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清闻言立马松开了揽着程宝珠的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说了没钱就是没钱！”程宝珠也一点都不怵，直接怼回去。
“你怎么就没有钱了？我与你的那些聘礼呢？”
“你都说那是聘礼了！那难道不是给我爹娘的吗？”
“是，”这是习俗是传统，但周文清没想到堂堂前宰相，居然会落魄到留女儿的聘礼，他强忍着气，又问：
“那你的嫁妆呢？”
“我的嫁妆在库房！都是些大件又不是真金白银！再说了，嫁妆也是我自己的，为什么要给你和贵妃用？”
“你现在嫁给我了，夫妻本是一体，难道不是本王有困难的时候，你就伸出手帮一把吗？”
周文清连平时温文儒雅的君子模样都不想维持。
事实上便是面对那些他不喜欢的后院的女人，他也没有哪一个像对程宝珠这样不耐烦。
在他看来，和程宝珠成亲是他吃了亏。
程宝珠应该对他心怀愧疚，在大事小事上多体谅他，在他有需要的时候多为他考虑，多帮帮他，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可他不知道，程宝珠和他认识中的那些大家闺秀不一样，她是一个有着现代思想，现代性格的人。
哪怕来这个架空的朝代已经几年了，她的思想也没有随之有太多改变。
在她看来不管是聘礼还是嫁妆都是归女方的。
没错，聘礼程明舟佘夫人并没有要她的。
她留了个心眼，让丫鬟帮她一点点带出去，换成了银子，存在了钱庄里。
那些个带不出去的大件，就跟着嫁妆放一起。
钱在自己手里，自己留着不花出去有问题吗？
现在的周文清，和现代那些刚结婚，就跟女方说要用彩礼嫁妆钱去买车、还贷、搞创业的男方有什么区别？
程宝珠眼睛不瞎，她看得出周文清不喜欢她，甚至厌恶她，不然也不至于两个人才成亲没两天他就装都不装了，跑其他人屋里头。
他不做初一，自己凭什么做十五？
有了钱自己好歹后面有依仗，没有钱自己可真就是他眼里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的废物了。
到时候日子更难过。
“殿下说的对，夫妻本是一体，可前提是殿下有把我当成妻子吗？
你要是有这么想，那我也可以帮你，库房里有我家里人给我准备的象牙拔步床，还有黄花梨木的桌椅，和一些琉璃器皿，你把它们弄出去变卖了吧！绝对能凑得够钱！”
程宝珠抱着胳膊看周文清，她就是想看看这个人能不能那样不要脸。
这些可都是自己的嫁妆，还那么大件，到时候搬出府肯定会叫其他人看见。
人家一看，你们大皇子府都穷到要卖皇子妃的嫁妆了。
就算不知道是她的嫁妆，穷到变卖家具总是难堪至极的。
我倒要看看你周文清能不能顶住流言蜚语！
周文清被程宝珠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了个仰倒，他现在特别确定，她程宝珠就是有钱，有钱但是不拿出来！
“你非要和我生分到这个程度吗？”周文清咬牙：
“要是让本王知道你明明有那个能力，却不帮我，你知道我会怎么想怎么做！”
呦，还特么威胁上了？
程宝珠根本不怕，她反倒是抱住了周文清的胳膊，低头抹起眼泪来：
“殿下我怎么可能故意不帮您呢？我那么爱您，我巴不得为您付出我拥有的一切！我相信殿下对我亦是这样的心情。
对了！这次募捐，我身上只有几百两现银，这么点钱捐出去多少坏了大皇子府的名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不配合皇后娘娘，不想参与赈灾呢！
殿下，您看看能不能从账房给我支些银子，帮我凑个整，弄个一千五百两……捐出去也好歹全了大皇子府的体面。”
“滚！”周文清气不行了。
我找你要钱要不到，你反过来还缠上我了是吧？
“你爱给多少给多少，本王一分一厘也不会给你的！”
周文清气的甩袖离去。
程宝珠哭哭啼啼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
“殿下你不能这么狠心？我真的只有五百多两，好吧，那我到时候就多捐些衣物首饰，银子就给这些吧！”
周文清额角青筋都在跳，这算什么？
她要是真只出五百多两，大皇子府的颜面往哪搁？
周文清已经能想象到，到时候那个鸡贼的五弟要怎么笑话自己了？
母妃那边要钱就算了，她这边怎么好意思腆着脸要的？
“殿下，这……”
周文清身边的太监也替他揪心。
“先去林侧妃那边。”周文清调转脚步，照目前这个情况，他只能让后院的女人一起凑一凑了。
先把母妃要的银子凑齐，再考虑那个贱人那里！
但也别妄想自己就这么吃了这个哑巴亏。
“把给几位侧妃喝的补汤从下个月撤了，给皇子妃那边继续送，多送些。”
“是，殿下。”
————
“奶奶，都说了铲雪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
一大早，季媛就在季母耳边碎碎念：
“您都多大年纪了，这冰天雪地的，地上滑的很，要是摔了怎么办？
爹娘现在又不在家，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家里谁当的起这个家？”
说罢，小姑娘又转头对正在看着王成和小李铲除屋顶雪的季谦道：
“哥哥，你也多说说奶奶嘛！”
季谦清清冷冷的目光缓缓投过来，神情里多了几分温和：
“奶奶就听妹妹的吧。
王成注意一下腰间的带子”
王成和小李腰间都系了条带子，另一头系在屋檐的横木上。
要是不小心人滑下来，不至于掉地上，只会悬在半空。
王成闻言立马低下头，果然他腰上的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他赶紧拽紧，背后出了身薄汗。
幸好小主子眼神好。
“小姐，公子，外面有人送了帖子来！”
“谁啊？”
季媛好奇地接过，等看到上面烫金的章时，她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但也知道写信的人身份非同寻常，便拿到哥哥旁边，和他一起看。
信的内容简明扼要，便是说募捐的事。
想来这京中贵人应该都有收到。
只是……
“哥哥，娘现在不在家呢？怎么办？”
季媛早就默认家里的财政大权在娘亲手里。
娘不在，这个募捐他们家还要参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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