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海面泛起不寻常的波澜。
苏晨被一阵熟悉的歌声唤醒，那旋律如同月光织就的绸缎，轻柔地拂过耳畔。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身旁熟睡的林恩爱和蜷缩在角落的艾莉。
小雪警觉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在微光中闪烁。
\"瑟琳娜？\"苏晨推开棕榈叶门帘，晨雾中，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正从海浪中缓缓走出。
瑟琳娜的鱼尾在触及沙滩的瞬间化为修长的双腿，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但与往常不同的是，她的表情异常严肃，眉宇间带着几分忧虑。
\"出什么事了？\"苏晨快步迎上去，顺手抓起一件兽皮披风递给她。
瑟琳娜裹紧披风，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公主...想见你们。\"
\"公主？\"苏晨一愣。
\"人鱼国的...莉娅公主。\"瑟琳娜的发音有些生涩，\"我的...好朋友。她听说人类的事...很感兴趣。\"
苏晨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海面上，几道若隐若现的影子正徘徊在浅水区。
其中一条人鱼的鳞片呈现出罕见的紫金色，在初升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头戴一顶由珊瑚和珍珠编织的小王冠。
\"那就是...？\"
瑟琳娜点点头：\"莉娅公主。她坚持...亲自来邀请。\"
正当苏晨犹豫该如何回应时，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
艾莉揉着惺忪的睡眼站在门口，看到姐姐后立刻欢呼着冲了过来。
\"姐姐！\"小美人鱼一个飞扑挂在了瑟琳娜脖子上，\"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被苏晨闷死了！\"
瑟琳娜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金发，突然注意到她的变化：\"你的腿...？\"
\"苏晨给的'祝福之吻'哦！\"艾莉得意地晃了晃白皙的小脚丫。
苏晨急忙摆手：\"等等！那是她强行……\"
\"哇！公主姐姐也来了！\"艾莉已经发现了海面上的访客，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紫金色的人鱼优雅地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深海方向，似乎在催促什么。
\"公主说...日落时分，在北边的海湾湾等你们。\"
瑟琳娜翻译道，然后犹豫了一下，\"她准备了...'深海之泪'，能让你们在水下自由呼吸...更久。\"
苏晨还没来得及询问详情，林恩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谁来了？\"
她站在庇护所门口，晨风吹乱了她微卷的长发，宽松的兽皮睡衣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
不知为何，苏晨觉得今天的林恩爱格外好看——她的皮肤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眼睛比往常更加明亮，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柔光笼罩。
\"恩爱...\"瑟琳娜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公主...要见你们。\"
林恩爱走到苏晨身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人鱼公主？我还以为瑟琳娜你就是人鱼公主呢，可以见吗？\"
童话故事看多了，见到落单的美人鱼就觉得是人鱼公主。
不过瑟琳娜的身份也不低，她是人鱼王国大臣的女儿。
“可以的~”
瑟琳娜转身对远处的身影点点头。
莉娅公主优雅地行了一个人鱼礼，然后转身潜入水中，其他随从紧随其后，只留下几圈涟漪。
\"她真漂亮。\"林恩爱由衷赞叹。
\"不及你。\"苏晨脱口而出，然后立刻红了耳朵。
瑟琳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嘴角微微上扬：\"我去准备...'深海之泪'。\"
说完便拉着叽叽喳喳的艾莉走向海边，给两人留下独处空间。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回到庇护所后，苏晨一边整理装备一边问道。小曦还在熟睡，小雪趴在她身边，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
林恩爱正在打包晒干的鱼干：\"你指什么？\"
\"就是...\"苏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两侧，\"最近总觉得这里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似的。\"
林恩爱放下手中的活，走到苏晨面前：\"我看看。\"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苏晨的颈侧，触感微凉而柔软，\"确实有点红...\"她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苏晨！这里好像有...鳃裂？\"
\"什么？！\"苏晨冲到储水桶前，借着水面的倒影观察——在他的颈动脉两侧，隐约可见三道细小的缝隙，正随着呼吸微微张合。
\"是因为频繁接触人鱼祝福吗？\"林恩爱担忧地触碰那些细缝，\"疼不疼？\"
苏晨摇摇头：\"不疼，就是有点痒。\"
他做了个深呼吸，惊讶地发现鳃裂张开得更明显了，\"这...是永久性的吗？\"
\"问问瑟琳娜就知道了。\"林恩爱安慰道，但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苏晨突然抓住她的手：\"你在发光。\"
\"啊？\"
\"真的。\"苏晨捧起她的脸，仔细端详，\"你的皮肤...好像在反光，就像...\"
\"像人鱼一样？\"林恩爱苦笑，\"我注意到了。今早醒来时，发现指甲变成了淡蓝色。\"
她展示了一下自己修长的手指，指甲确实泛着珍珠贝母般的光泽。
两人沉默地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问：这些变化会把他们带向何方？
\"至少现在能去海底参观了。\"苏晨试图活跃气氛。
林恩爱轻哼一声：\"你倒是乐观。\"但嘴角已经不自觉地上扬。
午后，三人（加上非要跟着的艾莉）来到珍珠湾做准备。
瑟琳娜正在浅水区调试几颗珍珠大小的蓝色晶体。
\"'深海之泪'。\"她举起一颗解释道，\"含在舌下...可以在水下呼吸三小时。\"
苏晨接过一颗，晶体触感冰凉，内部仿佛有液体流动：\"这会不会让我们的...变异加重？\"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瑟琳娜惊讶地游近观察：\"已经...开始了？\"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苏晨的鳃裂，\"不用担心...这是可逆的。\"
然后转向林恩爱，\"你的变化...更美，但过段时间也会逐渐恢复正常。\"
林恩爱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
\"祝福...深化。\"瑟琳娜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接触越多...变化越大。但离开海洋...会慢慢消退。\"
艾莉在一旁插嘴：\"就像我姐姐每次上岸久了鳞片会变暗一样！\"
苏晨松了口气：\"所以不是永久性的。\"
\"除非...\"瑟琳娜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除非接受'永恒之吻'。\"
艾莉抢答道，\"就是人鱼结婚时的仪式！那样就会永远变成半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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