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阿sir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张照片，正是小霞的身份证照片。
“吴小霞，对吧？”年轻阿sir头也不抬地问道，目光依然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是，是她。”李改灯连忙点头，心却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
“她在审讯室，你跟我来吧。”年轻阿sir说着，起身带着李改灯走向走廊深处。
李改灯机械地跟着年轻阿sir，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却让他感到无比沉重。
走廊两侧的墙壁刷着冷冰冰的白漆，头顶的灯光惨白刺眼，让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冰冷的牢笼之中。
年轻阿sir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
年轻阿sir推开门，示意李改灯进去，自己则转身离开了，将李改灯独自留在了这扇紧闭的门前。
李改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伸手推开了门。
一股浓烈的烟草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审讯室里光线昏暗，只有一个台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阿sir坐在桌子后面，正低头翻阅着什么文件。
他身旁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听到动静，中年阿sir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射向李改灯，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心思。
李改灯感觉自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你就是李改灯？”中年阿sir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
李改灯点点头，走到桌子对面坐下，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但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阿sir同志，我是来接我媳妇的，她，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他问道，声音干涩沙哑。
中年阿sir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从桌上拿起一张身份证，缓缓递到李改灯面前，问道：
“你认识这个人吗？”
他的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像一把利刃，直指李改灯的心脏。
李改灯颤抖着手接过照片，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照片上的女人，赫然写着吴小霞的名字，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不认识。”李改灯摇摇头，声音干涩得几乎听不见。
虽然照片上的女人和小霞长得有几分相似，但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温柔贤惠的妻子。
中年阿sir冷笑一声，将照片扔在桌上，说道：“你确定不认识？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声音在李改灯耳边炸响，让他如坠冰窟。
疑惑像一团浓雾，将李改灯紧紧包围，他茫然地拿起那张陌生的身份证，照片上的女人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在照片和中年阿sir之间来回游移，试图找到一丝破绽。
他再次仔细端详着照片，女人的五官、神态，甚至嘴角的那颗痣，都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却始终无法与妻子的形象重合。
“阿sir同志，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李改灯带着一丝无助和恳求，“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面容严肃的阿sir，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中年阿sir猛地站起身，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里原本的压抑。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改灯，语气坚定而冰冷，“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媳妇涉嫌走私黄金！”
李改灯的身体猛然一颤，脑海中一片空白，“走私黄金？”
“没错！”中年阿sir加重了语气，“我们下午在你们锦绣华府家里，发现一张书桌里夹有黄金片！”
“黄金片？”李改灯的声音变得微弱，“这不可能！”
“而且，”中年阿sir步步紧逼，“据你媳妇儿说，她是中午到一个仓库去买的，但是我们下午去看，那个仓库搬空了，成废墟了，既没有什么家具，也没有人。”
李改灯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
中年阿sir的声音如同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脏。
“但是我们在废墟里找到了这张身份证，还有一张签名吴小霞的发货单，发的货就是与你家今天发现的书桌款式一样，批次一样！签发时间是1995年12月25日。”
“什么？！”李改灯顿时懵了，他猛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中年阿sir也站了起来，目光如炬地盯着李改灯。
“你最好让你媳妇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否则，后果自负！”
李改灯怒火中烧，他握紧拳头，真想一拳打在他脸上。
就在这时，另一间审讯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小霞！”
李改灯惊喜地叫了一声，他猛地站起身，想要迎上前去，可是，当他看清小霞的样子时，他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小霞似乎很受打击，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苍白无比，眼圈泛着青黑，显然没有休息好。
她走路的步伐也失去了往日的轻盈，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疲惫。
见到李改灯，小霞勉强地咧嘴笑了一笑，但这抹笑容却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俩人只是隔着一段距离，默默地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分开，被阿sir分别带到不同的房间继续接受询问。
李改灯被带回了原来的审讯室，他焦急地搓着双手，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他突然想起小霞曾经是黄河湾知名的长跑健将，人称“黄河飞侠”，身体素质一向很好。
可是现在，他才和小霞分开几个小时，她就变得如此疲惫不堪，这让李改灯不禁怀疑阿sir是不是对小霞进行了长时间的连续审问。
李改灯按了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审讯桌前，敲了敲桌子，对着门口的警员说道：
“同志，我想问一下，我媳妇儿现在怎么样？她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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