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艾力屋的木窗棂上凝成细珠，顺着雕花纹路缓缓滑落。品茶结束后，赵龙与中年男子并肩立于门外，身影在熹微晨光中拉得颀长。他们没有交谈，只有目光警惕地扫过远处的林地 —— 那里的风似乎都带着一丝不属于清晨的肃杀。
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骤然撕裂空气，老者的身影踉跄着显现。他花白的胡须上沾着草叶，深灰色的长袍下摆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磨损的内衬。刚一站稳，他便扶着门框剧烈喘息，胸口起伏如风中败叶。
“这些教廷的狗崽子！” 老者跌坐在客厅的橡木沙发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接过赵龙递来的浓茶，滚烫的茶汤滑过喉咙，才让他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松弛，“他们的清扫线已经推进到城市外围了。幸好这里偏僻，人口稀散，没来高阶战力，不然今天怕是要栽在这里。”
赵龙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水汽氤氲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联系上塞尔特了？”
老者呷了口茶，茶梗在杯中沉沉浮浮：“一提你的名字，那边态度立刻变了。先前还推三阻四，听闻是你的朋友，当场就请了负责人 —— 塞尔特副会长明天深夜会秘密过来。”
“塞尔特亲来？” 赵龙眼中闪过一丝亮色。这位黑暗议会的副会长以智谋着称，在教廷全面施压的此刻，他的到来绝非偶然。
老者将身体陷进沙发，指腹轻轻揉着发紧的眉心：“这几日我们都没合过眼。” 他望着墙角那盏摇曳的油灯，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疲惫，“既要躲教廷的搜捕队，又要找失散的族人，还要四处联络盟友…… 这担子压得人喘不过气。”
赵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们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圣物的结界能瞒住气息，不会出岔子。”
老者点点头，起身时脚步微晃：“也好。”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塞尔特来之前，尽量别主动招惹教廷。他们这次动了真格，听说连‘圣光审判庭’的人都调动了。”
赵龙颔首。待老者与中年男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独自坐在客厅，指尖轻叩桌面。窗外的林地在风中低语，他知道，平静不过是风暴来临前的假象。
没过多久，杰西卡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她褪去昨日的粉色连衣裙，换了条靛蓝色的棉布短裙，上身是件洗得发白的亚麻小衫，长发用木簪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见赵龙独自出神，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将一碟刚烤好的麦饼放在桌上：“在想塞尔特的事？”
“嗯。” 赵龙抬眼，目光柔和了些许，“他亲自来，说明议会那边也有新动向。”
杰西卡挨着他坐下，指尖划过粗糙的桌沿：“今早去喂牲畜时，看到西边山坡有圣光闪烁。教廷的巡逻队比昨天多了一倍。”
赵龙捏起一块麦饼，饼皮的酥脆在齿间碎裂：“他们在收缩包围圈。” 他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不能再等了。”
杰西卡抬头望他，眼里没有畏惧，只有清澈的坚定：“你想怎么做？”
“先打乱他们的部署。” 赵龙将麦饼咽下去，“下午我去阻织他们的扩张线，你在农场盯着，若有异常，立刻用传讯符联系我。”
杰西卡从口袋里摸出块莹白的玉石，塞进他手心：“这是我祖母留下的护身符，能挡一次圣光攻击。”
赵龙握紧玉石，触手温润。他想推辞，却在看到少女眼底的执拗时，轻轻说了声 “好”。
天刚蒙蒙亮，老者与中年男子已在客厅等候。壁炉里的火还没熄，火星子偶尔噼啪爆开，映得两人脸上忽明忽暗。见赵龙出来，老者指了指艾力的房门：“圣物的能量波动稳了，估摸着明天就能醒。”
赵龙在壁炉边烤了烤手：“今天的计划？”
老者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得很低：“我们打算分两队行动。一队去城东的废弃矿场，那里藏着十几个幸存的血族；另一队去城西的贫民窟，据说有位狼人长老被困在那里。” 他的目光落在赵龙身上，带着一丝期盼，“若是你能去牵制教廷的巡逻队，我们成功的把握能大上三成。”
“可以。” 赵龙点头，“我上午去搅乱他们的扩张线，吸引注意力，下午去矿场接应你们。” 他顿了顿，补充道，“留个人守着艾力，圣物不能离人。”
中年男子立刻道：“我留下。你们放心，就算拼了这条命，也护好圣物。” 他是族里的护卫队长，左臂上还留着上次对抗教廷时被圣光灼伤的疤痕。
老者拍了拍他的肩，又转向赵龙：“教廷的‘银十字骑士团’最近在城郊活动，那些人穿的银甲能克制黑暗能量，你务必小心。”
“我知道。” 赵龙起身，“你们先出发，从后山的密道走，避开主干道的巡逻队。”
送走两人，赵龙回到房间。杰西卡正将几块熏肉和麦饼打包进布袋，见他进来，便将布袋递过去：“路上垫垫肚子。”
赵龙接过布袋，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他想说些叮嘱的话，却被少女抢先开口：“我会看好农场的。”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早去早回。”
赵龙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走出房门。刚踏出院门，生物装甲便如流水般覆盖全身，银黑色的金属外壳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林地深处。
十里之外的丘陵地带，赵龙停下脚步。超级雷达全力运转，方圆五公里内的生物能量反应如星点般在视网膜上亮起 —— 教廷的巡逻队果然如蛛网般铺开，从村镇到荒野，几乎没有死角。
“倒是下了血本。” 赵龙冷笑一声。他锁定一处能量反应密集的坐标 —— 那是座位于山坳里的村间小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身形再次闪烁，他已出现在教堂的钟楼顶端。透过木质地板的缝隙往下看，十几个穿着白袍的神职人员正围着一口古井低声祈祷，井水泛着诡异的白光，显然被灌注了圣光。
“用井水净化土地？真是痴心妄想。” 赵龙正欲动身，忽然听到地窖方向传来压抑的争执声。他悄无声息地落在地窖门口，拨开虚掩的木门。
地窖里，一名秃头神父正将一个布袋塞进农妇怀里，脸上堆着虚伪的笑：“玛莎，只要你把村里那些‘行为异常’的人指认出来，这袋银币就是你的。”
农妇攥着布袋，指节发白：“可…… 可他们都是好人啊。”
“好人？” 神父的笑容瞬间变冷，“那些在月夜出行的，不都是黑暗生物的爪牙？教廷是在救你们。” 他忽然抓住农妇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别忘了你儿子还在圣光学校读书，若是被查出你窝藏黑暗生物……”
农妇的脸瞬间惨白，颤抖着点头：“我…… 我知道了。”
神父满意地松开手，转身时正好撞见站在门口的赵龙。他先是一惊，随即厉声喝道：“你是谁？！擅闯圣所，难道是黑暗生物？”
“算是吧。” 赵龙的声音透过装甲传来，带着金属的冷硬。他一步上前，不等神父呼救，便掐住了他的脖颈。
“你敢……” 神父的话没说完，便被赵龙狠狠掼在石壁上。布袋里的银币滚落出来，在地上叮当作响。
农妇吓得瘫坐在地，赵龙却没看她，只是盯着神父：“教廷就是这么‘净化’土地的？用银币收买人心，用家人要挟？”
神父挣扎着啐了口唾沫：“邪魔歪道！圣光必将审判你！”
赵龙懒得跟他废话，一记手刀劈在他后颈。神父软倒在地，昏了过去。他转向农妇，声音放缓了些：“这些银币，你拿着。但别再做伤天害理的事。”
农妇抱着布袋，望着地上昏迷的神父，又看看赵龙，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赵龙没再管她，转身走出地窖。刚到教堂门口，便见十几个神职人员闻讯赶来，为首的骑士举着银剑喝道：“抓住那黑暗生物！”
赵龙身形一晃，避开银剑的劈砍，同时抬脚踹向骑士的膝盖。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骑士惨叫着跪倒在地。其余人见状，纷纷祭出圣光弹。
赵龙启动装甲的能量护盾，圣光弹撞在盾上，炸开一朵朵金色的火花。他趁机突进人群，拳头如铁锤般落下，神职人员惨叫着倒地，银剑与权杖散落一地。
几分钟后，赵龙走出教堂。阳光穿过他身后的木门，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回头看了眼那座沾满虚伪的建筑，指尖凝聚起一缕黑暗能量 —— 与其让它继续作恶，不如彻底焚毁。
黑色的火焰从门缝窜出，很快便舔舐到屋顶的十字架。浓烟滚滚中，赵龙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里。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距离教堂三十里外的林间木屋，麻衣老者正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连落在衣襟上的阳光都显得格外柔和。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正是教廷的最高统治者 —— 教皇。
“嗯？” 老者忽然睁开眼，眸中闪过一道与年龄不符的锐光。他指尖轻叩扶手，藤椅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
“当当。” 敲门声准时响起，不轻不重，带着恰到好处的敬畏。
“进来。” 老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威严。
门被推开，一名白衣少女赤足走入。她穿着简单的亚麻长袍，赤着的脚踝在木地板上留下浅浅的印记。少女的面容清丽，眉宇间却凝着一丝凝重，正是教皇的近身侍女，同时也是 “圣光裁决所” 的见习裁决者。
“陛下。” 少女单膝跪地，声音清晰而冷静，“城郊十七处据点接连遇袭，神职人员伤亡过百，其中包括三名银十字骑士。”
老者指尖的动作顿了顿：“是赵龙？”
“现场残留的能量反应与他吻合。” 少女低头答道，“但奇怪的是，他没有伤及平民，只针对神职人员。”
老者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有点意思。”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被浓烟染成灰紫色的天空，“这么多年了，总算出了个敢在教廷地盘上撒野的角色。”
少女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要不要调动审判团？”
“不必。” 老者摆手，“让主教们去处理。”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少女身上，“你觉得，赵龙为什么只杀神职人员？”
少女沉吟道：“或许是为了报复？前几日银十字骑士团追过他。”
“不止。” 老者摇头，“他在试探。试探我们的底线，试探我们的布防。” 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这个赵龙，不简单。你去查他的来历，越详细越好。”
“是。” 少女起身，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陛下，那些据点的火势……”
“烧就烧了。” 老者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正好看看，没有教廷的庇护，那些村民会不会倒向黑暗。”
少女应声退下。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她赤着的双脚渐渐离地，几厘米的悬浮让她的步伐悄无声息。她知道，教皇看似放权，实则早已布好了局。
而此时的赵龙，正穿梭在另一座小镇的街巷里。他已褪去生物装甲，换上了一身粗布短打，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铁匠学徒。街道上行人寥寥，家家户户的门窗都关得严实，只有墙上的 “圣光标语” 在风中作响 ——“举报黑暗生物，可得十枚银币”。
“真是无孔不入。” 赵龙低声咒骂一句。他拐进一条小巷，正撞见两个穿黑袍的神职人员在殴打一个少年。
“说！你是不是给狼人送过食物？” 一名神职人员揪着少年的衣领，另一名则用权杖抽打着少年的腿。
少年咬着牙，血从嘴角溢出来：“我没有！”
赵龙皱了皱眉，走上前：“住手。”
两名神职人员回头，见是个年轻学徒，顿时露出不屑的笑：“哪来的毛头小子，也敢管教廷的事？”
赵龙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抓住了挥向少年的权杖。他稍一用力，权杖便 “咔嚓” 一声断成两截。
两名神职人员脸色骤变：“你是……”
赵龙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一拳一个，将两人打晕在地。他扶起少年，见他腿上满是淤青，便从布袋里摸出瓶药膏：“擦擦吧。”
少年接过药膏，怯生生地问：“你是谁？”
“一个路过的。” 赵龙笑了笑，“这里不安全，快回家。”
少年点点头，一瘸一拐地跑了。赵龙望着他的背影，正欲离开，忽然听到巷口传来马蹄声 —— 是教廷的巡逻队。他迅速躲进旁边的干草堆，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着。
巡逻队的队长翻身下马，踢了踢地上昏迷的神职人员，脸色阴沉：“又是赵龙干的？” 他对手下喝道，“通知附近的骑士团，立刻封锁所有出口，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赵龙在干草堆里屏住呼吸。看来教廷已经动真格了。他悄悄挪动身体，准备从后巷溜走，却听到队长又说：“对了，把刚才那个跑掉的少年抓回来。敢跟黑暗生物勾结，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赵龙的心沉了下去。他不能让少年出事。
第四章 城市里的微光
赵龙等巡逻队走远，立刻从干草堆里钻出来。他循着少年跑走的方向追去，转过两个街角，才在一间破败的铁匠铺后找到他。少年正蜷缩在柴火堆旁，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他们走了。” 赵龙走过去，声音放得很轻。
少年抬起头，眼里满是恐惧：“他们会杀了我的…… 我爸妈就是因为被指认是‘黑暗 sympathizer’（黑暗同情者），才被烧死的。”
赵龙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在少年身边坐下，从布袋里拿出块麦饼递过去：“先吃点东西。”
少年犹豫了一下，接过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赵龙望着铁匠铺墙上挂着的生锈工具，忽然想起自己刚认识艾力的时候 —— 那时艾力也是这样，缩在废墟里，眼里满是对世界的不信任。
“我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赵龙说，“城西有个贫民窟，那里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教廷暂时还没查到那里。”
少年摇摇头：“我不去。我要等我妹妹。她去给隔壁镇的医生送草药了，说好今天回来的。”
赵龙正欲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少年眼睛一亮：“是莉莉！她回来了！”
只见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少女推着辆旧自行车跑过来，车后座绑着个药箱。她看到少年，立刻喊道：“汤姆！你没事吧？”
少女跑到近前，才发现旁边的赵龙。她警惕地将少年护在身后，手里握紧了车把：“你是谁？”
“我是来帮你们的。” 赵龙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教廷的人在找汤姆，这里不安全。”
莉莉打量着他，见他穿着粗布短打，身上却没有铁匠的烟火气，眼里的警惕更甚：“你是教廷的人？”
“不是。” 赵龙摇头，“我是…… 跟他们作对的。”
莉莉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街角传来马蹄声。她脸色一变，拉着汤姆就往铁匠铺里钻：“快进来！”
赵龙跟着他们躲进铺子里的地窖。地窖很暗，只有墙壁的缝隙透进一丝光。莉莉从口袋里摸出个小小的油灯点亮，昏黄的光晕里，赵龙才看清她的模样 —— 约莫十七八岁，皮肤是健康的蜜色，额头上沾着点灰尘，眼睛却亮得像星子。
“他们为什么抓汤姆？” 赵龙低声问。
“因为我们给狼人送过食物。” 莉莉咬着唇，“上个月镇上来了个受伤的狼人，他没伤害任何人，只是想找个地方养伤。我爸妈以前是兽医，说不能见死不救……”
“后来呢？”
“后来被神父发现了。” 莉莉的声音低了下去，“他们烧了我家的房子，说我爸妈是黑暗生物的帮凶。我们兄妹俩逃出来，靠给人送草药和修自行车过活。”
地窖外传来巡逻队的呵斥声，夹杂着铁器碰撞的脆响。三人屏住呼吸，直到声音渐渐远去，才松了口气。
汤姆忽然咳嗽起来，脸色发白。莉莉连忙从药箱里拿出瓶药水给他灌了几口：“他前几天被圣光弹擦伤了，一直没好利索。”
赵龙看着汤姆手臂上那片泛着黑气的伤口，眉头微蹙 —— 那是圣光灼伤的痕迹，普通药物根本治不好。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缕微弱的黑暗能量：“我试试。”
莉莉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黑暗能量会让伤口更糟的！”
“相信我。” 赵龙的眼神很认真，“圣光伤要用黑暗能量中和，这是平衡之道。”
莉莉犹豫了片刻，见汤姆咳得越来越厉害，终于松开了手。赵龙的指尖轻轻落在汤姆的伤口上，黑色的能量如水流般渗入皮肤。起初，汤姆疼得龇牙咧嘴，但很快，他便舒了口气：“不疼了……”
莉莉惊讶地看着那片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剩下淡淡的疤痕。她望向赵龙的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情绪。
“谢谢。” 她低声说。
赵龙摇摇头：“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教廷不会善罢甘休的。”
莉莉咬了咬牙：“我们去城西的贫民窟。我听说那里有位老医生，能治圣光伤。” 她看向赵龙，“你……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那里或许有你要找的人。”
赵龙心里一动。老者说过城西贫民窟有位狼人长老，或许能在那里找到他们。他点头：“好。”
三人趁着夜色离开了铁匠铺。莉莉骑着自行车，汤姆坐在后座，赵龙跟在旁边。月光洒在空荡的街道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巡逻队经过，他们便躲进巷子里，屏住呼吸等待。
快到贫民窟时，莉莉忽然停下自行车，指着前方的高楼：“你看，那是教廷的‘圣光塔’。据说塔里囚禁了很多黑暗生物。”
赵龙抬头望去，那座塔高耸入云，塔顶的圣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夜空，将半个城市都染成了金色。他握紧了拳头 —— 那里，或许就有老者要找的族人。
“我们先去贫民窟落脚。” 莉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明天再想办法打听消息。”
赵龙点头。他知道，想要撼动教廷这座大山，仅凭他一人之力远远不够。他需要盟友，需要计划，更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夜色渐深，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贫民窟的巷弄里。远处的圣光塔依旧亮着，仿佛一头俯瞰众生的巨兽。但赵龙知道，再强大的巨兽，也有它的软肋。而他，已经找到了撕开裂缝的第一个支点。
第五章 暗流中的汇合
贫民窟的夜晚比想象中更热闹。虽然房屋破败，道路泥泞，但巷子里随处可见篝火，人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仅有的食物，低声交谈着。这里的人大多是被教廷驱逐的 “异类”—— 有能与动物沟通的德鲁伊，有掌握古老医术的女巫，还有像汤姆兄妹这样因 “同情黑暗生物” 而被通缉的普通人。
莉莉带着赵龙来到一间废弃的面包房，里面已经住了七八个人。见莉莉回来，一个瘸腿的老妇人连忙迎上来：“莉莉，可算回来了！刚才教廷的巡逻队来过，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粗布短打的年轻人……”
老妇人的话没说完，便看到了莉莉身后的赵龙，顿时闭了嘴。
莉莉连忙解释：“玛莎婆婆，他是来帮我们的。他能治圣光伤。”
玛莎婆婆将信将疑地打量着赵龙，直到汤姆掀开袖子，露出那道几乎愈合的伤口，她才松了口气：“太好了…… 最近受伤的人越来越多，草药根本不够用。”
赵龙环顾四周，见角落里缩着个浑身是伤的狼人，正用布条缠着流血的手臂。他走过去，不等对方反应，便将黑暗能量注入他的伤口。狼人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发出舒服的喟叹：“这是…… 黑暗议会的治愈术？”
赵龙点头：“你认识议会的人？”
狼人眼睛一亮：“认识！我是‘血月部落’的，前几天跟长老失散了，他说要去城东的废弃矿场……”
赵龙心中一喜 —— 老者说的正是城东矿场！他追问：“你们长老是不是个独眼的狼人，左肩上有道十字疤痕？”
狼人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认识我们长老？”
“我是他的朋友。” 赵龙松了口气，“我正打算去矿场找他。”
“别去！” 狼人急忙摆手，“矿场被银十字骑士团围了！我们昨天有个族人想进去送信，刚到门口就被打成了筛子！”
赵龙的心沉了下去。他看向莉莉：“你知道矿场的地形吗？有没有别的入口？”
莉莉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地图，摊在地上：“我以前给矿场的工人送过草药，知道有条废弃的通风管道，从北边的山腰通进去。” 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就是这里，但管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爬过去。”
赵龙看着地图，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我现在就去。”
“太危险了！” 莉莉拉住他，“现在是深夜，圣光塔的探照灯看得最清楚，你一靠近就会被发现。”
玛莎婆婆也劝道：“等天亮吧，天亮后他们换班，防守会松一些。”
赵龙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赵龙没闲着。他向狼人和村民打听教廷的布防，得知银十字骑士团的主力都集中在矿场外围，内部只有少量守卫。而那位狼人长老，很可能被关在矿场深处的仓库里。
天快亮时，莉莉忽然塞给他一件灰色的斗篷：“这是我爸以前的，能挡点圣光探测。” 她又递过来个小布包，“里面是硫磺粉，撒在身上能掩盖黑暗能量的气息。”
赵龙接过斗篷和布包，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他忽然想起老者说的话 —— 黑暗与光明，从来都不是绝对的。在教廷的 “圣光” 之下，藏着多少虚伪与罪恶；而在被唾弃的 “黑暗” 之中，却有着最纯粹的善意。
“等我回来。” 赵龙穿上斗篷，将硫磺粉撒在衣摆上。
莉莉点点头，眼里闪着光：“我们等你。”
赵龙最后看了眼面包房里的人们 —— 受伤的狼人，年迈的婆婆，还有紧紧攥着拳头的汤姆。他转身走出面包房，融入黎明前的微光中。
远处的圣光塔依旧亮着，但赵龙知道，它的光芒终将被刺破。因为在这片土地上，还有无数像莉莉、像狼人、像玛莎婆婆这样的人，他们或许弱小，或许平凡，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心中的正义。
而他，将成为他们手中最锋利的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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