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混合着血水在泥泞的地面上蜿蜒流淌。
十二岁的云陌仰面躺在矿坑底部，破碎的眼眶中不断渗出鲜血。他的双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十指指甲全被拔光，裸露的指骨深深抠进泥土里。
\"小杂种，还敢偷懒？\"监工赵铁山的皮靴重重碾在云陌的胸口，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云陌已经发不出惨叫，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微弱的气音。三日前，仅仅因为他捡了块掉落的矿石想充作工量，就被赵铁山亲手挖去了双眼，打断了双腿。
\"把他扔到死人坑去，别脏了老子的矿。\"赵铁山朝地上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两个矿奴战战兢兢地抬起云陌残破的身体，走向矿山后方的乱葬岗。雨水打在云陌脸上，与血水混在一起，像是苍天也在为他哭泣。
\"小兄弟，对不住了...\"年长的矿奴低声说着，将云陌放在一堆白骨之上。
云陌的意识渐渐模糊。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卖到这座黑铁矿的，只记得自从有记忆起，就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每天十二个时辰的劳作，换来的是鞭打、饥饿和屈辱。
\"为什么...\"云陌在心中呐喊，\"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些？\"
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云陌感到生命正在流逝，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像蝼蚁般死去。那股不甘化作实质的怨气，从他残破的身体里冲天而起。
就在云陌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瞬间，漆黑的夜空中突然裂开一道金光！
那道金光越来越亮，竟在空中凝聚成一条由无数金色台阶组成的通天之路，从九霄云外直垂而下，正好落在云陌所在的乱葬岗上方。
\"天路！是传说中的登天路！\"远处传来矿奴们的惊呼。
但云陌已经听不见了。他残存的意识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竟然脱离躯体，朝着那条金光大道飘去。
\"不屈的意志，可撼天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云陌意识中响起，\"孩子，你可愿踏上这条天路？\"
云陌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尽最后的意念传递自己的决心：我要活下去！我要让那些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善。\"那声音似乎满意了，\"登天路者，需历九万九千劫，你可受得住？\"
云陌的意识坚定如铁。比起他在人间遭受的苦难，还有什么劫难能让他畏惧？
金光骤然暴涨，将云陌的意识完全包裹。他的\"身体\"开始沿着天路台阶一级级向上攀爬，每上一阶，都有无数幻象袭来——刀山火海、雷霆加身、寒冰刺骨...这些都是天路对登临者的考验。
云陌没有眼睛，却\"看\"得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他没有双腿，却在天路上走得比任何人都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当云陌\"爬\"到第九万九千级台阶时，幻象突然全部消失。他站在一片金色的云海之上，面前悬浮着两团光芒。
一团呈暗金色，形如眼眸；另一团灰蒙蒙的，似有混沌之气流转。
\"太虚神瞳，可观万物本源；混沌不灭体，可纳天地灵气。\"那苍老声音再次响起，\"此二者，赐予有缘人。\"
两团光芒瞬间没入云陌的意识体。剧烈的疼痛袭来，比他此生经历过的所有痛苦都要强烈百倍。云陌的意识几乎崩溃，但他死死咬牙坚持——比起获得力量的机遇，这点痛苦算什么？
当疼痛达到顶峰时，云陌突然感到一阵轻松。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意识体竟然长出了双眼和双腿！那新生的眼睛金光流转，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新生的双腿蕴含着无穷力量，轻轻一踏就能震碎虚空。
\"记住，力量越大，责任越大。\"苍老声音渐渐远去，\"去吧，改变这不公的世道...\"
金光骤然收缩，云陌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乱葬岗的白骨堆上，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同——双眼复明，双腿痊愈，体内更有无穷力量奔涌不息！
云陌缓缓坐起，握紧拳头。天空中，那条天路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但云陌知道，从此刻起，他的命运已经改变。
\"赵铁山...黑铁矿...所有伤害过我的人...\"云陌轻声自语，新生的太虚神瞳中闪过一丝寒芒，\"你们的报应来了。\"
他站起身，赤裸的身体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云陌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天地间流动的灵气，按照混沌不灭体传承中的方法，将灵气引入体内。
仅仅三个呼吸，云陌就完成了寻常修士需要三年才能达到的\"引气入体\"境界。他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灰蒙蒙的气流，轻轻一挥，远处一块巨石便轰然炸裂。
\"还不够...\"云陌低声道，\"现在的我，还不足以横扫一切仇敌。\"
他决定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修炼。等实力足够强大时，再回来复仇。
云陌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带给他无尽痛苦的黑铁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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