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仁杰攥着铜钲的手微微发紧，指节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李捕头的话像根细针戳进他的神经——钱老板明儿要去码头送货，这是收网的最后机会。
\"去仓库。\"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夜色还沉。
方仁杰脑海中迅速闪过三天前跟着李捕头硬闯钱记布行的惨败经历，那次他们被对方以\"官差滋扰商户\"为由闹到知府那里，线索断了整整两日。
他深知这次行动必须谨慎，不能再重蹈覆辙。
李捕头的刀疤抖了抖，没多问，只把手按在刀柄上跟着拐进巷子。
废弃仓库的木门半掩着，霉味混着潮土气扑面而来。
方仁杰的鞋跟磕在碎砖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在心里权衡着接下来的行动。
他摸黑走到墙角，指尖触到块凸起的砖——这是三天前勘察现场时做的记号。
\"叮。\"
系统轻鸣在识海炸开，淡金色的选项框浮现在眼前：
【当前案件：洛宁城连环幻视案】
【可选行动：1直接闯入正面交锋 2设下陷阱诱敌现身】
方仁杰的瞳孔缩了缩，他皱了皱眉头，在心中默默问道：“系统，这两个选项各有什么利弊？给我点提示。”系统很快回应：“直接闯入正面交锋，能迅速与敌人对抗，但以你上次的经历来看，可能会再次陷入被动；设下陷阱诱敌现身，可占据先机，但需要布置机关，存在一定风险。”方仁杰回想起上次硬闯的教训，内心十分纠结。
系统的选项从不会平白出现，可上回选错吃的亏，让他不敢再轻易做出决定。
他低下头，陷入了沉思，脑海中不断模拟着两种行动可能带来的后果。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咬了咬牙，低声道：“设陷阱。”选项框瞬间泛起金光，系统提示如清泉流过识海：【选择成功，奖励初级机关术残篇（可布置基础陷阱）】，紧接着，系统开始在他的识海中详细介绍初级机关术残篇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方仁杰在心里说道：“系统，这初级机关术残篇能保证这次行动成功吗？”系统回答：“机关术只是辅助，还需你合理运用和随机应变，不过它能大大增加成功的几率。”
李捕头见他突然站定，刀疤拧成个问号：“小方？”
\"李头，借你手下用用。\"方仁杰摸出怀里的铜钲，用布包着的短刃挑开墙皮，\"您带两个人去东边房梁挂绳套，刘三儿和张四埋伏在后门——钱老板那几个护院都是武徒境，得用绊马索先废了他们的腿。\"
李捕头的手顿在刀柄上。
这小子前儿还被他当市井混子看，今儿指挥起捕快倒像个老差头。
他瞥了眼方仁杰腰间的铜钲，那东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突然想起孙大夫说的\"神判门\"——难道这更夫真有点门道？
\"行。\"他扯了扯腰带，冲暗处打了个唿哨，\"刘三儿！
张四！
都给老子精神点！\"
月过中天时，巷口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方仁杰贴在破门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铜钲。
他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铜钲，等待着最佳时机。
钱老板的嗓音先飘进来：\"老子就说这破仓库干净，偏你们说闹鬼——\"
\"吱呀\"一声，木门被踹开。
方仁杰借着月光看见钱老板圆滚滚的肚子，金链子在胸前晃得人眼晕。
他身后跟着四个护院，腰间短刀出鞘三寸，脚步却虚浮——显然被致幻散迷过的人，武心不稳。
\"小心！\"最前面的护院突然喊了一嗓子，脚尖却已经绊上了麻绳。
方仁杰手心里全是汗，看着那护院踉跄着撞向墙，触发了第二重机关：头顶的瓦罐\"啪\"地碎裂，石灰粉劈头盖脸砸下来。
\"咳！
他奶奶的——\"钱老板捂着脸后退，却被李捕头从房梁跃下，刀柄重重砸在他后颈。
四个护院还没反应过来，刘三儿和张四从后门冲出，绳套\"刷\"地套住他们的脚踝。
\"拿下！\"李捕头的刀压在钱老板喉头，刀刃泛着冷光。
钱老板的肥肉直颤，金链子蹭着刀刃发出刺耳的响：\"你们敢动老子？
九局大人——\"
\"九局？\"方仁杰的铜钲\"当啷\"掉在地上。
他突然想起孙大夫说的\"二十年前那层蒙着灰的幕布\"，此刻幕布被撕开一角，露出两个字的血痕。
钱老板的话被李捕头的刀背磕断，他疼得蜷成虾米，却还在咧嘴笑：\"小更夫，你以为抓了老子就能翻案？
神判门的余孽——\"
方仁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之前曾听闻钱老板与一些神秘势力有来往，心中隐隐觉得钱老板知道自己神判门余孽身份并非偶然。
他弯腰捡起铜钲，指腹擦过钲面的暗纹——那是小时候奶娘说的\"神判印\"，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远处传来更夫的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这吆喝声里，他听见系统再次轻鸣，新的选项框正在凝聚，这次的标题是：【钱老板的秘密】。
李捕头的锁链\"哗啦\"套住钱老板的手腕，押着他往地牢走去。
一路上，方仁杰都在思考钱老板所说的话，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在心里问系统：“接下来面对钱老板的秘密，我该如何选择更好？”系统回复：“这需要你根据实际情况和已掌握的线索来判断，每个选项都有其发展方向。”
方仁杰的指节抵在潮湿的地牢石壁上，指尖能摸到青苔的滑腻。
钱老板被李捕头的锁链拽着踉跄进门时，他盯着那团肥肉后颈的红痣，喉结动了动——三天前在井边发现的碎布花纹，此刻正随着钱老板的挣扎在昏黄火把下若隐若现。
\"叮——\"系统轻鸣在识海炸开，淡金色的选项框悬浮在钱老板颤抖的肩头：
【当前案件：洛宁城连环幻视案（已破获）】
【后续行动：1立刻审问钱老板 2全面搜查钱记仓库】
方仁杰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望着钱老板金链子上沾着的石灰粉，想起这胖子刚才喊出的\"九局大人\"，又想起自己后颈发烫的伤疤——神判门余孽的身份被当众揭穿，此刻每分每秒都可能掀起更大的风浪。
他又仔细分析了目前的情况，觉得钱老板身上可能藏着更多的秘密，于是咬着后槽牙吐出两个字：“审问。”系统提示如电流窜过脊椎：【选择成功，奖励初级读心术（可捕捉目标微表情异常）】，随后系统对方仁杰进行了初级读心术的知识灌输和技能引导。
方仁杰问：“系统，这初级读心术在审问钱老板时能起到多大作用？”系统说：“它能让你更准确地判断钱老板是否说谎，捕捉他细微的情绪变化，但也不能完全依赖它。”
李捕头甩了甩锁链，铁环撞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小方，这胖子嘴硬得很，得用点手段。\"他解下腰间的牛皮鞭，在掌心抽得噼啪响。
钱老板的肥肉突然抖成筛糠，刚才在仓库里的狠劲全没了，缩着脖子往墙角挪：\"官爷饶命！
小的就是个卖布的——\"
\"卖布的能让二十三个百姓出现幻视？\"方仁杰一步跨到钱老板跟前，铜钲重重磕在他脚边。
钱老板的目光扫过钲面幽蓝的神判印，瞳孔骤缩成针尖。
方仁杰运用刚刚学习的初级读心术，注意到他喉结猛地滚动两下，这是恐惧下的本能反应。
\"你用致幻散掺在井水里，让百姓看见'鬼手索命'。\"方仁杰蹲下身，指尖几乎要戳到钱老板的鼻尖，\"可你真正的目的，是让六扇门把注意力全放在闹鬼上，好掩盖码头的货船。\"他故意顿了顿，\"那些装着布料的箱子里，到底藏了什么？\"
钱老板的额头瞬间渗出黄豆大的汗珠。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身体微微颤抖，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被方仁杰捕捉到了。
李捕头的鞭子\"刷\"地抽在他脚边的青石板上，石屑溅到他脸上：\"说！\"
\"是...是西戎的玄铁！\"钱老板突然嚎起来，肥肉抖得金链子直晃，\"九局大人给的路子，说只要用幻视案搅乱洛宁城，六扇门就顾不上查货船——那些玄铁是要送进八大门派的！\"他突然抓住方仁杰的裤脚，指甲几乎要抠进布料里，\"可小的真不知道九局是谁！
就知道每月十五，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来收账——\"
方仁杰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想起之前在调查过程中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似乎都与这个神秘的\"九局\"有关。
玄铁是锻造神兵的材料，西戎与大乾连年交战，私运玄铁进八大门派...他想起孙大夫说过，二十年前神判门覆灭时，也有人指控他们通敌。
此刻钱老板的话像根刺扎进他的神经，更让他心惊的是——这胖子提到\"九局\"时，眼底闪过的不是恐惧，而是...敬畏？
\"那神判门呢？\"方仁杰猛地拽起钱老板的衣领，铜钲的棱角抵在他咽喉，\"你怎么知道我是神判门余孽？\"
钱老板的脸涨成猪肝色，喘着粗气喊：\"是...是戴面具的人说的！
他说神判门的余孽要是敢查案，就让小的...让小的...\"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
方仁杰注意到钱老板衣领处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小机关，心中暗叫不好：\"毒！\"李捕头眼疾手快地掐住钱老板的下巴，可那黑血已经顺着嘴角淌进青石板的缝隙。
方仁杰盯着钱老板逐渐涣散的瞳孔，后颈的伤疤又开始发烫——这是他从小到大，每次接近真相时都会出现的反应。
地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张四扒着门框喊：\"李头！
总捕头让您带方兄弟去正厅，说要论功行赏！\"
方仁杰和李捕头押着钱老板的尸体，一路上心情复杂。
方仁杰一边走一边思考着钱老板的话和突然的死亡，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他问系统：“钱老板死了，接下来线索是不是断了？”系统说：“未必，还有很多线索可以挖掘，比如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
六扇门正厅的檀香熏得方仁杰有些发晕。
总捕头拍着他的肩膀大笑：\"好个藏龙卧虎的更夫！
这案子破得漂亮，我给你请了五两赏银——\"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目光落在方仁杰腰间的铜钲上，\"这钲面的纹路...倒像是古早的神判印？\"
方仁杰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笑着摸了摸铜钲：\"祖上传的老物件，说是能镇邪。\"总捕头没再追问，转身去给李捕头递酒。
方仁杰却注意到，李捕头接过酒碗时，目光在他后颈的伤疤上多停了两秒。
月上柳梢时，方仁杰带着满心的思绪回到更房。
他关上门，借着月光掀开铜钲的暗格，里面躺着半块残玉——奶娘临终前塞给他的，说这是神判门的信物。
此刻残玉表面浮起一层薄霜，像极了钱老板后颈红痣的形状。
\"叮——\"系统轻鸣再次响起。
方仁杰抬头，新的选项框在窗纸上投下淡金色的影子，标题让他的呼吸陡然一滞：
【二十年前的灭门案：残玉的秘密】
更房外，不知何处传来乌鸦的啼叫。
方仁杰攥紧残玉，指腹触到玉上一道细痕——那是刀劈的痕迹，和他后颈的伤疤，竟一般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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