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一片狼藉,华贵的地毯因为染血而变得湿沉,稍踩一下就会溢出黑黏的血浆。
两侧的房间大多都开着门,碎裂的木板和地上遍布的痕迹无不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在危急关头,需求封闭空间的庇护完全是人类的本能,却没想到房间内一早就藏了雷。
部分狡诈的生物提前就从房间的窗户处进入了这里,那些幸存者这次甚至连尖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拧断了脖子。
组织这场盛宴的始作俑者显然抱有某种恶趣味,因为不是每个房间都有埋伏,就像开盲盒一样,究竟会开到什么完全是随机。
这样几圈下来,本来就没剩几个的活人队伍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死寂的夜色里,人类的气息还没有完全断绝。
男人看着自己手臂上裹着粘液的鳞片,逃出生天的喜悦已然消失,剩余的只有更深的绝望。
而比他更快一点的,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个同伴身上的鳞片已经蔓延至了脖子上,短短几个呼吸间,他的眼珠上就覆上了一层白翳。
恐怖不断吞噬着最后的理智,可能是被吓的,也可能是因为感染,男人已经不怎么清醒了。
恍惚间,有什么东西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
男人蒙了血丝的眼珠动了一下,艰难地坐直身体后,他终于听清了对方在说什么。
【这是病毒,想要活,就要杀掉传染的源头。】
与此同时,安达洛斯号上的每一处,所有已经感染,但还未完全转化的人类都收到了同样的指令。
很难说姜然此刻是个什么感觉,灵魂和身体被割裂为了两个部分,往前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云端。
理智上,他这个状态一看就不对,就更不该出门,但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心脏处仿佛有火在烧,少年神色迷蒙地走在空荡的过道里,白色的短靴踩过地毯,洇出的朵朵血花染红了他的礼服拖尾。
微弱光线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独自走在昏暗的走廊里,如同一抹漫无目的飘荡的幽魂,他身上属于人类的气息已经很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加危险的特质。
大约是因为异化的缘故,少年琥珀色的眼睛里暖色渐褪,像是往水中投了一块冰,悄然将冷意渗透进了那抹色彩中。
但他仍然是好看的,某种特殊的私心和偏爱造就了少年和其他感染的人类完全不同的异变方向。
不过假如姜然还算清醒的话,他大概会很生气地反驳这句话,于他而言,这才不是什么偏爱!
好热,又好冷,迷乱的思维让姜然无法具体判断自己此刻的感觉,他完全是顺应了本能往外走。
主系统这个时候又不知道去哪了,发布最后的信息后它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以姜然对它的了解,最大的可能是这个可恶的家伙是躲起来看好戏了。
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密密袭来,姜然腿一软,差一点就要摔倒在地。
就像坐久了导致的腿麻一样,不疼,但很难受,这种时候每走一步都是一种折磨,偏偏姜然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算什么?算他是小美人鱼吗?
走廊上并非没有其他生物,之前还很嚣张的怪物此刻意外地安静,它们安静地潜伏于角落,幽暗浑浊的眼珠里情绪格外的一致和相似。
少年此刻在它们眼里完全和行走的小甜点没什么区别,如果说船上的其他人类是小面包,那少年就是裹着奶油的蛋糕,它们紧盯着走廊上尚且维持着人类外貌的少年,垂涎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但它们却不敢上前,只能窝在黑暗的角落,老鼠一样地阴暗窥伺着可望不可即的“美味食物”。
自然界里,当群聚的兽类不得不藏起爪牙暂时蛰伏时,那就意味着在场还有另一个更强,也更凶恶的东西存在。
黑色的鳞片辗转过角落,发出类似蛇类移动时的沙沙声。
那间密室从来都困不住它,眼看着目的即将达成,它自然也没了继续留在那里的必要。
人鱼与鳞片同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脊背上,它看向不远处的人,目光专注而炽热。
少年的异化速度虽然算不上很快,但外显的特征已经足够明显。
空气里的甜香越来越浓,连原本被压制的鱼怪都开始蠢蠢欲动。
黑色的碎发遮住了少年的眉宇,昏暗的光线里,一枚半透明的银色细鳞缀在他的眼底,遥遥看去仿若一颗欲坠的晶莹泪珠,牢牢扣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即便不算清醒,但残留的危机意识还是让他在人鱼出现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见他不过来,人鱼急躁地甩了甩长尾,最后干脆主动靠了过去。
大部分人对人鱼这种生物的误解都很深,陆地其实并不会使它们完全丧失行动能力,足有两米长的黑尾掠过地面,蛇一样灵巧地抵达了目的地。
容貌妖异的怪物勾起唇,慢慢对着它看中的人类伸出了手,隐没在夜色里的竖瞳中有暗光闪动,【来吧,和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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