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卷
第3章 星火燎原
深秋的长安城笼罩在诡异的宁静中，连落叶坠地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林悦擦拭着青铜灯，灯焰突然变成幽蓝色，映得她掌心的纹路如同干涸的河床。
医馆后院的桃树无风自动，飘落的花瓣在半空中燃起细小的火星。
凌风正在打磨新铸的长剑，剑身上的星纹突然渗出细密的血珠。
他皱眉擦拭，却发现血珠倒映着三千个不同的战场，每个战场中央都站着个模糊的身影。
老石的新酒刚启封，坛中突然浮起无数气泡，每个气泡破裂都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
逸尘的铜钱在占卜时自行排列成环形，最中央的位置凭空多出一枚漆黑的古币。
当他触碰那枚古币时，耳边响起小竹清脆的笑声：\"道长，这次可要算准些啊。\"
铜钱表面的锈迹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归墟\"二字。
西市的地面毫无征兆地塌陷，露出个深不见底的天坑。
从坑中飘出的不是尘土，而是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
林悦伸手接住一个，光点在她掌心化作小竹的虚影，正做着熟悉的鬼脸。
虚影消散后，留下的是一滴滚烫的蜡油。
\"这是...\"凌风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钟声打断。
长安城所有的铜钟同时自鸣，声波在空中凝结成肉眼可见的波纹。
老石捂住耳朵，指缝间渗出黑色的血，那些血滴落地后竟长出细小的黑色晶簇。
逸尘的道袍突然无风自动，七枚铜钱从袖中飞出，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阵。
阵眼处浮现出盏虚幻的青铜灯，灯焰中隐约可见影盟主人的面容。
林悦怀中的真灯突然剧烈震颤，灯座底部裂开道细缝，渗出琥珀色的液体。
天坑中的光点突然汇聚，凝成个巨大的光影巨人。
巨人胸口嵌着块残缺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而是三千个平行时空的长安城。
凌风拔剑出鞘，剑身上的星纹连成银河，剑尖所指之处空间微微扭曲。
\"等等！\"
林悦拦住准备进攻的凌风，\"镜子里有东西。\"
她指向青铜镜的缺口处，那里隐约可见被锁链束缚的小竹虚影。
老石突然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个酒囊，里面的酒液正沸腾着形成漩涡。
逸尘的铜钱阵突然崩散，最中央那枚黑币悬浮而起，射出道乌光击中光影巨人。
巨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浪掀翻了半个西市的屋顶。
碎裂的瓦片在空中重组，拼成张巨大的人脸，正是当年被封印的影盟主人。
林悦手中的青铜灯突然脱手飞出，灯焰暴涨成火网罩向人脸。
火焰触及的瞬间，瓦片纷纷坠落，却在落地前化作黑雾消散。
天坑中的光影巨人趁机伸手抓向林悦，指尖闪烁着无数细小的符文。
凌风纵身跃起，银河长剑斩向巨人手腕。
剑身与光影接触的刹那，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老石趁机将酒囊抛向巨人胸口，沸腾的酒液腐蚀着青铜镜面。
逸尘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血符，符文化作锁链缠住巨人双腿。
\"镜子里的小竹是假的！\"
林悦突然大喊，
她发现那个虚影的虎牙位置不对。
真正的青铜灯此时悬浮在天坑正上方，灯焰中浮现出小竹完整的记忆。
原来当年她自愿化作灯芯时，将影盟主人的核心封印在了自己的记忆里。
光影巨人突然分裂成三千个光点，每个光点都化作个影傀儡。
这些傀儡不再模仿他人，全部呈现出小竹的模样。
凌风的剑势顿时乱了，他无法对挚友的面容下手。
老石的拳头悬在半空，指节捏得发白。
最令人心惊的是，这些影小竹全部开始编织平安绳。
黑色的丝线从她们指尖流出，在空中结成巨大的网。
林悦认出这正是当年小竹独创的针法，连收线时的特殊结扣都一模一样。
\"不要看她们的眼睛！\"
逸尘甩出铜钱击碎几个傀儡，却发现每击碎一个，就有黑线缠上铜钱。
林悦的青铜灯突然熄灭，灯座裂痕处伸出无数黑色根须，扎入她的手腕。
凌风斩断那些根须，断口处喷出的却是星辉。
天坑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整个长安城的地面开始倾斜。
房屋像积木般滑向坑中，却在边缘处诡异地悬浮着。
逸尘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了林悦的心口：\"核心一直在你这里！\"
林悦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衣襟不知何时敞开了。
心口处有个淡淡的灯形印记，正随着呼吸明灭。
她突然明白，当年小竹将最后的力量封存在了她的记忆里，而这份记忆正在被影盟主人腐蚀。
\"凌风…...\"林悦握住长剑划向自己心口，\"帮我斩断它。\"
剑尖触及皮肤的瞬间，整个时空仿佛静止了。
天坑中的光影凝固成绚丽的星云，逸尘扬起的道袍定格在风中，老石脸上飞溅的酒滴悬在半空。
只有青铜灯还在燃烧，灯焰中浮现出小竹完整的记忆画面。
原来当年她早已预见这一切，特意在封印中留下后手。
影盟主人蚕食的记忆全是精心设计的陷阱，就等着他触及核心的这一刻。
静止突然打破，时光洪流倒卷。
天坑中的光影急速收缩，最终凝成盏小小的青铜灯坠入林悦手中。
两盏灯相触的瞬间，长安城所有的阴影都活了过来，向着西市跪拜行礼。
凌风剑尖挑起的血珠飞向灯焰，化作三千颗星辰环绕天坑。
老石酒囊中剩余的酒液蒸发成云，降下带着桃花香的细雨。
逸尘的铜钱全部融化，在地面浇铸出巨大的太极图。
当最后一缕阴影被吸入灯中，长安城迎来了三日来第一个真正的夜晚。
星光格外明亮，每颗星辰都像是故人的眼睛。
林悦怀中的两盏灯渐渐融合，灯壁上浮现出新的铭文：\"薪火相传，光明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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