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贴春联时，全家人都出动了。崔琰搬着梯子靠在门框上，崔琛递着胶带和春联，李桐和崔琬则在一旁指挥。“往左一点，再往上点。” 崔琬举着手机拍照，要记录下这热闹的瞬间。安安和乐乐拿着小福字，崔琰抱着他们往窗户上贴，虽然贴得歪歪扭扭，却引得大家一阵欢笑。
傍晚时分，厨房里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爷爷在灶台前烧火，火苗舔着锅底，映得他满脸通红。奶奶和李桐、崔琬在案板前忙碌，剁肉馅的声音、切菜的声音、说笑的声音混在一起，奏响了过年的序曲。崔琰守着两个小崽，安安和乐乐蹲在灶台边，看着锅里翻滚的饺子，小鼻子不停抽动，馋得直咽口水。
吃年夜饭时，一大家人围坐在大圆桌旁。桌上摆满了菜肴，红烧鱼、糖醋排骨、炸丸子…… 琳琅满目。爷爷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今年全家团圆，孩子们都回来过年，我高兴！” 大家纷纷举杯，碰杯声清脆响亮。安安和乐乐学着大人的样子，举起果汁杯，奶声奶气地学大人说：“快..乐！”
饭后，孩子们在院子看放烟花。崔琛点燃一根烟花棒，火花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光芒。安安和乐乐吓得躲在大人身后，却又忍不住探出头来看，眼睛里映着烟花的光亮。李桐拿着仙女棒转圈，乐乐看了牵着妈妈也转圈，像个快乐的小精灵。
守岁时，大人们围坐在客厅里聊天，孩子们则在一旁玩游戏。安安拿着崔琰给她买的灯笼，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灯笼上的图案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乐乐抱着奶奶给的布老虎，靠在李桐怀里打哈欠，小眼皮越来越沉。崔琰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里暖暖的，这就是过年的味道，是家人团聚的幸福。
“爸爸，睡觉觉” 安安揉着眼睛问。崔琰把他抱在怀里，指着窗外的烟花：“除夕要守岁，辞旧迎新，把不好的东西都赶走，迎接新的一年。” 安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抱着崔琰的脖子，在烟花的绽放声中渐渐睡着。
大年初一的清晨，院子里的鞭炮碎屑还没扫，乐乐就被鞭炮吵醒了。她揉着眼睛推醒爸爸，眼神望着爸爸，要他带她下楼去，奶奶正在准备初一素早餐，爷爷在打下手。“奶奶！” 乐乐萌萌的喊，惹得奶奶笑开怀，从口袋掏出红包塞到小乐乐手中。接了红包的乐乐，还比划着“馒头”的样子，要吃昨天一样的馒头。
“这就给你热去。” 奶奶掀开蒸笼，白胖的馒头冒着热气，她特意挑了个印着红点的递给乐乐，“慢点吃，别烫着。” 转身又往乐乐奶瓶里面装了甜豆浆，“乐乐乖，喝完奶奶带你和哥哥去祖厅给先辈们拜年。” 乐乐举着勺子的手顿了顿，突然把豆浆碗往奶奶面前推：“奶奶....喝。”
崔琰刚洗漱完，就被崔琛拉到厢房看老照片。相册里泛黄的照片上，少年时的兄弟俩穿着同款蓝衣服，站在老樟树下咧嘴笑。“还记得这张不？” 崔琰指着照片，“那年你高考完，我偷偷把攒了半年的零花钱塞给你，让你去礼物。” 崔琛摸着照片上自己青涩的脸，忽然想起弟弟当年假装不在意，却在车站偷偷抹眼泪的样子，眼眶微微发热。
李桐两口子和崔母去祖厅给先辈们拜年，带着乐乐和安安两个。
崔母就拿着红烛和供品往祖厅走。李桐赶紧抱起乐乐，安安牵着爸爸在后面，小靴子踩在石板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祖厅里供奉着咱们崔家的老祖宗，待会儿要给祖宗磕头，知道吗？” 崔母回头叮嘱。
祖厅在老宅最东侧，推开雕花木门时，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正中央的供桌上摆着层层叠叠的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三根红烛，火苗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曳。崔母放下供品，又往香炉里添了些新的檀香，动作虔诚而轻柔。“先祖们，我们带重孙女来给您拜年了。” 她对着牌位轻声说着，眼里满是敬重。
李桐教安安和乐乐学着大人的样子作揖。“双手要这样合起来，弯腰的时候要慢一点。” 她握着安安的小手示范，乐乐见状也跟着学，小胳膊还没弯下去，就差点把供桌上的糖果盘碰倒。崔母赶紧扶住盘子，笑着把乐乐抱起来：“我们乐乐还小，心意到了就行。”
李桐帮着崔母摆供品，一盘盘当地特色小吃、水果在供桌上摆得整整齐齐。“妈，这些规矩都是您小时候学的吧？” 她看着崔母熟练地摆盘，忍不住问。崔母点点头，眼神飘向牌位最上方：“我像你这么大时，跟着你奶奶来拜年，你奶奶跟着你太奶奶，一辈辈传承下去。”
拜年仪式开始时，崔母先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求祖宗保佑家里人平平安安，孩子们健健康康。” 李桐带着安安和乐乐也跟着跪下，安安学着大人的样子磕头，小脑袋在蒲团上轻轻碰了三下，逗得崔母直笑。乐乐则在李桐怀里东张西望，看到供桌上的苹果，伸手就要去够，被李桐轻轻按住：“要等拜完年才能吃哦。”
拜完年，崔母从樟木箱里拿出两个红包，分别塞到安安和乐乐手里。“这是祖宗给的压岁钱，要收好。” 她摸着安安的头说，“保佑你们健康、平安、快乐长大。” 安安把红包紧紧攥在手里，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放在供桌上，望着爸爸，似要说出这是我给先祖的礼物。
离开祖厅时，李桐走在最后，看着崔母牵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心里暖暖的。这些代代相传的习俗，不只是对先辈的纪念，更是把家人的心紧紧连在一起的纽带。就像这祖厅里的檀香，看似清淡，却在岁月里沉淀出最醇厚的温情，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崔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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