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军火药库的了望塔在月光下像根黑刺，塔尖的灵脉灯忽明忽暗，将周围的铁丝网照出狰狞的影子。燕红叶的鲨鱼皮潜水服外罩着元军号衣，指尖划过铁丝网的倒刺，那些淬过蚀灵粉的尖刺在她掌心留下淡紫痕迹，却没能划破皮肤 —— 南宫云新改良的防护层，能抵御三刻钟的腐蚀。
“左翼有傀儡巡逻队，每盏茶的功夫经过一次。” 死士阿鲨的声音压得极低，他刚从排水渠摸回来，号衣的下摆还在滴水，“水渠里的灵脉符对水系灵脉无效，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去。” 他摊开的手掌里，躺着块从傀儡身上撬下的灵脉碎片，碎片的光带频率与火药库的防御阵完全同步。
燕红叶的 “延时火铳” 藏在号衣内侧。枪管里的引线缠着浸过灵脉液的棉线，能精确控制引爆时间，最关键的是枪口的消音装置，发射时的声响比夜虫振翅还轻。她数着了望塔的换岗间隙，当新哨兵的影子刚出现在塔顶时，突然挥手示意：“行动！”
排水渠的入口藏在芦苇丛里，渠壁的砖缝里渗出淡蓝的灵脉光带。燕红叶带头钻进去，冰冷的污水没过膝盖，鲨鱼皮潜水服的鳞片状纹路立刻亮起，将污水里的蚀灵粉隔绝在外。死士们鱼贯而入，玄铁短刀在黑暗中划出微光，斩断渠底缠绕的绊马索 —— 那些绳索上挂着的铜铃，一旦晃动就会触发警报。
接近火药库外墙时，阿鲨突然按住燕红叶的肩膀。他指向渠壁的凹陷处，那里有个拳头大小的洞口，刚好能看见库内的景象：数百个黑陶罐整齐地码在木架上，罐口的封泥印着 “大都火器营” 的朱记，灵脉符在罐身流转，与仓库中央的青铜柱产生共鸣 —— 那是火药库的灵脉阵眼，一旦被破坏就会引发连环爆炸。
“分三组布弹。” 燕红叶的声音在水渠里扩散，“一组炸阵眼，二组炸北门，三组... 留着接应。” 她特意加重最后四个字，却看见死士们同时握紧刀柄 —— 没人想当那个 “接应”，这些从飞虎队挑选的勇士，早就抱定了同归于尽的决心。
延时火铳的发射声被水流吞没。三发特制铅弹带着引线，精准地钉在青铜柱的三个方向，棉线在灵脉光带的烘烤下开始冒烟。燕红叶看着引线的燃烧进度，计算着撤离时间，却发现阿鲨正用匕首在自己的号衣上划 —— 他在衣服内侧刻下火药库的布防图，想让活着的人带出去。
“走！” 燕红叶拽着阿鲨的胳膊往回退，库内的灵脉符突然变亮，青铜柱的光带开始疯狂旋转。死士们在撤退时故意打翻了几桶煤油，油液顺着砖缝流向木架，与空气中的火药粉末混合，形成致命的易燃物。了望塔的哨兵终于察觉异常，灵脉灯的光芒突然暴涨，照亮了排水渠的入口。
傀儡巡逻队的铁蹄声从远处传来。燕红叶的短刀突然出鞘，刀身的灵脉光带在污水里炸开，将追来的傀儡缠住 —— 那些青铜躯体在光带的束缚下动弹不得，却用关节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像在召唤更多同伴。“我断后！” 阿鲨突然转身，将最后一枚爆破筒扔向追兵，自己则冲向相反的方向。
爆炸声在身后响起时，燕红叶已带着死士冲出排水渠。她回头望去，火药库的青铜柱正在剧烈震颤，灵脉符的光带像蛇一样缠绕而上，铅弹的引线刚好燃尽。第一波爆炸的火光冲破仓库屋顶，将半边天染成赤红，紧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 黑陶罐在连环爆炸中化作火球，灵脉光带的碎片像流星雨般散落。
元军的营地在火光中乱成一锅粥。燕红叶的死士们借着混乱撤离，鲨鱼皮潜水服在夜色中泛着银光，像群跃出水面的飞鱼。了望塔在爆炸中坍塌，灵脉灯的碎片在空中划过弧线，照亮了死士们远去的背影 —— 其中没有阿鲨，他的玄铁短刀插在仓库的断墙上，刀柄的鲨鱼纹在火光中格外醒目。
当爆炸声渐渐平息时，燕红叶站在汶河岸边。火药库的方向仍在燃烧，热浪顺着风扑来，带着硫磺与灵脉燃烧的刺鼻气味。她从怀里掏出阿鲨刻着布防图的号衣碎片，那些血字在月光下泛着红光，突然明白死士们为何不愿当 “接应”—— 有些使命，注定要有人用生命去完成。
南宫云的信鸽在此时飞来，脚环里的纸条上只有三个字：“做得好。” 燕红叶将纸条塞进嘴里嚼碎，混着泪水咽进肚里。远处的泰安城传来隐约的欢呼，她知道这场 “釜底抽薪”，不仅炸毁了元军的火药库，更炸断了完颜康最后的底气 —— 没有火器支援，铁蹄营的残部再也掀不起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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