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宛如杀人现场的一幕，终于惊醒了两位厂长和小张，三人迅速将姚蜜拦下。
“把椅子放下！有话说话！咋好好的突然动起了手？！”
姚蜜就是想揍姚建生一顿出出气，也不是铁了心想将人打死，真要将人打死，那她就成杀人犯了。
手里的椅子被人夺走，小张想带姚蜜到墙角那边，想让她远离姚建生。
可姚蜜这会子有大力丸加身，站在原地就跟钉子钉在地上一样，任由小张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拉不动人。
姚蜜嫌他碍事，轻轻一推，便将人推到了一边，小张脸都绿了！
这丫头瞧着跟骷髅架子似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真是活见鬼了！
虽说椅子被夺，可姚蜜的嘴还在，小嘴一张，开始骂了起来：“阴狠的老王八！你当我听不出来你那话里的意思？想给我乱扣帽子？我呸！反正我就要死了，正好今天拉着你一起下去！不亏！”
两位厂长又想气又想笑，嘴角直抽抽。
眼见小张拉不动人，便想让他赶紧去卫生所请大夫来。
可还没开口，只见姚蜜又上前踢了姚建生一脚，吓得他们再次将人拦住。
被拦下的姚蜜也不挣扎，小嘴冲着地上的姚建生不停的说着。
“我告诉你！今天你不举报，我也要举报，我不怕人查！我被姚家虐待的事，村里都知道，这回要不是他们救了我，我早死在那小破屋里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介绍信是村里开的，村里都觉得你不是个东西，都支持我来找你讨个说法。我不想因为这点个破事麻烦村里人，我就自己拿着介绍信偷偷的跑了。”
“我是没上过学，但我聪明！姚成文、姚成才那俩笨蛋学习不行，我奶请了知青来家补课，我就偷摸的跟着学，那俩笨蛋学不会的东西我能学会，那俩笨蛋不认识的字我全都认识！”
“至于我怎么找来的？这得感谢镇卫生所的大夫！我在镇里的卫生所养伤，对着卫生所里的大夫卖惨，获取他们的同情，然后套他们的话，弄清了怎么坐车来市里找你。”
“这些事都能查出来，等会儿我就去报公安，咱俩直接上派出所说话！在我临死前，我一定要揭开你身上的人皮，让人都瞅瞅你私底下有多阴毒！另外我还要告你买凶杀人！让你进去蹲大牢！”
地上的姚建生还有意识，姚蜜说的这番话他都听到了，别的没记住，只记住了两点：报公安和买凶杀人！
心中的惶恐如潮水一般迅速将他淹没，接着便是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察觉到姚建生昏过去后，陆厂长心头一跳，急忙冲小张摆手：“赶紧去卫生所将小孙喊来！”
“唉！”小张也慌了神，脚步慌乱的朝外跑。
可别闹出人命来！
姚建生晕了，姚蜜也闭上了嘴，肾上腺素渐渐褪去，虚弱感迅速侵占身体。
她重新找了个椅子坐下，让自己好好缓一缓。
看着姚蜜暴躁过后，无事人一般的安静下来，再瞅瞅地上生死不知，浑身是血的姚建生，陆、王两位正副厂长满脸复杂。
这丫头的话要是保真，那这丫头的脑子是真够可以的！
可惜了，要是姚建生能做个人，将这孩子留在城里生活，好好供其上学，这孩子绝对能一鸣惊人。
现在好了，父女俩闹成了仇人。
从这丫头打人的狠劲儿上便能看出来，这丫头怕是真活不长久。
没了活头，也就没了顾忌，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能在死前弄死仇人，死了也瞑目。
沉默了一会儿，陆厂长开口安抚姚蜜：“现在是你占理，你要是把人打死了，那你可就不占理了，杀人是要枪毙的！”
“那正好，枪毙了我还能少受点罪，我这身体，越到后面越受罪，能生不如死！要是能一颗子弹送我走，我感谢国家！”
陆厂长：……果然，这是仗着自己活不成了，彻底放纵自己，无所顾忌。
这种人最麻烦，油盐不进，软硬不怕。
“小赵马上就能把大夫请回来，那个王行之可不简单，祖上五代都是学医的！他自己是中医西医一把抓，没准他能救你一命！”
姚蜜面上毫无所动，瞧着像是不信。
见她不信，陆厂长想再夸王行之两句，就在这时，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陆厂长此时没心情接电话，冲王副厂长摆手，示意他去接。
“喂？”王副厂长一接电话便习惯性的大嗓门，一声喂吓了姚蜜一跳，目光直接扫过去。
看到姚蜜瞪过来，王副厂长瞬间明白，声音立马小了许多：“哪位？”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王副厂长竟是朝姚蜜这边扫了一眼，“对对！她在我们厂，现在就在厂长办公室坐着呢……”
听到这话的姚蜜眉头挑了挑，是姚志国打来的？还是村里队长打来的？
厉害啊！
居然能打听到卷烟厂的电话。
被姚蜜夸厉害的姚志国，在听到姚蜜真的去了卷烟厂后，浑身一松，腿脚都软了几分。
他语气急切的问道：“草丫见到她爹了吗？她爹没打她吧？”
这话问的……
王副厂长立马瞅了一眼地上的姚建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得不到回话的姚建生以为草丫挨打了，心急如焚，嗓门也大了起来：“姚建生那混蛋是不是打草丫了？！不干人事的玩意儿！草丫都快被磋磨死了！他居然还敢打她！真以为村里不会追究这事？！”
听到这话的王副厂长心中一动，连忙向姚志国打听姚蜜和姚建生的事，想确认一下姚蜜先前说的对不对。
姚志国也不傻，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一定是草丫跟卷烟厂的领导们告状了。
他停顿了一会儿，只捡着不出错的事说。
比如姚家人磋磨草丫，姚建生不管不问，姚家人将草丫卖给人家当童养媳等。
再比如草丫被姚成文砸伤了头，姚家人故意将她关在破屋里自生自灭。
还有之后家里被歹人闯进来，一家子老小一半都被打断了胳膊腿，可姚家人非要往草丫身上赖等等事情。
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一查就知道，不会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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