念”;一边是眼前廿余位官员的齐声弹劾,连户部、理刑院的重臣都在列。他沉默片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的犹豫:“谢尚书,张侍郎、刘少卿所言,你可有话说?”

谢渊上前一步,先对着萧桓躬身,袍角扫过金砖时没有半分慌乱,再转向群臣,声音沉稳却有穿透人心的力量:“张侍郎言‘兵卒不问陛下诏’,臣请陛下传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 —— 自德佑十四年十二月京营整饬,玄夜卫奉旨设‘兵符核验司’,凡京营调兵,需臣持左符、陛下发右符,核验无误后,再盖兵部‘堂印’与玄夜卫‘北司印’,四者缺一不可。秦指挥使每日亲验记录,陛下可查《京营调兵册》,册中廿七次调兵记录,皆有陛下朱批、双符核验痕迹,无一次例外。”

秦飞立刻从班列中出列,手里捧着本深蓝色布面的册子 —— 封面织着玄夜卫的 “鹰扬纹”,边角用铜片包着,是文勘房专门存档的 “调兵底册”。他躬身递上,玄夜卫卒快步接过,捧着呈到萧桓案前:“陛下,谢尚书所言属实。此册中每次调兵,臣皆在‘核验人’处签名,旁附玄夜卫‘北司印’骑缝章,可比对陛下御书房存档的右符记录,绝无半分虚言。”

张端的脸色微变,指尖掐得疏纸更皱了,却仍强撑着辩道:“就算调兵需双符,可兵卒心里只认谢渊,不认陛下!刘少卿的‘私语录’,总不是假的吧?” 谢渊转头看向刘凯,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他手里那卷旧纸:“刘少卿,你这‘私语录’,是何时、何地、听哪名兵卒所言?记录者姓甚名谁、在理刑院任何职?可有玄夜卫或理刑院的‘勘验勘合’—— 按《大吴刑律》,私录人言需有勘合为凭,否则即为伪证。”

刘凯的眼神瞬间闪烁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把纸往身后藏了藏,支支吾吾道:“是... 是臣的下属听京营兵卒说的,记录者... 记录者不愿露面,怕遭谢尚书报复。” 谢渊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不愿露面?怕是根本没有记录者吧!臣请陛下传京营都指挥使陈安 —— 陈将军自宣府卫援兵到京,每日与兵卒同食同住,操练、巡营从无间断,兵卒若有此语,他岂会不知?”

陈安走进殿时,甲叶上还沾着京营操练场的黄土,袖口别着半块没吃完的麦饼 —— 是今早操练时,兵卒周小五塞给他的,还带着点体温。他对着萧桓躬身,声音洪亮得震得殿内铜铃轻响:“陛下!臣在京营督练月余,每日与兵卒同吃掺麦粥、同练补垣术,从未听过‘陛下的话不如谢尚书的话管用’!兵卒们常跟臣说‘陛下信谢尚书,才让他来练咱们;咱们跟着谢尚书守京师,就是跟着陛下守家’—— 刘少卿这‘私语录’,定是伪造的!”

刘凯慌得后退半步,脱口而出:“你... 你是谢渊的下属,自然帮他说话!” 谢渊立刻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一丝悲愤:“刘少卿此言差矣!陈将军是宣府卫死节将军陈烈之子 —— 陈烈将军守宣府时,左臂被瓦剌刀斩断,仍握矛拒敌;胸骨被马蹄踏碎,怀中犹藏‘守土’血书!陈将军承父志而来,只知‘守土护民’,不知‘结党偏护’!若刘少卿仍疑,臣请陛下传京营兵卒代表 —— 昨日臣在卢沟桥操练,问过兵卒‘为何听臣调遣’,他们说‘因臣是陛下派来的,听臣的,就是听陛下的’,陛下可召兵卒当面问,真假立辨!”

萧桓点头,声音比之前坚定了些:“传京营兵卒三人,即刻入殿。” 不多时,三个兵卒跟着玄夜卫卒走进来 —— 通州菜农周小五,手上还留着种菜的老茧;宣府卫老兵李福,鬓角染着霜,甲胄是父亲传下来的旧甲;年轻铁匠王二,脸上还带着练刀时蹭的灰。萧桓看向周小五,语气缓和了些:“你说说,你们听谢尚书调遣,是因信他,还是信朕?”

周小五 “扑通” 跪在地上,膝盖磨到金砖发出轻微的声响,声音带着激动的沙哑:“陛下!臣等听谢尚书调遣,是因谢尚书是陛下派来守京师的!前几日雪大,谢尚书还把自己的棉袍脱给冻得发抖的小兵,说‘这是陛下让我带来护着你们的’—— 臣等心里,只有陛下一个主子,哪敢有第二个!” 李福、王二也跟着磕头,额头贴在金砖上:“陛下明鉴!刘少卿的话是假的!”

刘凯的脸瞬间白如纸,连扶着 “私语录” 的手都开始发抖。张端却仍不死心,咬牙抛出最后一根 “稻草”:“陛下!谢渊与边将往来过密 —— 陈安、李默等边将,每月都要去他府中议事,议事时屏退左右,连玄夜卫都不让靠近!此非私结边将,何为私结边将?”

谢渊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纸 —— 是兵部特制的 “防务奏疏纸”,边缘盖着 “兵部存档” 的朱印,递到萧桓案前:“陛下,此乃臣与边将议事的‘议事录’—— 每次议事,臣皆命兵部主事当场记录,会后抄送内阁、玄夜卫,绝无半分隐秘。昨日臣与陈安、李默议事,议的是‘大同卫增筑十二座箭楼、调百名火器匠’之事,议事录已抄送李首辅,上面还有内阁的‘接收印’,李首辅可证。”

内阁首辅李东阳立刻出列,手里捧着另一卷纸,躬身道:“陛下,谢尚书所言属实。臣昨日午时收到‘大同卫箭楼议事录’,上面详记箭楼的高度、火器的配置、匠人的调遣,皆为防务急事,无半分私语。张侍郎说‘屏退左右’,实因议事涉及城防虚实 —— 西直门瓮城的暗门位置、通州粮仓的布防,若被内奸听去,后果不堪设想,故只留记录主事,此乃九边防务的常规做法,非私结边将。”

张端的手攥紧了《劾疏》,指节泛得发白,连指骨都清晰可见 —— 他没想到谢渊竟把 “议事” 也记录在案,还抄送了内阁和玄夜卫,断了他所有狡辩的路。可他仍不愿放弃,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狠戾:“就算议事是防务,可谢渊掌九边兵权,边将多是他举荐的 —— 陈安是他保举的宣府卫指挥使,李默是他保举的大同卫副将,此非培植私党,何为培植私党?”

谢渊听到 “培植私党” 四字,终于再也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 不是害怕,是悲愤:“张侍郎!陈安任宣府卫指挥使,是陛下念陈烈将军死节,亲自下的旨,臣只是递了‘陈安知边务、可继父职’的奏疏,何来‘保举’?李默在大同卫与瓦剌战十七次,斩敌将五人、俘敌卒三百,是九边总兵官联名举荐,臣只是附署,非臣一人之力!你怎能为构陷臣,连死节将军的忠名、边将的战功都不顾?”

他转身对着萧桓,突然解开腰间的锦盒,将左符捧在掌心 —— 玉符温润,映着殿内的晨光;再抬手免冠,官帽上的孔雀翎因之前操练被风吹得微弯,“当啷” 一声落在金砖上,惊得殿内群臣瞬间静默。谢渊 “扑通” 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在金砖上,冰凉的触感透过额头传到心里,眼泪混着额头的汗,滴在金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陛下!臣自德佑十四年十二月领兵部侍郎职,至今四月余,夙兴夜寐,不敢有半分懈怠 —— 练京营,是怕京师无兵可守;固城防,是怕百姓再遭兵祸。若臣有半分专权、私结边将、培植私党之心,愿以死明志!请陛下收臣兵符,下臣诏狱;若查得臣有半分奸情,臣甘受凌迟之刑,以谢天下、以慰死节忠魂!”

他跪在那里,脊背挺得笔直,像宣府卫城墙上的断矛 —— 那是陈烈将军的遗物,陈安每日都带在身边。谢渊心里默念着父亲的话、岳峰将军的血书、陈烈将军的断矛,眼泪越流越凶:他不是怕死,是怕自己若被冤杀,京师无人守,瓦剌再南下,那些捐粮的老妪、投军的壮勇,又要遭流离之苦。

萧桓看着谢渊免冠叩首的模样,又低头看着案前的《京营调兵册》《议事录》,再想起张端、刘凯那漏洞百出的 “劾疏”“私语录”,心里突然涌起强烈的愧疚 —— 他竟因旧党的几句谗言,让一个日夜为京师操劳的忠臣,在朝堂之上免冠请死。他刚要开口,玄夜卫指挥使周显突然出列,手里捧着个木盒,躬身道:“陛下,臣有要事奏报 —— 玄夜卫昨日在刘凯宅中搜出李谟旧党银器三事,器底刻‘李’字,与李谟案中赃物形制一致;又查得张端与王直旧僚往来书信,信中写‘若扳倒谢渊,王大人(王直)或可回京复职’—— 张侍郎、刘少卿,并非为‘国本’劾渊,实为替旧党报仇!”

周显打开木盒,银器上的 “李” 字虽有些模糊,却仍清晰可辨;张端的书信,用的是户部专用笺纸,上面还盖着户部的 “司印”—— 是他利用职务之便,借户部公文的名义传递的。玄夜卫卒将银器和书信呈到萧桓案前,萧桓拿起书信,看着上面张端的笔迹,又看着银器上的 “李” 字,脸色瞬间铁青,龙椅扶手被他攥得咯咯响:“张端!刘凯!你们竟敢欺朕、构陷忠良!”

张端、刘凯 “扑通” 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声音发颤:“陛下!臣... 臣是一时糊涂!求陛下饶命!” 群臣哗然 —— 原来这场 “劾专权”,竟是旧党借题发挥,想扳倒谢渊,为流放的王直、死的李谟报仇。李东阳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愤怒:“陛下!张端、刘凯构陷忠良、私通旧党,按大吴律,当斩立决!若不严惩,恐再有人效仿,朝堂永无宁日!”

谢渊仍跪在地上,听到周显的奏报,心里的委屈像退潮般消散 —— 他不是一个人在撑,玄夜卫的勘验、李首辅的证言、兵卒的赤诚、边将的忠勇,都在为 “守土护民” 的忠字作证。他抬起头,额头还沾着金砖的灰,对着萧桓躬身:“陛下,张侍郎、刘少卿虽构陷臣,然臣请陛下留他们一命 —— 将他们流配大同卫,让他们去边地看看:边民如何用冻裂的手捐粮,边将如何用带伤的身拒敌,瓦剌的铁蹄下,百姓是何等流离。若他们能悔改,也算对大吴有补;若仍不悔改,再斩不迟。”

萧桓看着谢渊,目光里满是敬佩 —— 自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仍想着 “留人生路”,这才是忠臣的胸怀。他点头,声音里带着愧疚:“谢尚书宅心仁厚,朕准奏!张端、刘凯流配大同卫,终身不得回京;其串联的廿余位官员,若有私通旧党者,下玄夜卫勘问;若只是附和,罚俸三月,戴罪立功!”

张端、刘凯被玄夜卫卒押走时,还在哭着求饶,可群臣没有一人为他们求情 —— 所有人都清楚,这场 “构陷”,终究是忠战胜了奸。萧桓从案上拿起兵部左符,走下龙椅,龙袍下摆扫过金砖,发出轻微的声响。他递兵符时,手指碰到谢渊的手,感觉到那双手有些凉 —— 是之前跪地时,金砖的寒气渗进去的。“谢尚书,” 萧桓的声音里满是愧疚,“朕错信奸言,让你受委屈了。这兵符,仍交你保管 —— 京师及九边防务,朕全信你,以后再有人构陷你,朕先斩构陷者!”

谢渊接过兵符,双手捧在胸前,玉符的温润透过掌心传到心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 —— 这不是委屈的泪,是被信任的暖。他对着萧桓躬身,声音哽咽却坚定:“陛下!臣定不负圣望!臣会继续练京营、固九边、清内奸,不让瓦剌再前进一步,不让京师百姓再受恐慌!”

萧桓拍了拍谢渊的肩,转身对群臣道:“今日之事,让朕明白 —— 忠臣,是大吴的根;构陷忠臣,是断大吴的根!以后朝堂之上,若有人再敢借故构陷忠良,无论官阶高低,一律严惩!” 群臣齐齐躬身,声音震得殿内铜铃轻响:“陛下圣明!”

廷议结束后,谢渊走出太和殿,晨光洒在他脸上,暖得像边民送的热粥。陈安、李默、秦飞、周显围上来,陈安从怀里掏出块麦饼,递到他手里:“谢尚书,这是周小五让我给您带的,他说‘您在殿里受委屈了,吃点东西暖暖胃’—— 是他娘子昨晚做的,还裹了芝麻。” 谢渊接过麦饼,还带着点体温,咬了一口,麦香混着芝麻的香,又掺着眼泪的咸,格外香甜。他看着眼前的人,心里突然踏实起来:只要君臣一心、官民同心,再大的风浪,大吴都能扛过去。

三月初十,萧桓下旨:追赠谢渊之父谢承宗为 “大同卫儒学教授加赠太常寺少卿”,赐 “忠教” 匾额 —— 匾额是工部用上好的楠木打造,字是萧桓亲笔题写,命人挂于谢承宗在姑苏的墓前;玄夜卫设 “朝堂弹劾勘核司”,由秦飞兼领,凡群臣弹劾官员,需先提交 “实证”,司内文勘吏需在三日内完成笔迹、墨纸、人证核验,无误后方可递御案,防再有人伪造证据构陷;兵部完善 “兵符三重核验制”,除双符、双印外,需再经内阁首辅副署,所有调兵记录存档于诏狱署东库第三十八柜,由玄夜卫专人看管,永为定制。

同日,京营举行 “誓师大会”,谢渊手持兵符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三万三千兵卒 —— 他们队列整齐,甲胄虽旧却擦得发亮。他声音洪亮:“弟兄们,陛下信咱们,百姓信咱们,咱们定要守住京师,守住大吴的江山!” 兵卒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卢沟桥的石狮子都在微微颤动。大同卫、宣府卫的边将也递来奏疏,字里行间满是赤诚:“愿听谢尚书调遣,死守边地,不让瓦剌南下半步!”

瓦剌左贤王闻知张端、刘凯流配、谢渊获陛下重信,京营士气更振、九边边防更固,遂彻底放弃南下之念,率部退回漠北深处 —— 探子来报,瓦剌营中已开始拆帐篷,连之前囤积的粮草都烧了大半。京师的烽燧燃起平安火,一串接一串,从西直门连到卢沟桥,橘红色的火光在暮色里跳动,像给大吴的江山系了条红绸,那是忠勇的见证,是信任的纽带,在三月的春风里,温暖了整片土地。

片尾

德佑十五年三月十五,萧桓下旨:张端、刘凯流配大同卫,命玄夜卫卒沿途护送,若二人有反抗或通敌之举,可就地正法;其串联的廿余位官员,经玄夜卫勘问,五人私通王直旧党,下诏狱署待审,其余十七人罚俸三月,派往通州粮仓督运粮饷,戴罪立功。

玄夜卫 “朝堂弹劾勘核司” 正式挂牌,首日便收到三份弹劾奏疏 —— 秦飞率文勘吏按制勘验,发现其中一份弹劾礼部尚书杨荣的奏疏,笔迹与李谟旧党一致,当即拘拿递疏者,避免了又一场冤屈。兵部 “兵符三重核验制” 写入《大吴兵律》,九边各镇皆派文吏来京学习,大同卫指挥使王三特意带了份 “调兵流程图” 回去,说要贴在卫所衙署的墙上,让每个将领都记牢。

谢渊仍住在京营的帐篷里,与兵卒同食同住 —— 有人劝他搬回兵部官署,他却笑:“住在这儿,能听见兵卒的鼾声,心里踏实。” 京师百姓自发在德胜门内搭了个 “谢公亭”,虽未获朝廷批准,却常有老弱妇孺提着粥、拿着饼去,说 “给谢尚书留着”。李东阳在《内阁记事》里写道:“谢尚书之忠,如岳峰、陈烈之流,大吴有此臣,实乃社稷之幸 —— 若天下官员皆如谢尚书,何愁边患不平、百姓不安?”

玄夜卫继续清查张端、刘凯的同党,至三月底,共抓获理刑院典吏、户部主事等十人,皆判流刑发配九边 —— 他们中有人曾帮张端伪造 “兵卒私语录”,有人曾为刘凯传递旧党消息,如今都成了阶下囚。萧桓还命内阁编纂《忠良录》,派翰林院编修赴各地采集岳峰、陈烈、谢渊等人的事迹,计划颁行天下,“以励百官之忠,以醒万民之智”。

卷尾

《大吴史?谢渊传》载:“德佑十五年三月,张端、刘凯构陷渊,帝召廷议对质。渊持兵符、议事录自证,免冠叩首愿死明志,群臣震动。帝知渊冤,斥端、凯之奸,流配二人,慰渊留任,仍掌京师及九边兵权。渊益感奋,练京营、固城防、整边务,瓦剌遂不敢南下。帝尝谓近臣曰:‘渊之忠,可比岳峰、陈烈,非此臣,京师难安,大吴难固。’”

《玄夜卫档?廷议录》补:“朝堂对质案后,帝命玄夜卫将‘张端刘凯构陷案’卷宗抄送九边各镇、六部诸司,令‘百官知忠则荣,知奸则辱,勿蹈端、凯之覆辙’;又命兵部将‘兵符三重核验制’推行九边,凡边将调兵,皆需经双符、双印、内阁首辅副署,玄夜卫勘验存档。德佑十五年夏,京师仓廪充盈,兵卒精练,九边无警,大吴边防遂入鼎盛之期,时人谓‘谢公守边,胡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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