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顺回头看向连翘正往那姑娘跟前走，喜滋滋的就跟着慕谨言上了楼。
也不知道自己攒的银钱够不够在京中置办一套小宅院的，若是真的成了婚，他定是会好好待她的。
仅仅是上个楼的功夫，德顺这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慕谨言在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桌上摆好了茶具，倒了一盏热茶房子啊上面，又命德顺在两桌之间竖起了屏风。
便坐在了窗前的小榻上。
虽不忍让他伤心，但也好过一直误会下去。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德顺的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里去了，眼巴巴等着慕谨言开口。
“坐吧。”
“不知郎君相邀是为何事？”
慕谨言语气微冷：“这句话该在下问姑娘才是。”
闻言她一下子便愣住了，跪坐在小桌前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让作答。
默了半响后才道：“郎君此言何意？”
“在下喜欢跟直白些的人说话，若非要拐弯抹角那姑娘便回吧。”
还未能如何，德顺一听要赶人走便有些心急：“我们家郎君是个爽快人，姑娘有话直言便好。”
她问：“当真？”
慕谨言道：“当真。”
茶室之中静悄悄的，又等了须臾后那姑娘才下定决心。
“我来此，是因为钟情于......”
德顺一双眼睛睁大大的，满心期待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钟情于云郎君！”
德顺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姑娘说什么？”
“我说我是因为钟情于云郎君才日日来此的，先前郎君可能未曾注意，那日我在锦绣阁门口同郎君有过一面之缘，自那日后我便再也放不下了......”
“那日在点心铺实乃下下之策，我也不过是想得郎君几分疼惜，既然是郎君要我直言，郎君听了这话莫要怪罪......”
慕谨言不动声色的看向德顺，与他而言无异于是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你可知我已成婚？”
她对答如流：“自然知晓。”
仅这一瞬，德顺就将在心里沉了好几日的想法放下了。
知道他们郎君已有妻室还要苦苦纠缠，这姑娘委实不是个明白人。
“那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我认为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姐姐说过，喜欢一个人便要勇敢些。郎君的妻子不过是比我先遇见你，若是我先遇上郎君......”
慕谨言一声嗤笑：“你先她一步遇上我也不会同如今不同，小姑娘，这样的想法还是放下吧，这样的话日后也不要再说出口了。”
“可郎君若是跟我在一起了，这往后的前程定是会平步青云的，难道郎君不想像云大人一样入朝为官？您能教出这样的弟弟来，定也是个有抱负的人，我可以让我爹爹帮您，”
“郎君若是同意，我这边让爹爹把您安排到中书省去！”
先前不问她姓名是不想沾染分毫，而今她自报门户倒也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这京城当真是小，这几个人的亲眷在哪都能碰上。
“姑娘，我今日只当你未说过这番话，德顺，送客。”
她忽然站起身来：“郎君觉得我会放弃？”
慕谨言觉得没趣，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话都说的这样明白了，她还想如何？
凭她也想跟他的阿绫相比？
“我还没说！”
德顺刚走出两步又被叫住：“叫她说完。”
“据我所知郎君的夫人不过是普通农户出身，她对你的前程不会有任何助益，反而还是个拖累。同这样的庸俗的女子过上一辈子，郎君当真甘愿？”
慕谨言用力的握着茶盏，顷刻间便化为了碎片。
德顺一时呆愣住了，抬起头只看见自家郎君原本和善的面容满是戾气。
慕谨言站起身绕过屏风，冷冷的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她只不过是你的拖累，郎君真的甘愿同这种庸俗的女人相伴一生？！”
“不愧是莫家的女儿，竟都是这样的为人，我若真想为官又何须走后门？不是人人都是追名逐利之人。我的妻子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人，于我而言从不是拖累！”
她也站起身：“我知道京中之人都看不起我们莫家的女儿，可我觉得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没有什么不对。”
“郎君以为那些尊贵守礼的贵女不想自己择婿？她们不过是没有胆量和勇气！一辈子只知道听从旁人的安排！”
他嗤笑一声：“若我独身一人你这般勇敢追求，我自会对你另眼相看，可你明知我有妻室还这般纠缠，便可见其品智。”
小姑娘看着他的背影，却不气馁。
一次不行她就多试几次，自己长的又不差，还怕他不心动？
“云郎君！我叫莫云纪，下次再见面可要记得我的名字啊！”
他停下脚步语气认真：“德顺，日后不准她再进华楼半步！否则我便扣你的月钱！”
“是！郎君！”
德顺走到她身边：“姑娘请吧，莫要让小的为难！”
她甜甜一笑：“我不为难你，我这就走。”
德顺引着她们下了楼，又给她要了茶钱才放人离开。
一踏出华楼的大门，她的丫鬟小萍便惊魂未定的嗯顺着胸口：“姑娘，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好端端的您怎么就看上一个这样固执又脾气不好的人呢？你若真的同他成了婚定是会受气的！”
她却摇了摇头侧首向华楼深处看去：“不会的，我见过他对待夫人是何种的小心翼翼，只要他心里能有我这事便不会难做。”
小萍皱了皱眉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云郎君不让我们进去了。”
莫云纪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无妨，总会有别的机会的，咱们进不去但他可以出来。”
闻言，小萍这才喜笑颜开：“还是姑娘聪明！咱们姑爷如今官复原职了，等姑爷回来也可以让他邀云郎君品茶饮酒，届时接触的机会便更多了！”
“不可，那太慢了，等姐夫回来怕是年都过完了。我等不了，咱们先回去慢慢想想对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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