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芙卡那一声蕴含着整个星球悲鸣的“醒！”，如同投向平静宇宙的一颗法则炸弹！
其威力，并非作用于物质层面，而是直接撼动了灵魂与能量的根基！
仪式大厅中央，那个如同魔神般悬浮着的奥斯瓦尔多，身躯猛地一震！
那双燃烧着猩红光芒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愕、痛苦、以及……难以置信的混乱！
正源源不断涌入他体内的、那如同血色海洋般的负面精神能量洪流，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瞬间出现了凝滞！
紧接着，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被强行抽取、充满了无边痛苦、怨恨和绝望的灵魂碎片，似乎真的在这声直击灵魂的呼唤下，苏醒了一丝……不屈的意志！
它们不再是温顺的“养料”，而是化作了亿万只择人而噬的厉鬼！开始疯狂地反噬那个试图吞噬它们、奴役它们的源头！
“不——！！！”
奥斯瓦尔多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咆哮！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金属摩擦声，而是充满了真实的痛苦和……一丝恐惧！
他体表那层流动的银灰色金属物质开始剧烈波动、扭曲，背后那对纯粹负面能量构成的黑色羽翼也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溃散！
他那正在疯狂攀升的“升格”进程，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能量的反噬，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的精神核心中疯狂肆虐！让他暂时失去了对身体和能量的完美掌控！
与此同时，作为能量汇聚点的巨大仪式核心，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能量紊乱，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构成祭坛的水晶和生物组织开始出现裂痕，无数道血红色的能量如同失控的毒蛇般四处乱窜！
整个仪式大厅剧烈震动起来，穹顶开始剥落，墙壁不断开裂！
一股毁灭性的、足以将整个空中花园炸成宇宙尘埃的能量风暴，正在核心内部疯狂酝酿！即将爆发！
卡芙卡，这石破天惊一击的发出者，也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当那声“醒！”喊出之后，她小小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量，瞬间软倒在地。
她的脸色惨白得如同透明，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身体变得若隐若现，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她的灵魂，在承载了整个星球的痛苦和怨恨，并强行扭转了法则之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仪式大厅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墙壁，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彻底撞开！
伤痕累累、几乎快要散架的“白胡子号”，如同愤怒的流星，硬生生冲了进来！
九霄站在破碎的舰桥上，一眼就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因为能量反噬而暂时陷入混乱和痛苦的奥斯瓦尔多！
如同风中残烛般、灵魂之火即将熄灭的卡芙卡！
以及……那个如同即将爆炸的核弹般、散发出毁天灭地气息的仪式核心！
没有丝毫犹豫！
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身体，已经遵循着灵魂最深处的本能，做出了选择！
“白胡子号！”九霄对着空无一人的驾驶舱，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带她……带所有人……离开这里！用最快的速度！不要回头！”
他将飞船的最高控制权限，完全交给了那丝由他亲手赋予的、懵懂却忠诚的“活性”意识！
下一秒，他纵身一跃，如同离弦之箭，冲出了舰桥！
他没有冲向奥斯瓦尔多，也没有冲向那个失控的仪式核心。
而是……冲向了卡芙卡！
皇级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却又凝聚成最温柔的、如同月光般的能量，瞬间笼罩了卡芙卡那即将消散的小小身影。
他将自己最本源的生命能量和灵魂力量，不计代价地、源源不断地注入卡芙卡体内，强行稳住她那即将溃散的灵魂之火！
“听着，卡芙卡……”他的声音，第一次如此温柔，如此清晰地响在她的耳边，带着一丝他从未表露过的深情，“活下去……带着我的份……好好地……活下去……”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了。
仪式核心的能量风暴，已经开始向外扩散！
他必须立刻阻止它！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女孩那苍白却依旧美丽的睡颜，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不舍、深深的歉意、以及……一种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般的释然。
然后，他猛地转身！
毅然决然地，如同扑向太阳的伊卡洛斯，冲向了那个散发着毁灭光芒的、混乱能量的中心——
仪式核心！
卡芙卡似乎在昏迷中也预感到了什么，她那纤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小手无意识地向前伸出，仿佛想要抓住那道离去的、决绝的背影。
但她什么也抓不住。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冲向那片……足以湮灭一切的光芒。
“白胡子号”忠实地执行了最后的指令。
它用尽最后的能量，强行启动了紧急空间跳跃程序，卷起地上幸存的凌风（他被老兵拼死护住，捡回一条命）和其他几个奄奄一息的突击队员，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即将崩溃的仪式大厅。
只留下九霄一个人的背影，面对着那即将到来的……终焉。
第二十章：我是旧时代的残党
即将彻底毁灭的“空中花园”仪式大厅。
这里，已经成为了能量的炼狱。
血红色的负面精神能量，如同沸腾的岩浆般翻滚、咆哮！
空间在扭曲、碎裂！法则在哀鸣、崩坏！
而九霄，就站在这片毁灭风暴的最中心！
他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死亡的殉道者，脸上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的笑容。
皇级的力量，在他体内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运转着！
不再是之前的掌控与运用，而是……彻底的燃烧与释放！
他将自己对炼金术最终极的理解——那足以将一切物质与能量还原为最纯粹本源的、禁忌般的奥义——
“归——墟！！！”
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他的身体，成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容器”！一个疯狂运转的“净化熔炉”！
他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用自己的皇级灵魂，去强行吸收、中和、并最终湮灭那股足以将整个天衣五星都拖入毁灭深渊的、失控的负面能量洪流！
这是一个……同归于尽的选择！
金紫两色的炼金之光，从他体内爆发出亿万丈光芒！
如同宇宙初开时的第一道曙光，瞬间照亮了整个黑暗的仪式大厅，甚至穿透了层层阻隔，让远在天衣五星地表的人们，都能看到那空中花园方向骤然亮起的、如同神迹般的辉光！
在那极致的光芒中，九霄的身影似乎变得无比高大、无比伟岸，仿佛与整个宇宙融为了一体。
庞大的负面能量洪流，如同遇见克星般，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然后被那无上的炼金法则分解、净化、还原为最纯粹的、无害的能量粒子，消散在虚空之中。
他的身体，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负荷，寸寸碎裂，又在皇级力量和炼金法则的作用下瞬间重组，周而复始。
他的灵魂，在与那亿万怨魂的碰撞中，承受着撕裂般的痛苦，却又在“归墟”的净化中，变得越来越纯粹、越来越……接近于“无”。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却又无比壮烈的过程。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的最后一刻。
恍惚间，九霄仿佛听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熟悉的呼唤。
他仿佛看到了蓝色的星球，看到了高楼大厦，看到了那些早已模糊的、属于“过去”的面孔……
他释然地笑了。
原来……回家是这种感觉吗……
他微微侧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看到了那艘载着卡芙卡、正远离这片毁灭之地的“白胡子号”。
他轻声说出了那句一直藏在心底的、源自另一个世界某个传奇人物的独白，也像是在对自己这一生（或者说两生）的总结：
“我是旧时代的残党……”
“新时代……没有能承载我的船……”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一丝调侃，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然后，他仿佛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那个已经听不到的女孩：
“身为一个父亲……”
“我……称职吗？”
话音落下。
极致的、纯粹的白光，猛地爆发！
如同宇宙大爆炸的原点！
吞噬了一切！净化了一切！
九霄的身体，连同那个庞大的、邪恶的仪式核心，以及奥斯瓦尔多那不甘的、扭曲的残存意识……
彻底湮灭！
化作了宇宙中最纯粹的能量，和……漫天璀璨的星尘。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将整个“空中花园”撕成了碎片！
但令人惊奇的是，那足以毁灭星球核心的能量，却在最后关头被九霄强行中和、约束，最终只是化作了一场绚烂无比、却并未造成更大范围破坏的“宇宙烟花”。
……
“白胡子号”的舰桥上。
卡芙卡悠悠转醒。
映入她眼帘的，不再是冰冷的金属天花板，而是……一片璀璨的星空。
以及……九霄消失的地方，那片如同银河般缓缓流淌的、闪耀着金紫色光芒的星尘。
“……九霄？”
她愣住了，似乎还没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凌风那张布满泪痕的刀疤脸出现在她面前，用一种极其沙哑、极其悲痛的声音，告诉了她残酷的真相。
“不……不！！！！”
如同杜鹃啼血般的、撕心裂肺的悲鸣，瞬间响彻了整个舰桥！
巨大的悲伤和失落，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冲向那片星尘，却被凌风死死抱住！
“九霄！你回来！你回来啊！！！”
她放声痛哭，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声音中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震慑人心的力量！
她对着那片冰冷的星空，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声力竭地喊出了那句隐藏了许久、此刻却再也无法压抑的心声：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父亲！！！”
那是绝望的呐喊，是迟来的告白，更是……蕴含着最深沉爱恋的悲鸣！
凌风，这位一直如同钢铁般沉默寡言的汉子，看着怀中痛哭失声的女孩，看着窗外那片象征着老大最后辉煌的星尘，虎目之中，第一次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继承遗志的火焰！
他举起了手中的战刃（那是九霄牺牲前，通过炼金术留给他最后的礼物，蕴含着一丝皇级力量的种子），对着舰桥上所有幸存的、同样泪流满面的反抗军战士，对着下方那颗在灾难中获得新生的、伤痕累累的天衣五星，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老大没有死！！！”
“他化作了这片星空！守护着我们！！！”
“从今天起！这片星空下！新的时代——”
“——名叫‘白胡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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