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请讲！”
韩云背着手，在帐内踱了两步，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
“咱们……办个学校！”
“办学校？”
萧何和吴用异口同声地问道，脸上写满了疑惑。
“对！”
韩云一拍大腿。
“不过，咱们不办太学，也不办国子监！咱们要办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他故意顿了顿，用一种极其庄重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宣布道。
“皇——家——技——工——学——院！”
“啥玩意儿？”
“技工……学院？”
萧何和吴用，两脸懵逼。
他们感觉自己的耳朵，可能跟脑子一样，都因为过度劳累出现幻觉了。
“没错！”
韩云兴奋地解释道。
“咱们不教那些之乎者也的虚头巴脑的东西！咱们就开几个班！”
“比如，‘城主管培班’！专门教怎么管理一座城池，三个月包教包会，学不会免费再学！”
“再比如，‘税务速成班’！手把手教怎么丈量土地，核算人头，制定税率，保证学完就能上手，收到钱！”
“还有什么‘户籍管理专精班’、‘基础律法普及班’……”
“咱们要用流水线的模式，用最快的速度，给咱们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培养出足够多的、合格的螺丝钉！”
“……”
中军大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吴用手中的羽扇，再一次“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张着嘴，看着唾沫横飞、一脸兴奋的主公，感觉自己刚刚被“军粮丸”摧残过的三观，再一次被按在地上，用一种更加离谱的方式，反复摩擦。
将治国理政的栋梁之才，比作……螺丝钉？
用……用流水线的方式去培养？
这……这已经不是离谱了，这简直就是对天下读书人，对圣人先贤的……一种亵渎啊！
而另一边，萧何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嘴里反复念叨着“流水线”、“螺丝钉”、“包教包会”这几个词。
突然，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对啊！
他这几天被那些五花八门的“申请书”和乱七八糟的“资产清单”折磨得死去活来，不就是因为那些人根本不懂规矩，没有标准吗？
如果……如果真能有一批按照统一标准“生产”出来的官吏，那他这个户部尚书、首席财务官的工作，岂不是要轻松一百倍？
想到这里，萧何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韩云满意地看着两人的反应，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萧何身上，脸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萧何啊！”
“臣在！”
萧何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我看你这个‘资产交割办’的主任，就干得很好嘛！把那么乱的摊子，都理得井井有条！说明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韩云笑眯眯地说道：“所以，我决定了！”
“这个‘皇家技工学院’的……第一任校长，就由你来兼任吧！”
“噗通！”
萧何双腿一软，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完了！
自己……终究还是变成一个算盘了！
“哎！哎！萧校长！你醒醒！”
韩云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萧何，顺手就在他脸上拍了两下。
“主公，萧大人他……他这是……”
吴用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顺气。
萧何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韩云那张近在咫尺、充满了“关切”的脸，眼神里瞬间充满了绝望和认命。
他挣扎着站直了身体，对着韩云，用一种即将奔赴刑场的悲壮语气，有气无力地拱了拱手。
“主公……臣……领命。”
不就是校长吗？
不就是办学校吗？
不就是把人当螺丝钉吗？
来吧！
反正他现在已经是个算盘了，再多兼任一个磨具，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就对了嘛！”
韩云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表情。
“萧校长，你这个思路要打开！咱们的学院，不光要培养官吏，以后什么‘养猪专精班’、‘纺织速成班’、‘厨师上岗班’……通通都可以搞起来！”
“咱们要让天下所有有一技之长的人，都能在咱们‘韩氏集团’的体系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发光发热！”
萧何：“……”
吴用：“……”
两人看着自家主公那张因为兴奋而神采飞扬的脸，脑子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
主公的这个天下……好像跟他们理解的那个天下，不太一样啊！
打发走了已经彻底放弃思考的萧何和世界观再次受到冲击的吴用，韩云伸了个懒腰，背着手在帐内溜达起来。
人才的问题，算是有了个解决方案。
虽然这个方案有点……超前。
但眼下，自己这台战争机器越转越快，地盘越来越多，总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吧？
想到这里，韩云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营地深处，一个被重兵把守，但内部装饰却极尽奢华的营帐。
“说起来……我这儿好像还养着一个闲人啊。”
韩云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一个身份尊贵、血统高人一等的……超级“资产”。
……
太子赵衡，最近过得有点……滋润。
没有了朝政的烦扰，没有了父皇的猜忌，更没有了那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储君之位。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韩云似乎是铁了心要把他当猪养，送来的饭菜，顿顿都是山珍海味，什么熊掌、鹿茸、千年人参炖的老母鸡，流水似的往他帐里送。
短短一个月，原本那个身形挺拔、眉宇间带着阴沉冷厉的太子殿下，脸颊都圆润了不少，甚至还养出了双下巴。
此刻，他正一脸麻木地躺在柔软的西域地毯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帐顶华丽的流苏。
他知道，韩云不是在优待他。
这是在羞辱他！
用这种方式，一点点磨掉他的意志，摧毁他的尊严，让他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变成一个只知道吃了睡的废物。
就在这时，帐帘被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脸和煦的笑容走了进来。
正是韩云。
赵衡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依旧像条咸鱼一样躺着。
“哟，太子殿下，今天胃口怎么样啊？伙房新炖的血燕，要不要来一碗尝尝？”
韩云笑眯眯地问道。
赵衡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韩云也不生气，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坐下，心念一动，那金光闪闪的聚宝盆，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赵衡眼角的余光瞥见那金盆，身体下意识地一僵。
他看到，一丝丝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带着淡淡紫气的金色气流，正从自己身上，源源不断地被那金盆吸走。
那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他身为大炎储君，与生俱来的……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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