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方循然就到叶言家等着了，今天要带叶言去研究院面试。
方循然手受了伤，不能开车。叶言没有驾照，也不能开，于是请了欧阳青来帮忙。
欧阳青第一来叶言家，四处转悠着。他还是刚知道方循然把名额给了叶言。
“方队，那你以后找了对象怎么办？”欧阳青趴在阳台窗户上，打开半扇窗，探身看着楼下。
方循然下意识往厕所的方向看一眼，又低头看着点点吃饭，“我不找。”
欧阳青不语，关上窗返回客厅。
客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添置，连坐到地方都没有，欧阳青走到方循然身边，慢悠悠的绕着他转了一圈，站在他身侧说：“三栋啊，真是一个好地方。三栋入住靠的可不仅仅是名额，还有军衔了吧。”
方循然抿唇。
“三栋的面积比其他的大，这你可别说不知道。这还是基础的，三栋底下就是紧急安置中心，上下左右的邻居是谁，我就不多说了。”
“三栋剩下几套房都是朝南的，而你家在二栋的，朝着北，刚好跟三栋对着。”
欧阳青目光沉沉的盯着方循然的脸，方循然依旧垂着头。
“凑巧。”
他淡定的说。
“是不是凑巧我可不知道，你自己知道就行。”欧阳青摆手，“我去楼下等你们。”
叶言这时刚好推门出来，欧阳青冲他挥手，转身出门。
“他去哪儿？”叶言问。
方循然泰然自若，“他要下楼走走，你先吃早餐。”
“好。”
——
研究院建在军区里，出入审查特别严格。叶言已经不记得欧阳青出示过多少次证件了。
“停车！”
“前方禁止车辆驶入。”一个士兵拦下他们的车，小跑着过来朝他们敬了个礼后说。
欧阳青回礼，表示知道了。他让方循然和叶言下了车，“我在外面等你们。”
方循然朝他道谢，领着叶言进去了。
研究院外表看上去就是两栋由通道连接的高楼，叶言站在门口，仰头打量。
研究院大门忽然打开，一位白发老者走了出来。他身后，两名警卫持枪跟在他身后。
叶言顺着看去，那个老者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他身边的方循然连忙迎上去，“秦伯公，您怎么亲自出来了？”
“欸，小方啊。出来接你啊。”秦元丰抓着他的手，眯着眼睛打量他，“好久不见啦，又受伤了？”
“小伤。没事。”方循然扶着他走到叶言身边。
方循然向叶言介绍，“这位是秦元丰秦教授。”
叶言微微鞠躬，“您好，我是叶言。”
“嗯，看着是个好孩子。”他伸手搭在叶言双臂上，“多大啦？”
“十八。”
“哎呦，那还小着呢。”
叶言不语，弯唇笑着。
“小伙子长得帅，就是个子不够高，要是有方循然那么高就好啦。”
叶言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方循然看着叶言憋屈的表情低头偷笑。他知道叶言会偷偷踮脚和他比身高，但是他们身高差太多，踮脚也弥补不了。他向来不拆穿，也不在叶言面前提身高。
叶言避开秦元丰，瞪了眼方循然。
方循然掩嘴轻咳两声，“伯公，我们先进去吧。”
“好好，先进去。”他转身，朝着室内走去，“对了，你父亲最近怎么样了？”
“比之前好多了。”
“那就好，人还是要向前看啊。”
他连连感慨道。
叶言的档案他没看，而是问了叶言几个专业上的问题。闲着的这几个月叶言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做，他一直在看书，弥补上了两个世界的“信息差”。
秦元丰问的几个问题他一一答上，回答的利落又准确，还提出了自己的见解。秦元丰听的直点头，直截了当的聘用了他。
“是个厉害的。”秦元丰拍拍他的肩，“咱们研究院的薪资待遇还是不错的，就是有的时候会要跟队到外面去，有点危险。”
“你还得搬来这住，一个项目完成之前，你几乎不能出去，得待在军区里。”
叶言问，“那能养猫吗？”
秦元丰思考片刻，“猫啊，可以。但是你得去做个登记，还得看好它别让它乱跑。”
“好。”
“那就这么说好了，你这两天搬一下，我让他们给你办好入职手续。你到时候把……，算了。”秦元丰带着他们往里走，“你人都在这了，顺便把门禁录入了吧。”
叶言点头，跟着他。
“要不要参观一下啊？”
“可以吗？”
“来吧。带你逛一逛。”秦元丰走在叶言前面，带着他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按钮多了一个空白的，秦元丰把指纹按上去，面板最上方向里收回，缓缓出现一个扫描仪。他走近，扫描瞳孔。
“滴——”
电梯后面的门突然开了，出现另一道走廊。
他们往里走着，进了另一部电梯。
这个要刷身份牌才能进。
电梯往下行，叶言感受着速度，大概计算出了距离。
真正的研究院在地下，上面是员工宿舍。如果没有人告知，常人很难知道研究院的地址。
军区里大部分人都只以为这里是员工宿舍而已。
研究院不止一个入口，整个院加起来大概把整个军区的底下都挖空了。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层。
去每个楼层都是要权限的，并不是畅通无阻。
秦元丰带着他们参观了一层。
这一层应该就是叶言以后的工作的地方了。
整层的挑高约莫五六米，走廊都是全白的，头顶的灯全开着，明亮如白昼。从每个实验室的窗口看去，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忙碌。
有很多稍微小一些的，是研究员一个人的专属。
还有几个大型的实验室，里面摆着很多巨大的玻璃罐子，浑浊的液体里泡着海兽的尸体。
叶言的视线定格在实验室里的仪器上，走不动路了。
秦元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小实验室，里面一个人在忙碌。实验室的门框边，挂着一张工作牌。
“你现在算是我带的学生，等你出一两个项目，也能申请一个专属的实验室。”他以为叶言是羡慕她的实验室。
叶言回神，“仪器也有吗？”
“啊，是个眼尖的。”秦元丰指着他和善的笑，“你知道这一层有多少实验室吗？”
他问着，却没要叶言回答，自己接上，“一共五十几个。那个仪器我们整个团队就两台。两层，两台。”
“等你以后自己跟上面申请吧。”
“我们跟其他研究院不一样，研究员如果自己上报了项目通过，就可以自己做自己的研究去。现在要进行的实验太多了，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两个用。”
“这些都是我的学生，我的实验室在下面。等中央的任务下来，你们都得来帮忙的。”
秦元丰领着他们逛了一圈。
“唉，不行了。老了。”他摆摆手，“小齐啊，送他们出去吧。”
他冲身后的警卫说着，朝叶言和方循然挥手，示意他们俩离开。
他们向秦元丰告别，跟着走了。
“你说，这个小方找到我这来的事，人家小孩知道吗？”
他身后的警卫没说话。
“唉，罢了，罢了。”
——
“一定要搬出去吗？”方循然亦步亦趋的跟在叶言身后。
“秦教授不是说得搬吗？”叶言反问。
方循然不说话了，半瞌着眼让人看不见他的神色。
欧阳青把车停在一旁，没几步就能走到。叶言刚握上车把手，就听见方循然问；“但是研究院我没办法进去。”
叶言一愣，转头看向他，“没事，我可以出来找你。”
方循然又不说话了，自顾自的上了副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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