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许大茂似乎全然忘却了要去医院检查这回事。起床后，他迅速穿上衣服，径直朝门口走去，准备出门上班。
就在他刚要迈出家门之际，身后骤然传来娄晓娥清冷的声音：“许大茂，你尽管去上班，我自己去检查。但我把话撂这儿，今儿个你要是不去，不管检查结果是我有问题，还是没问题，我都跟你离婚。”
听到这话，许大茂那即将跨过门槛的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硬生生地停住了。
然后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转头笑道，“嗨，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跟你说，我们宣传科今儿个刚好有个重要会议，根本没法请假。要不咱明天去？明天一定去。”
“许大茂，便，你接着编 ，我刚去找红英了，叫她帮你请假。”娄晓娥语气平淡道，“而且你别怕，不就一个会嘛，不去就不去。要是你们主任敢找你麻烦，我自然会让我爸出面。”
听娄晓娥这么一说，许大茂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苦瓜一般。他心里明白，今儿个这检查是躲不过去了。
然而，他仍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怜巴巴地说道，“娥子，咱们其实还年轻，没必要这么着急……”
“打住，许大茂。我现在就去医院，你去不去随便。”说着，娄晓娥一把抓起自己的包，径直朝门外走去，出门那一刻，她扭头盯着许大茂，气呼呼道，“你给我记住刚才我说的话。今儿个要是我有问题，咱们就离婚，我给你腾地方，绝不耽误你们许家传宗接代。要是我没问题，那就是你心里有鬼，早就知道有问题的是你，那我照样跟你离婚。”
说完，娄晓娥头也不回，毅然决然地向院外走去。
“别呀，娥子，等等我，我去，我去还不行吗？”许大茂急忙冲向门边，推出自行车，连门都顾不上关，便追了出去。
追到门口，许大茂对着娄晓娥的背影大声喊道：“娥子，娥子，等等我。我真没问题，我这就去，这就去。”
“哼！”娄晓娥停下脚步，待许大茂追近后，直接坐上自行车后座，“许大茂，你少跟我耍你那些花花肠子。今天必须把这事儿弄清楚了。要是真有问题，咱就治病；要是没问题，那就继续等你所谓的缘分。”
“呵呵，好，好。”许大茂陪着笑脸，“不过娥子，我就是说万一啊，万一咱俩真有问题，这事儿可千万别往外说，咱们悄悄治病就行，成不？”
“我又不傻，这种事能乱说？”娄晓娥伸手掐了一把许大茂的腰，没好气道，“赶紧的，争取中午之前把检查做完。”
就这样，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了医院。挂完号后，便在一旁排队等候。
排队的过程中，两人的心情犹如等待宣判的死刑犯，紧张到了极点，每一秒都备受煎熬，生怕下一秒得到一个不好的结果。
然而，随着医生的询问和一系列的检查过后，他们并没有等到即时的“宣判”。因为医生告知他们，检查结果要下午才能出来。
看了看手表，时间已临近中午，娄晓娥便提议去附近的饭店吃午饭，顺便等待检查结果。许大茂同样急切地想尽早看到结果，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下午三点，两人再次来到医生办公室。
当医生看到他们那张熟悉的大驴脸后，一下子就记起来了，“你们来啦，先坐吧，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说着，医生顺手拿起检查结果看了起来。
见医生开始查看检查结果，两人紧张得连座位都顾不上坐，就那么直愣愣地站着，双眼紧紧盯着医生的一举一动，仿佛这样就能让结果变好一样。
一分钟后，医生抬起头，看着两人说道：“坐呀！站着不累吗？”
“不用不用，我们站着就行。”许大茂嘴里又开始碎碎念，“医生，我们应该没问题吧？我感觉自己身体挺好的，我媳妇儿身体也不错，是不是就是缘分还没到，所以一直怀不上孩子啊？”
“呵呵，同志，你别这么紧张。”医生微笑道，“生孩子可不是靠缘分。要是照你这么说，开花结果都得讲缘分，那要是没缘分，我们连水果都吃不上了。”
“医生，您就直说吧，我们到底有没有问题。”娄晓娥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好吧，我先看了你的检查结果，就先从你说起。”医生神色平静，“从这份检查结果来看，你身体没什么问题，正常情况下是能够怀孕的。”
听到医生这话，娄晓娥一直紧紧捏着的拳头，瞬间松了下来。
然而，娄晓娥这边刚放松，许大茂的神情却从紧张陡然转变成了深深的绝望。娄晓娥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不就是他了吗？
其实他刚才真的期待医生说是娄晓娥的问题来着。
察觉到医生投向自己那略带怜悯的目光，许大茂顿时急了，“不是，医生，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是我的问题？我可跟你说，我身体好着呢！我哪里厉害着呢！”
“呵呵，同志，你别激动。这么跟你解释吧，就算你是一把厉害的阿卡四七，但要是弹匣里全是臭弹，那也杀不了鬼子，对吧？”
“什么意思？医生，您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许大茂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难道真的是我的问题？这怎么可能？我说了，我没问题的。”
其实医生的比喻，他心里已经明白，但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么说吧，检查结果显示，你的精子成活率极低。就好比我刚才打的比方，你的精子就像那些臭弹一样，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医生，是不是检查出错了？我要求再检查一次。我身体这么健康，怎么可能有问题？”许大茂情绪激动，几近失控。
尽管他之前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但当这个残酷的结果真的摆在面前时，他还是难以接受。如果真的是自己的问题，那该如何是好？娄晓娥会不会因此跟他离婚？就算娄晓娥重情重义，可她的父母呢？要是离了婚，自己还能找到媳妇吗？这辈子难道就要像易忠海一样，做个无后的绝户吗？
刹那间，无数可怕的念头在许大茂脑海中呼啸而过。
“大茂，别急，先听听医生怎么说。”娄晓娥赶忙拉住他，“又不是说这病就没法治了，你先别急。”
“娥子，我……我真的没问题啊。”许大茂焦急地辩解着。
“行了，你先别说了，我来问。”
“好，好！”
“医生，这病还有得治吗？”娄晓娥满心忐忑地问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哎……”
医生这一声沉重的叹息，让许大茂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病目前确实不好治。他这种情况属于先天的无精症，精子成活率实在太低了。就我所知，四九城的医院暂时都没有有效的治疗办法。”医生无奈地解释道。
听到这样的解释，许大茂一个踉跄，差点直接瘫坐在地上。
“医生，真的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娄晓娥满脸的失落与绝望。
“嗯，我这边确实无能为力。要不你们去其他医院再问问，说不定其他地方有办法呢。”
“这……好吧！”
娄晓娥失魂落魄地应了一声，随后满脸沮丧地离开了医生办公室，甚至连许大茂都没等。
看到娄晓娥走了，许大茂这才回过神来。此刻，他必须要赶紧跟娄晓娥好好解释一番。
“娥子，娥子，你等等我，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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