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渡的晨露还挂在草叶上时，赵猛已抱着新火器站在土坡上。那杆蜂窝火铳比寻常火铳粗三倍，铳管上排列着九个蜂巢状的圆孔，每个孔里都嵌着铅弹，铳尾的引信缠着灵脉线，与他的狼头护腕产生微弱共鸣。“南宫先生说这玩意儿能一铳打出九发铅弹。” 他掂量着火器的重量，断腿的木板在草地上压出浅浅的凹痕。
小五的眼睛亮得像晨星。少年捧着配套的铅弹模具，模具上的蜂窝纹路与火铳完美契合，“队长，要不要试试打那边的陶罐？” 他指着三十步外的草垛，六个陶罐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元军骑兵的头盔。
赵猛的护腕红光一闪，引信瞬间点燃。蜂窝火铳的后坐力比想象中更大，他的断腿在草地上滑出半尺，九个铅弹却在硝烟中划出扇形轨迹，精准地击碎所有陶罐，连最边缘的碎片都没放过。铅弹穿透陶罐后并未停下，竟在草垛上打出九个整齐的孔洞，晨露顺着孔洞滴落，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水洼。
“这威力... 能掀翻战马！” 小五的手指抚过孔洞边缘，草茎被铅弹的冲击力削得平整，“要是对付骑兵阵型...” 少年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去搬更多的陶罐，在土坡下摆出模拟骑兵冲锋的三角阵。
正午的阳光下，元军的 “黑风骑” 果然出现了。三百名骑兵组成楔形阵，铁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甲胄上的灵脉符连成蓝带，像把锋利的刀劈向抗虏军的防线。领头的百夫长举着龙形长枪，枪尖的蚀灵粉在阳光下泛着黑紫，显然没把装备简陋的飞虎队放在眼里。
赵猛的蜂窝火铳已在土坡后架好。三十名飞虎队员分成三排，前排的火铳对准骑兵的马头，中排瞄准人胸，后排则准备轰击阵型中枢。他看着楔形阵的锐角越来越近，护腕的红光与火铳的灵脉线同步跳动：“等他们进入二十步... 听我号令！”
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黑风骑的先锋已能看清飞虎队的脸，为首的百夫长突然大笑：“就凭这些破铜烂铁？” 笑声未落，赵猛的狼头护腕突然举起，三十杆蜂窝火铳同时喷出火舌。
铅弹组成的扇形弹幕在阳光下闪烁，像张巨大的网罩向骑兵阵。最前面的战马瞬间被打成筛子，躯体轰然倒地，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纷纷撞在同伴的尸体上，楔形阵的锐角瞬间溃散。更可怕的是，有些铅弹穿透战马后并未停下，继续飞向后方的骑兵，灵脉符在铅弹的撞击下炸开，蓝火与鲜血混在一起。
“第二排！补射！” 赵猛的断腿在射击中磕出鲜血，却死死顶住火铳的后坐力。中排的蜂窝火铳再次轰鸣，这次的铅弹专门针对落马的骑兵，元军士兵的甲胄在密集的弹雨中碎裂，惨叫声混着骨骼断裂的脆响，在土坡下汇成绝望的交响曲。
黑风骑的阵型彻底散了。幸存的骑兵试图调转马头逃跑，却被同伴的尸体挡住去路，只能在原地打转，成为后排火铳的活靶子。有个骑兵拼死甩出灵脉符，光带刚飞到半空，就被小五的蜂窝火铳击碎，少年的脸上溅满硝烟，却笑得格外灿烂 —— 这是他第一次用新火器建功。
激战过后，土坡下的景象触目惊心。元军的尸体与战马的残骸堆叠在一起，蜂窝火铳的铅弹在尸体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孔洞，连灵脉符的碎片都被打成了粉末。赵猛拄着发烫的火铳走下土坡，发现有颗铅弹竟穿透了三具尸体，嵌进后面的岩石里，弹头的蜂窝纹路还在微微发烫。
“这玩意儿得改进。” 赵猛摸着铳管上的圆孔，有些孔道已被铅弹的碎屑堵塞，“装弹太慢，下次遇上大队骑兵会吃亏。” 小五突然从骑兵尸体上摘下灵脉符，符纸的碎片上还留着铅弹的痕迹，“队长你看，这符被打穿后，灵脉光带就散了。”
夕阳西下时，飞虎队正在清理战场。他们将蜂窝火铳的铅弹壳收集起来，南宫云说这些弹壳能回炉重造，掺入龙脊碎片的粉末后，威力会更大。赵猛望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天空，突然将狼头护腕举向天际，护腕的红光与火铳的硝烟交织，在暮色中划出胜利的轨迹。
当李火旺的援军赶到时，只看见满地的元军残骸和飞虎队晾晒的蜂窝火铳。赵猛的断腿已经包扎好，他指着土坡下的狼藉，玄铁火铳的枪管还在冒烟：“完颜康的黑风骑，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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