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净秋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真没事……可能是昨天吃的西瓜不太新鲜……\"
徐明哲眉头拧成了疙瘩。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媳妇儿这段时间不光吐，还不让碰，整天愁眉苦脸的……该不会是……
一个大胆的猜测突然蹦进脑子里，吓得他手一抖。
\"你干啥呢！\"沈净秋回头瞪他。
\"没……没啥……\"徐明哲干笑两声，\"那啥，我去买点药！\"
说完撒腿就跑，连儿子都忘了带。
小鸿宇在推车里蹬着小短腿，咿咿呀呀地抗议。
徐明哲一路小跑到了王营长家。
王营长去团部了，就李嫂在家纳鞋底，爱军爱民去上学了，巧慧巧珍年纪小，就在院里玩过家家。
\"嫂子！\"徐明哲气喘吁吁地冲进门，\"我问你个事儿！\"
李嫂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咋了？\"
徐明哲咬牙，\"是……是我媳妇儿……\"
李嫂一听是沈净秋的事，立刻放下鞋底：\"秋咋了？\"
徐明哲压低声音，把沈净秋最近的反常表现一五一十说了，末了还补充道：\"而且她……她还吐了！\"
李嫂听完，眼睛一亮：\"哎哟！该不会是有了吧？\"
\"啊？\"徐明哲瞪圆了眼，\"不能吧……我们一直有做措施啊……\"
李嫂撇撇嘴：\"那玩意儿又不是百分百保险！我家老二就是戴着怀上的！\"
徐明哲脑子里\"嗡\"的一声。
现在可是计划生育最严的时候！
他不怕处分，就怕像上回那样，有人强行拉着媳妇儿去做流产。
\"你准备咋办？\"李嫂好奇地问。
徐明哲到底性子沉稳，几个念头之间就做好了打算：\"啥咋办？怀上了就生呗！罚款能有多少？总比打胎强！\"
媳妇儿身子骨本来就弱，要是去打胎，还不得要了半条命？
罚就罚吧，检讨也能做。
只要对媳妇儿好，就成！
“你倒是有骨气……”
\"谢谢嫂子，我先走了。\"
徐明哲转身就要走。
\"等等！\"李嫂叫住他，\"你先别声张，带净秋去卫生所检查检查再说！\"
徐明哲点点，特地去供销社买了包话梅，听说孕妇爱吃酸的。
回到家，沈净秋已经喂完孩子，正在收拾碗筷。见徐明哲回来，皱眉道：\"你跑哪去了？药呢？\"
徐明哲神秘兮兮地凑过去：\"媳妇儿，咱去卫生所看看吧？\"
\"不去。\"沈净秋一口回绝，\"我下午还要复习呢。\"
徐明哲一听更心疼了。
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复习！
他一把抢过抹布：\"复习啥复习！身体要紧！\"
沈净秋被他这反常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徐明哲，你吃错药了？\"
\"我没……\"徐明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行，得先确认了再说。
万一不是呢？
\"那啥……我去训练了！回来的时候再带你去卫生所，\"徐明哲落荒而逃，留下沈净秋一脸茫然。
一整天，徐明哲都心不在焉。
\"老徐！今天咋回事？\"休息时，孙立本凑过来问。
徐明哲叹了口气：\"老孙啊，你说……要是突然多个孩子……\"
孙立本眼睛一亮：\"弟妹有了？恭喜啊！\"
\"嘘！小点声！\"徐明哲赶紧捂住他的嘴，\"还没确定呢！\"
孙立本挤眉弄眼：\"那还不简单，带嫂子去卫生所查查不就知道了？\"
徐明哲愁眉苦脸：\"她不肯去啊……\"
\"这还不简单！\"孙立本一拍大腿，\"你就说……就说小鸿宇发烧了！\"
徐明哲瞪他：\"咒我儿子？\"
\"这不是权宜之计嘛！\"孙立本讪笑。
傍晚，徐明哲心事重重地回到家。
一进门就看见沈净秋正伏在桌前奋笔疾书，旁边堆着厚厚的复习资料。小鸿宇在摇篮里自己玩脚丫子，乖得不像话。
\"回来啦？\"沈净秋头也不抬，\"饭在锅里，奶奶出去串门了，晚点才回来。\"
徐明哲凑过去一看，媳妇儿正在做数学题，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公式。这刻苦劲儿，哪像个孕妇？
\"净秋……\"徐明哲欲言又止。
\"嗯？\"沈净秋终于抬起头，\"你到底咋了？一整天怪怪的。\"
徐明哲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媳妇儿，你要是怀孕了，只要你想生咱就生！罚款我来交，检讨我去做，你不用担心！\"
沈净秋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一脸震惊：\"什么怀孕？谁怀孕了？\"
\"你啊！\"徐明哲指着她，\"你这段时间又是吐，又是没胃口，还不让我碰……\"
沈净秋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困惑，最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徐明哲！你脑子里整天想啥呢！\"
\"啊？\"徐明哲懵了。
沈净秋笑得前仰后合：\"我没怀孕！我那是……那是……\"
\"那是啥？\"徐明哲急了。
\"我那是紧张的啊！\"沈净秋擦擦笑出来的眼泪，\"马上就要高考了，我能不紧张吗？\"
徐明哲张大了嘴：\"就这？\"
\"至于吐……\"沈净秋不好意思地说，\"是这几天太热，我贪凉吃了些冰镇西瓜，肠胃不太舒服……\"
徐明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哭笑不得。
合着他这一天提心吊胆的，全是自己吓自己！
\"那……那你为啥不让我碰？\"徐明哲委屈巴巴地问。
沈净秋脸一红：\"我……我那不是怕耽误复习嘛……一亲热就……\"
徐明哲长舒一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愧疚，媳妇儿为高考这么拼命，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净秋……\"徐明哲握住媳妇儿的手，\"对不起，这些天都没关心你……\"
沈净秋温柔地笑了：\"你工作那么忙，我能理解。\"
小鸿宇突然在摇篮里\"啊啊\"叫起来，像是在抗议被忽视。徐明哲把儿子抱起来，在他小脸上亲了又亲。
\"媳妇儿，\"徐明哲认真地说，\"这次就当试水，随便考考就行。咱们来年再战！\"
沈净秋摇摇头：\"我想试试自己的水平。你放心，我没那么大压力，能考上最好，考不上就明年再来。\"
徐明哲看着媳妇儿坚定的眼神，心里暖暖的。
这就是他媳妇儿，看着柔弱，骨子里比谁都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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