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御书房的地龙烧得正旺,却驱不散满室沉郁——近百册账册从金砖地面堆至齐腰,牛皮封面磨出毛边,纸页泛黄发脆,每页都压着朱红或墨色的勘核印记,纸缝间夹着的黄签上,“盐课”“漕运”“河工”“军饷”等字样格外刺目。最上层摊开的一本漕运账册上,“损耗三成”四字被萧桓的朱笔圈得浓艳,墨迹几乎透纸。
“这不是损耗,是明火执仗的劫掠!”萧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猛地将朱笔拍在御案上,墨汁溅在账册钤印的“户部之印”上,晕开一团污痕。“徐英,你说这账册是钱溥从江南粮行地窖起出的,牵连者几何?”户部尚书徐英躬身垂首,声音沉凝:“回陛下,仅初步比对便牵扯二十六人,上至从二品工部侍郎,下至七品户部主事,横跨户部、工部、兵部三衙,连漕运、河工的专项款项都被掺了手。”
吏部尚书沈敬之捧着一本蓝布封皮的“官员升迁关联账”上前,枯瘦的手指点在“温良”“刘启”两个名字上:“陛下请看,这些贪腐官员的升迁轨迹,都绕不开前吏部文选司主事温良。账册载‘陈言纳银三千两,补户部郎中缺’,与去年苏州赈灾案的供词字字吻合。”左都御史虞谦随即补充:“都察院已遣御史暗访,账册提及的‘兴源粮行’‘聚福钱庄’,正是赃银流转的枢纽,掌柜已押解途中。”
虞兮叹
乱曰
垓下霜寒兮霸业倾,楚歌四面兮剑光凝。
虞兮舞罢兮情难绝,项王兵败兮志未平。
血溅征袍兮心犹壮,泪湿翠袖兮意彷徨。
乌江遗恨兮千秋唱,青史留叹兮永流芳。
刑部尚书郑衡将一本厚逾三寸的“刑案佐证账”重重搁在御案上,铜环撞得案面轻响:“这里记着‘刘启分润河工银五万两’,与江南堤坝垮塌的工程报单完全对得上;‘王承截留西北军饷二万两’,边军的欠饷册也能印证。这些账册便是铁证,每一笔银钱都牵着民命军魂,足以钉死这群蛀虫!”
萧桓起身踱到账册堆前,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触感粗糙如砂纸。“传朕旨意,立‘账册核查专班’——徐英掌银流追溯,沈敬之理官员关联,虞谦验实证,郑衡审刑名,三日内必须拿出初步结果。朕倒要看看,这些蠹虫究竟把大吴的国库啃空了多少!”
户部银库偏房的烛火彻夜未熄,王砚带着八名账房先生支起长案,将涉案账册与国库底账逐页比对。“天启十四年江南盐课,这本账记着‘实收十万两’,但国库底账只载七万两——差的三万两去哪了?”他捏着银簪,顺着账册上一道淡米色的涂改痕迹划下,“这是米汤涂改的旧伎俩,经水浸显影后,‘实收十万两’的原迹与‘七万两’的篡改字重叠,右下角还隐现着户部主事李嵩的私章。”
户部左侍郎秦焕捧着“漕运分户账”匆匆入内,账册上“每石粮加耗五升”的字样被他用朱笔圈得醒目。“正常漕运因损耗加征粮米,最多不过每石一升,这里竟加了五倍!”他翻到账册背面,一行墨字露了出来,“‘分润漕运使王承一万两’——臣已查过漕运码头的收粮簿,实际入库的粮食比账册少了两万石,全被王承勾连粮商,以‘霉变损耗’为名变卖分赃。”
户科给事中钱溥带着聚福钱庄的流水账赶来时,眼尾还沾着血丝。“钱庄掌柜已招供,李嵩每月初三必来存银,数额与盐课短缺的数目分毫不差。”他指着账册上的“温记”暗户,“这些钱一半送进京城,给温良打点升迁关节;一半投给兴源粮行,粮行再用这笔钱收陈粮、染新色,冒充官粮卖给赈灾署。”
徐英将盐课、漕运的账册汇总成册,红笔在“五十万两”的总数上重重画圈,墨迹透纸三分。“这仅是天启十四年至天德十七年的数额,若溯及更早,恐要翻倍。”他将汇总表封入鎏金锦盒,亲捧至御书房。萧桓指尖拂过那串数字,指节叩着御案,声响在殿内回荡:“李嵩、王承,即刻锁拿进京!沿途派锦衣卫押送,片言不得外泄!”
漕运归户部右侍郎方泽分管,得知王承涉案,他第一时间将漕运调度记录捆成卷宗送到徐英案前。“王承任内,先后以‘河道淤塞’‘船工加饷’为由申请十二笔‘疏通费’,合计三万两,如今看来全入了他私囊。”方泽躬身请罪,“是臣监管疏漏,愿领罚。”徐英扶起他:“你主动呈证,已是有功。当务之急,是堵住漕运的窟窿,别再让赃银流出去。”
吏部文选司的档案房里,樟香混着墨味扑面而来。吏部右侍郎陆文渊将温良任职时的升迁档案与贪腐账册并排放置,指尖点在陈言的履历上:“陈言天启十二年因‘账目混乱’被都察院弹劾,按律该降职调任,却在天启十三年升为户部郎中——这本贪腐账记着‘温良收银三千两’,再看档案里的‘考核合格’评语,正是温良的亲笔笔迹。”
吏部左侍郎温庭玉是温良的堂叔,虽按律避嫌,却亲自将从温良私宅搜出的“私交账册”送到沈敬之案前。“家门不幸出此败类,臣不敢有半分隐瞒。”账册上用蝇头小楷记着往来明细,“刘启纳银五千两,补工部营缮司郎中缺”“张彬纳银两千两,掌春闱监考”——每一笔都能与官员任职记录精准对应。
吏科给事中赵毅性如烈火,捧着账册直奔紫宸殿,“噗通”一声伏跪在地,额角青筋暴起:“科举乃国本,张彬竟敢卖官鬻爵!账册明载‘吴三纳银五百两,名次跃升二十’——寒门士子十年灯窗苦读,竟不及半箱赃银!此等蛀虫,动摇国本,当诛!”声震殿瓦,萧桓拍案而起,龙颜震怒:“革去张彬官职,交三法司勘问!吴鼎,速重核当年考卷,凡涉舞弊者,一律除名!”
陆文渊的核查渐渐触及地方,当看到浙江布政使秦仲下属林知县的名字时,眉头拧成了结。“这位林知县是天启十四年破格提拔的,账册记着‘纳银一千两于温良’,上任后更是在江南强占良田百亩,转交兴源粮行收租,每年分润五百两。”他带着账册亲赴浙江布政使司,见到秦仲便开门见山:“秦大人,您的下属与贪腐案勾连,此事需有个说法。”
秦仲看完账册,脸色瞬间涨红,猛地拍案:“是我失察,竟让这等蛀虫混在僚属之中!”他当即传命,将林知县革职锁拿,“即刻移交按察使司审理,所有往来书信、收租账簿全交出去,绝不能徇私。”他亲自将林知县与温良的通信捆好,双手递给陆文渊,“这些信里写着分润细节,皆是铁证。”沈敬之得知后,对秦仲赞不绝口:“临事不避,才是封疆大吏的担当。”
虞谦带三名御史星夜驰赴江南,车驾未入苏州城,便直奔城郊堤坝。春汛过后,堤身塌出丈余宽的缺口,碎石间掺着松散沙土。他蹲身捡起一块“石料”,指腹一捻便碎成齑粉:“刘启账册记着‘用石一万方’,实则仅用六千,还是这等江边劣石!”他将碎石掷在地上,火星溅起,“这哪里是堤坝?是拿百姓性命堆的坟茔!”
工科给事中程昱带着老工匠赶来时,正拿着工程账册与实际用料比对。“账册上‘工程款十万两’,但工料钱、工匠饷加起来,实际只用了六万两。”他指着账册最后的分润记录,“刘启自己留两万,给温良送一万,连工部左侍郎陶岳都分了一万——去年秋汛,这堤坝一冲就垮,淹死了十二户百姓,这笔血债,得他们来偿!”
浙江按察使顾彦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兴源粮行的地窖被打开时,刺眼的银锭反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粮行老板招供,这些银钱有盐课截留的,有漕运变卖的,还有河工克扣的。”顾彦让人将银锭逐一过秤,与账册数额核对,“一部分换成陈粮染成新麦,卖给赈灾署;一部分交给温良,帮人运作升迁——这些赃银,每一两都沾着百姓的血汗。”
都察院副都御史钟铭巡抚南畿,拿着账册在松江府排查时,很快锁定了知府赵显。“账册记着‘赵知府收粮商银三千两,默许粮价翻倍’,”钟铭带着衙役直奔府衙时,正撞见粮商给赵显送绸缎,“去年水灾,松江粮价涨了三倍,百姓易子而食的惨状还在眼前,你竟有脸收这笔黑心钱!”当即下令将赵显革职,镣铐加身押解进京。
虞谦将江南的核查结果汇总成折,快马送抵京城:“账册上的每一笔贪腐,都有实证对应——地窖的赃银、垮塌的堤坝、粮商的供词、官员的书信,铁证如山。可以确定,这是一个以温良为核心,跨京官地方、连军政财三衙的贪腐网络,必须连根拔起!”
工部营缮司的档案架前,工部右侍郎卢浚将刘启主持的工程账册摊平,指着“材料采购”一栏怒斥:“账册写着‘采购上等青石料,每方五两银’,实际买的是江边劣等石,每方才二两——中间这三两差价,全进了他的腰包!”他从卷宗里抽出一张采购单据,“这上面的‘上等石料’印章是伪造的,真印鉴还在司库的铜匣里锁着,一比对便知真假。”
工部尚书冯衍捧着账册,花白胡须因怒而抖,指节攥得咯咯作响:“江南堤坝护着数十万生民田宅,刘启用劣石沙土充数,是将民命换作赃银!”他将账册拍在江澈面前,案上砚台都震得跳了跳,“你速往江南,重新勘堤修坝——要用青硬石料,雇可靠工匠,修一座能挡百年洪峰的‘民心堤’,若再出纰漏,朕与你一同领罪!”
江澈带着工匠赶赴江南,刚到堤坝便脱下官靴,踩着泥泞丈量残留石料。“账册记着用砖五十万块,”他指着堤内残留的砖堆,“实际只用了三十万块,剩下的砖款全被刘启挪用。”他当即组织工匠清淤、筑基,还在堤岸遍植柳树固沙。休息时,他摸着刚砌好的石缝对工匠说:“这堤坝不仅要挡洪水,更要堵贪腐的窟窿,给百姓一个实打实的交代。”
卢浚找到刘启的副手时,对方正收拾行李想逃。“别想着跑,”卢浚将账册摔在他面前,“这上面记着你分了五千两赃银,现在招供,还能算自首;再顽抗,便是与刘启同罪。”副手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是刘启逼我的!他让我伪造采购单据,说有温良和陶岳侍郎撑腰,出了事也能压下……我一时糊涂,才跟着犯了错!”
陶岳得知自己被牵连时,正主持京城城墙修缮。他立刻放下公务,摘了乌纱帽入宫请罪:“陛下,刘启确曾送过‘节礼’,臣一时糊涂收了,却不知那是河工专款。”他将家中银库钥匙双手奉上,“臣愿退缴全部赃银,接受任何惩处,绝无半句怨言。”萧桓看着他苍老的面容,叹气:“你历仕三朝,本是老成之臣,却晚节不保。念你主动认罪,革去侍郎之职,贬为庶民,也算全你体面。”
兵科给事中孙越带着军饷账册,一路快马奔到西北军营,见到大将军蒙傲便急声道:“蒙帅,您看这本账——‘王承截留西北军饷二万两’,与边军的欠饷册完全对得上!还有这几笔‘军屯损耗’,根本不是损耗,是边将勾连王承,把军粮卖给了鞑靼!”
蒙傲气得须发倒竖,当即令西北参将赵烈核查军屯账册。不出半日,边将李虎便被锁到帐前。“军屯账记着‘收粮五万石’,实际入库才三万石——剩下的两万石去哪了?”赵烈按着腰间佩刀,声音如冰,“别想着狡辩,粮商的供词都在这!”李虎浑身发抖,却还嘴硬:“是……是被风沙埋了……”
“风沙能埋粮,埋不住你的黑心!”蒙傲一脚踹翻案几,军帐内烛火乱颤。李虎魂飞魄散,瘫在地上招供:“是王承寻我,说卖粮银对半分,还说京里有温大人撑腰……”话未说完,蒙傲已拔出战刀,寒光闪过:“军饷是兵卒的血,军粮是边防的骨!来人,将李虎拖至营前斩首,悬首示众三日!”鲜血溅在“忠勇”军旗上,全军将士齐声高呼:“誓死护边!”
兵部右侍郎裴衍带着军需账册赶到时,正撞见蒙傲在营前立威。“蒙帅息怒,”他将账册递过去,“这是京里的军需账,记着‘采购军衣一万件’,但边军实际只收到八千件——剩下的两千件衣料款,被军需官贪墨了。”他当即提出改革方案,“以后军饷、军需发放,必须将领、士兵代表、兵科给事中三方签字画押,少一方都不能动。”
孙越将西北核查结果写成密折,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萧桓看后龙颜大怒,当即下旨:“军饷、军粮是边防根基,即日起推行‘边军饷银公开制’——每月发放明细都要张贴在营前,士兵可随时核查,有克扣者,立斩不赦!”蒙傲接到旨意,立刻在各营推行,士兵们看着公示的饷银数目,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苏州知府李董拿着账册,带着衙役在城里排查粮商,查到兴源粮行时,掌柜的眼神格外躲闪。“账册记着‘兴源粮行在苏州强买粮田千亩’,”李董指着账册上的田契编号,“这些田都是百姓的祖产,你用低价强购,再以十倍租金租回去,每年坐收万两——可有此事?”掌柜的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顾彦在杭州府衙审理林知县,案桌上摆着账册、田契和百姓的诉状。“你强占良田百亩,交给兴源粮行收租,每年分润五百两;去年水灾,你又克扣赈灾粮三成,卖给粮商牟利——这些都有账册和人证,你还敢抵赖?”林知县瘫在堂下,终于认罪:“是温良让我这么做的,他说跟着他,既能升官又能发财……我鬼迷心窍,才害了百姓!”
秦仲配合顾彦,将账册上涉及浙江的七名贪腐官员全部革职。“这些人拿着朝廷俸禄,却做着欺压百姓的勾当,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他看着追回的赃银,沉吟片刻道,“把这些钱拿去建农桑学堂吧——用贪腐的钱办民生实事,也算是给百姓一个弥补。”不久后,浙江各地的农桑学堂陆续开课,百姓们得知办学的钱来历,无不拍手称快。
钟铭在松江府抄没赵显家产时,从书房暗格搜出一本素笺账册,上面未记银钱,只反复写着“赵先生”“传谣”“乱民心”等字。“这赵先生是何人?”钟铭一拍惊堂木,惊得赵显瘫软在地:“是……是前魏党赵康!他给我五千两,让我在乡间散布‘新政刮民财’的谣言,说堤坝垮塌是朝廷苛政所致……”钟铭脸色骤变,即刻拟密折八百里加急送京,魏彦卿接报后,连夜调锦衣卫南下缉捕。
内阁阁老张伏亲赴江南,看着府衙内堆积如山的地方账册,对李董和顾彦说:“这些账册不只是罪证,更是民生的晴雨表——哪笔钱被贪了,百姓就在哪受穷。”他指着账册上的赈灾款记录,“把追回来的赃银用在刀刃上:修水渠、建学堂、补赈灾缺口,让百姓亲眼看到,朝廷查贪腐是动真格的,不是走过场。”
刑部大堂庄严肃穆,案桌被涉案账册堆得满满当当,郑衡端坐主审位,卫诵与虞谦分坐两侧,堂下二十余名涉案官员镣铐加身,跪成一片。“温良,”郑衡的声音沉如洪钟,震得堂下立柱都似嗡嗡作响,“账册记着你牵头贪腐五十万两,盐课、漕运、河工、军饷无一不沾,还勾连魏党残孽图谋不轨——你可知罪?”
温良脸色惨白,却还想狡辩:“这些账册都是伪造的!是他们栽赃陷害!”虞谦冷笑一声,挥挥手让衙役带上证人:“聚福钱庄掌柜、兴源粮行老板都在这,他们亲眼见你存赃银、分赃款;这本从你家搜出的‘私交账册’,笔迹与你任职时的评语完全一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刘启趴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膝行向前想抓郑衡的袍角:“臣是被温良胁迫的!他说若不从,便将臣早年错账公之于众,臣一时糊涂才……”刑部右侍郎宋昭冷笑一声,将河工账册掷在他面前,纸页翻飞至“堤坝垮塌”一页:“你分润两万两时,怎不想起十二户百姓被洪水卷走?这血债,不是‘糊涂’二字能抵的!”
卫诵(大理寺卿)宣读复核意见:“温良、刘启、李嵩、王承为主犯,贪腐数额巨大,牵连边患与民生,判斩立决;张彬、林知县等从犯,革职抄家,流放边疆;陶岳主动认罪,贬为庶民,退缴全部赃银。”
冯谦(刑科给事中)补充:“这些账册将编入《刑案集要》,作为‘贪腐实证’的典型案例,发放给全国官员。涉案官员的赃银,一半补偿受灾百姓,一半用于江南堤坝修缮和农桑学堂建设。”
温良被押赴刑场前,突然挣开衙役嘶吼:“我不是主谋!背后是赵康!他是魏党余孽,让我建贪腐网积钱,待时机成熟便助魏党复辟!账册里的‘赵先生’,就是他!”三法司即刻将供词封入蜡丸送京,萧桓览后怒拍御案:“魏彦卿,速带锦衣卫缉捕赵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魏彦卿在赵康的住所搜出一本“复辟账册”,记着“贪腐银钱五十万两,用于招揽旧部、收买边将”。赵康供认:“陈言贪赈灾银、刘启修豆腐渣堤坝,都是为了让百姓不满,动摇陛下的统治。”
沈修(翰林院编修)将赵康的罪行补充到《肃奸录》:“魏党残孽虽隐姓埋名,但贼心不死,贪腐只是他们的手段,复辟才是目的。这些账册,就是他们阴谋的铁证。”萧桓下旨:“全国通缉魏党残孽,凡举报属实者,赏银百两。”
蒙傲在西北抓获两名与赵康勾结的边将,他们的“通敌账册”记着“卖给鞑靼军粮两万石,换取鞑靼支持复辟”。“魏党残孽竟敢通敌叛国,简直天理难容!”蒙傲将边将斩首示众,加强边防戒备。
魏彦卿将赵康的复辟账册呈给萧桓,册中详细记载“贿买边将”“囤积粮草”“散布谣言”等计划。萧桓怒不可遏,龙袍袖扫过御案:“将赵康凌迟处死,诛其三族!传旨天下:凡魏党残孽,自首者免死,顽抗者夷族!”数日后,都察院设“肃奸署”,专司清查魏党余孽,百官人人自警。
王砚带着账册,将追回的五十万两赃银逐一分配:“十万两给江南修缮堤坝,十五万两给苏州、松江建农桑学堂,十万两补偿水灾百姓,十五万两投入河南新麦种推广。”徐英看着分配明细:“每一笔都要记在‘民生账册’上,接受百姓监督。”
李董用分配的赃银,在苏州建了五所农桑学堂,还请陈安(劝农官)来讲课:“这些钱是从贪腐官员手里追回来的,要用在百姓身上。”张阿公带着孙子来上学,看着崭新的学堂,老泪纵横:“朝廷为我们做主,我们的日子有盼头了。”
江澈用赃银修缮堤坝时,程昱每日带着账册督查,小吏记账稍有偏差便厉声纠正:“每一块石料、每一文工钱,都要与账册严丝合缝!”堤坝竣工之日,江澈亲题“民心堤”三字刻碑,碑后刻着“用赃银修民利,以清吏慰民心”。百姓闻讯赶来,将新麦撒在碑前,香火缭绕中,孩童们围着碑石诵读碑文。
秦焕将追回的盐课赃银,用于减免江南灾区赋税:“账册记着百姓被多收的盐税五万两,现在要还给百姓。”百姓们得知赋税减免,都到府衙道谢:“朝廷清了贪官,我们的负担也轻了。”
徐英将“民生账册”呈给萧桓:“追回的赃银都用在了实处,百姓们很满意。”萧桓翻看账册,看到“农桑学堂招生五百人”“堤坝验收合格”的记录,露出笑容:“贪腐的钱,终究要还给百姓。”
第十节 制度革新:账册为鉴固朝纲
贪腐案审结后,沈敬之在吏部推行“官员财产公示制”:“凡提拔官员,需将家产、收入记在‘廉政账册’上,公示三个月,接受监督。”他还设立“廉政档案”,官员的贪腐记录终身留存,影响升迁。
徐英在户部建立“专项账户制”:“盐课、漕运、河工等款项,都纳入专项账户,由户部、六科给事中、地方官共同管理,每一笔支出都要三方签字,记在‘透明账册’上,杜绝截留。”
冯衍在工部推行“工程终身追责制”:“谁主持的工程,谁就终身负责,工程账册要存档百年,若出现质量问题,无论是否离任,都要追责。”江澈主持的堤坝,账册上签着他的名字:“我会对这堤坝负责一辈子。”
虞谦在都察院设立“账册督查制”:“每半年督查一次户部、工部的账册,对比实际支出与记录,发现漏洞及时查处。”他还令六科给事中轮流核查账册:“贪腐藏在账册里,监督也要盯着账册。”
萧桓在紫宸殿召集群臣,将一本线装“廉政账册”置于御案中央,朱笔点着册页:“这些贪腐账册是镜鉴,照得出人心黑白;新立的制度是铜闸,挡得住贪欲浊流。此后百官上任,先立‘廉政誓’,再记‘民生账’——若负朝廷、负百姓,这账册便会记下你的罪!”
御书房的贪腐账册被整理成册,存放在“史馆”,封面题着“贪腐鉴戒”四个大字。萧桓带着太子前来参观:“这些账册记着贪官的罪行,也记着朝廷反腐的决心。你以后登基,要常来看,莫忘百姓疾苦。”
钱溥升任左佥都御史,他主持编写《账册核查指南》,教地方官如何从账册中发现贪腐线索:“账册的涂改、异常的损耗、不明的支出,都是贪腐的信号。只要盯着账册,就能堵住漏洞。”
片尾
王砚执掌户部,推出“民生账册公开制”:“全国的农桑补贴、赈灾款项、工程支出,都要在地方官署门口张贴,百姓可以随时查阅。”苏州百姓看着账册上的“农桑补贴发放明细”,称赞道:“朝廷的钱花在哪,我们都知道,心里踏实。”
兴邦阁新增了钱溥、顾彦、江澈等人的名字,旁边摆放着他们核查过的账册封皮。阁前的“民为本”石碑前,百姓们带着新麦、丝绸前来祭拜,孩子们捧着《肃奸录》,听长辈讲账册反腐的故事。
萧桓带着百官登上城楼,望着京城内外的繁华景象——商旅往来,孩童嬉戏,百姓脸上满是笑容。沈敬之感叹:“陛下,账册清则吏治明,吏治明则百姓安,这就是盛世啊。”萧桓点头:“这是百官同心、百姓支持的功劳,大吴的清风,要代代传下去。”
卷尾
大吴之治,因账册而破贪腐之局,亦因账册而固清廉之基。御书房堆积的册页,不是冰冷的数字,而是民心向背的刻度——贪腐者以账册藏罪,终被账册钉在耻辱柱上;反腐者以账册为刃,劈开迷雾还世道清明。
账册之妙,在“实”:一笔一画记着银钱去向,一勾一抹藏着贪腐痕迹,容不得半点虚浮。大吴的反腐,未凭帝王一时之怒,而靠账册实证之威,靠部门联动之效,靠制度革新之固——这正是“以史为鉴,以账为证”的治世智慧。
兴邦阁的功臣名录旁,那册“贪腐鉴戒”愈发厚重。它昭示后人:治国者,既要善理“财政账”,更要善守“民心账”;官员者,既要算清“个人账”,更要算明“家国账”。大吴的清风,终因这一本本账册的沉淀,化作千秋不易的治世箴言——清廉在账,更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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