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像血一样，撕开天地。
玄寂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烧穿了。他咬紧牙关，硬是把神魂稳住，幻灵蛊虫化作黑雾，在那片刺眼的光里快速游走。赤璃操控机关傀儡冲进禁地中心，月泠站在后面，翻动星象卷轴，星光在她指间跳动，画出一道道复杂的线。
“它要动手了！”赤璃低声喊了一声，机关傀儡立刻张开防御，金属臂上弹出几根银针，打碎了半空中凝结的冰刃。
守护精灵从光中浮现出来，身形巨大如山，身上缠着暗紫色的能量丝，像蜘蛛网一样一收一张。它的眼睛像两团火，扫了三人一眼，空气都好像冻住了。
“准备。”玄寂声音低沉，袖子里的幻灵蛊虫轻轻震了一下，随时能出击。
赤璃点点头，手指在控制盘上飞快拨动。几十个机关傀儡从地上冒出来，围着精灵转圈。这些不是真的，是她新研究出来的“镜像术”弄出的虚影。动作一致，但有细微差别，一边迷惑敌人，一边等出手的机会。
月泠闭着眼感应星象，睁开眼后低声说：“东南角，三息。”
话音还没落，赤璃已经让傀儡冲了出去。
一道银光划破雨幕，直奔精灵左翼。精灵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一道能量波轰过去。可就在它出手的那一瞬间，赤璃又操控另一个傀儡出现在它背后，一锤砸向它的背脊。
轰——！
精灵闷哼一声，身子晃了晃。
“现在！”玄寂猛地睁眼，精神力顺着幻灵蛊虫冲进去，钻进了精灵的精神世界。
一片漆黑，无边无际。
他感觉自己在往下坠，耳边传来呢喃声，像很多人在说话。忽然，一点光亮起来，照出一座漂浮的城池轮廓。城池破败，中间有个祭坛，上面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缓缓转头，脸和玄寂有点像。
幻觉？
不，可能是某种记忆碎片。
玄寂不敢多留，赶紧抽身回到现实。他脸色发白，嘴角渗出血丝。但现在不是喘口气的时候，他必须抓住精灵短暂的迟钝，继续干扰。
“赤璃，掩护我。”
“好。”赤璃马上让机关傀儡围成一圈，把玄寂护在中间。她盯着精灵的动作，判断它呼吸的节奏和能量波动的频率。
月泠继续推演星象，手中的星盘发出轻微震动。她结合之前记录下的血雾出现时的星轨，重新描出一条新的能量轨迹。
“它体内的力量在循环流动，每次循环都会停顿一下。”她说，“那个点，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玄寂深吸一口气，再次放出幻灵蛊虫，沿着能量轨迹潜入精灵体内。这次他没有直接攻击，而是让蛊虫悄悄附在节点上，慢慢啃噬。
精灵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开始剧烈挣扎。它双臂张开，领域屏障猛然扩张，一股冲击波将三人同时震退。
赤璃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但她迅速站稳，再次启动机关傀儡，想稳住局势。
“它要反扑了！”月泠急声道。
果然，精灵眼中火焰暴涨，嘴里低吼一声，一道巨大的能量柱从天而降，直扑三人所在的位置。
赤璃咬牙，果断下令：“启动震荡波！”
机关傀儡齐齐跃起，符文点亮，爆发出一圈圈震荡波纹。这些波纹撞上精灵的屏障，引发了局部裂痕。
“月泠！”玄寂大喊。
月泠早就准备好了，手中凝聚出一道银色光束，穿过裂隙射进精灵体内。同时，玄寂也趁机引导幻灵蛊虫钻进裂口，深入核心。
轰隆——！
精灵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颤抖，原本稳定的力量结构开始崩裂。
“有效果了！”赤璃眼神一亮，立刻加大力度进攻。
机关傀儡一波接一波冲上去，每一击都落在精灵最虚弱的地方。它终于撑不住了，脚步踉跄，身体沉重。
玄寂趁势加强精神力输出，幻灵蛊虫在他的意念下，开始吞噬精灵的部分能量。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意志正在崩溃，那种远古的威压一点点消散。
“坚持住……再加把劲！”月泠的声音坚定清晰。
精灵怒吼一声，拼尽最后力气挥出一击。能量风暴席卷而出，三人被逼退十几步。
就在这时，玄寂听到一句话——
“封印……没完……”
声音里夹杂着人语，清楚得不像幻觉。
他心头一震，抬头看向精灵。
那庞大的身躯开始碎裂，紫光丝线一根根断开，最终化作无数光点，飘散在夜空之中。
风，停了。
雨，止了。
雷，也不响了。
天地间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呼吸声。
赤璃缓缓收起机关傀儡，脸上满是疲惫，但也透着一丝笑。她看向玄寂，轻声说：“我们做到了。”
玄寂却没放松，他的目光还停留在精灵消失的地方，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它说‘封印未完’……”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意思？”
月泠合上星象卷轴，眉头紧锁：“也许，这只是谜题的一部分。”
远处，那颗异常明亮的星辰依旧闪烁不定，仿佛在回应他们的问题。
赤璃低头看着手里一块嵌着古老符文的傀儡残片，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一战，可能只是更大风暴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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