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世道，笑贫不笑娼。
同为底层人，陈一航不知道如何评判赵莹的对错。
前世做编剧时，听说过顶流也有这种情况。
有专门的掮客，提供俊男美女给他们，按天抽成。
另外，顶流本身也存在比这更肮脏十倍、百倍的交易。
比如某个叫某拉的女星，自爆三年300多次，连上厕所和经期都不放过。
陈一航打了个的士，再次回到宾馆。
开门的时候看了下，对面赵莹的房间门开着，应该是早已走了，估计，是去物色下一个对象了。
第二天上午离开宾馆时，陈一航多嘴问了一句店老板，果然，从店老板的反应，赵莹和他们是认识的。
看样子是要换个更安全的酒店了。
在附近对付了下早餐。
陈一航根据仝强发的指示路线，在说晴不晴、说阴不阴的灰蒙蒙日光里，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他所在的办公室。
只是仝强此刻人不在。
陈一航坐在沙发上，把剧本和带的问路礼，取出来。
放在茶几上。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仝强回来了，道歉不巧这两天事情比较多。
双方握手时各自打量。
仝强三十七八岁的样子，中等身材，颇为壮硕。
他去取了热水壶，给陈一航倒了一杯。
陈一航把礼给他。
一番客套后。
仝强直入正题：“我听老胡说，你是写小说的，想卖影视版权对吧？”
陈一航点头道：“对的，但仝总放心，剧本才是我的强项，当时没办法，才写成了小说。”
说完拿起一个剧本递给他。
“仝总，请过目。”
仝强摆手道：“不用给我，我看不懂。”
“长话短说，你之前卖过几本版权？”
陈一航苦涩道：“不瞒你说，还没卖过。”
仝强砸砸嘴道：“老胡说你的价位在一两百万，我以为你卖过几次…这…其实，卖出去简单，但你这个价格，确实太难了。”
他在这个圈子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知道一些常规的事情。
像面前这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写出来的本子，能卖到10万，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
百万级的本子，那是业内响当当的大牛。
这个年轻人，太急功近利、好高骛远了。
仝强此刻，不禁对胡少安有些许微辞。
陈一航微微躬身道：“烦请仝总介绍就行，其他的，我可以说。”
仝强摇头道：“我也是人微言轻，能说上话的导演只有那么几个，其他的，也是靠朋友把你的本子递过去。”
“很难直接和他们当家的说话。”
陈一航知道他只是网络运维，远没有影视城场务、群头、安全管理人员以及上层管理人员对口。
但眼下，也只有这一条路子比较可行。
又说了七八分钟。
仝强要去开会。
陈一航邀约他中午或者晚上一起。
仝强看了看台历道：“今天有领导要陪，明天晚上吧，我约个群头，一起帮帮你。”
陈一航谢过。
仝强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登记牌，递给了陈一航。
“戴上这个，这两天你先在影视城溜达溜达，东面那几家大的影视公司，你推销试试，没准万一成了。”
又交代了几句，两人一起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
“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娃子，没看到这边贴着闲人免进吗？”
第1家，陈一航被一个正在和小姑娘情调的大腹便便的胖子，赶了出来，
“卖剧本？不缺不缺！你去别家问问！”
第2家，听说是卖剧本，直接拒绝。
“不好意思，我们领导出差了，你改天再来吧。”
第3家，是个女秘书，拒绝的比较委婉。
“电影剧本？对不起，我们是专门做电视剧的。你去隔壁问问吧，他们做电影的。”
第4家，专业不对口。
陈一航说自己后面可以提供电视剧的剧本，想要个电话，对方说最近要换电话卡。
“鬼故事？我们现在只考虑武侠……武侠你也会写？我们目前合作的，就汤段聂彭四位老师和他们的弟子，其他人的暂不考虑。”
第5家，声称只和名家合作，不知名的，不浪费时间。
第6、7、8……
吃了一上午的闭门羹。
陈一航叹了口气，直接上门推销，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陌拜还是不行。”
真是门都进不去。
还是得通过关系，找熟人，了解清楚每家的话事人，有针对性的处理，才能有成效。
唉，上一世自己是做甲方性质的，没做过乙方，业务能力上还是差了。
酒香也怕巷子深。
再好的酒，没有路，卖都卖不出去。
陈一航此刻内心深受打击。
中午吃了顿快餐。
问了问老板，换了个附近最好的酒店。
戴上胸牌，继续推销。
就不信没有一个愿意敞开胸怀、带着开放眼光看世界的人了。
真有。
又跑了十多家。
终于，一家新成立不到两个月的，叫云中传媒的小公司，负责人的助理愿意谈谈。
中间相谈甚欢。
最后说价格时，刘助理脸色变了变，嘴角抽搐，“你这个价格…着实出人意料啊。”
“这样吧，主要还是听老板的，等她明天上午回来，再细聊吧。”
留了电话。
刘助理好言道：“陈老师，今天张导的选角开始了，你可以到那碰碰运气。”
“本子一旦被他们看上了，你要的价格，一点问题没有。”
陈一航谢过。
转身时问道：“不好意思刘总，张导是在哪选角？”
刘助理道：“卓越广场。”
“不过，张导肯定不会亲自路人选角，现场应该是几个副导演，但你可以把本子递给他们，他们见到张导时，会给他的。”
“相信张导的眼光！”
陈一航谢了谢，问道：“刘总，张导在这边没有公司吗？”
刘助理有些无语地说：“张导的公司在首都啊……你，你确定是咱们这一行的？”
陈一航赶忙解释，自己是新人。
又问明了卓越广场的位置。
告辞。
靠步行赶了过来。
到卓越广场时，已快四点了。
现场依旧很多年轻人在排队。
陈一航看到现场组织纪律的，本想去问一问。
对方指着他，直接呼喝：“后面排队！”
陈一航想了想，直接过去是行不通的，这会也没别的事，排就排一会吧。
在排队中，结合前后左右的声音，了解到了张导新电影的相关信息。
这部《碧海潮生》是一部讲述近代史的电影，有一点点类似于《末代皇帝》，但是，编剧都是国人。
电影以四种不同阶层人物的视角，讲述朝代新旧交替时全社会的变化。
电影文艺大于商业。
那自己拿的这些商业大片，能入张导的要求吗？
陈一航有些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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