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死一线
幽冥渊的崩塌仍在继续，碎石如雨般砸落。慕清歌跪在血泊中，指尖颤抖地按在沈渊颈侧，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温热黏腻。
“脉象太弱了……”她声音发紧，迅速从药囊中取出金针，封住沈渊心脉附近的几处大穴，“必须立刻止血！”
沈翊半跪在一旁，胸口插着半截骨剑，黑血不断涌出，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沈渊苍白的脸。
“哥……”他声音嘶哑，伸手想碰沈渊，却被慕清歌一把拦住。
“别动！”她厉声道，“骨剑上有怨气，你现在碰他，只会让毒素扩散更快！”
楚惊鸿和宋程挥剑劈开坠落的碎石，为众人撑起一片安全区域。顾雨岚搀扶着受伤的苏芷嫣，咬牙道：“这地方撑不了多久，得赶紧出去！”
“怎么出去？”林书一剑斩断袭来的骨刺，喘着粗气，“来时的路全塌了！”
慕清歌抬头望向血池方向——那里曾是深渊之主的巢穴，如今只剩一片沸腾的血水。她忽然瞳孔一缩：“血池下面有光！”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血池底部隐约透出一丝幽蓝色的微光，像是通道的入口。
“是幽冥渊的另一个出口！”慕清歌迅速包扎好沈渊的伤口，“传说中，血池底部连接着地下暗河，只要能撑过去，就能回到地面！”
“你确定？”楚惊鸿皱眉，“那血水沾身即腐，怎么过去？”
慕清歌从药囊中取出最后几枚避毒丹：“含在舌下，能撑半刻钟。”她顿了顿，看向沈翊，“但他……”
沈翊胸口的骨剑仍在渗出黑血，皮肤下的青纹如蛛网般蔓延。他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哑：“你们先走。”
“放屁！”顾雨岚怒道，“要活一起活！”
沈翊却摇了摇头，突然伸手握住骨剑的断刃，猛地向外一拔！
“噗嗤——”黑血喷溅，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却强撑着没有倒下。
“阿翊！”慕清歌想上前，却被他抬手制止。
“我体内……还有噬心蛊。”沈翊喘息着，抬头看向众人，“就算出去……也活不了多久。”他艰难地挪到沈渊身旁，将避毒丹塞进兄长口中，“带他走。”
楚惊鸿握剑的手紧了紧，突然道：“宋程，你背沈渊。”
宋程二话不说，俯身将沈渊背起。楚惊鸿则走到沈翊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听着，我没兴趣替你收尸。要死，也等出去再说！”
沈翊怔了怔，突然低笑出声：“……好。”
（二）血池逃生
血池沸腾，腥臭扑鼻。众人含住避毒丹，纵身跃入血水中。
瞬间，灼烧般的痛感席卷全身，仿佛千万根钢针扎进皮肤。慕清歌的白绫在水中展开，如游鱼般指引方向。楚惊鸿和宋程一左一右架着沈翊，拼命向下潜去。
血水越来越稠，视线模糊不清。突然，一道黑影从侧面袭来——是未被消灭的怨灵！
林书挥剑斩去，但水中阻力太大，剑气迟缓了一瞬，怨灵已扑到苏芷嫣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顾雨岚猛地推开苏芷嫣，短刀刺入怨灵眼眶，自己却被另一只怨灵缠住脚踝，拖向深处！
“雨岚！”苏芷嫣目眦欲裂，正要追击，却被慕清歌一把拉住，指向下方——幽蓝的光亮近在咫尺！
“先出去！”慕清歌以唇形示意。
众人咬牙继续下潜，终于穿过一道狭窄的岩缝，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地下暗河！
“哗啦——”
众人浮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宋程将沈渊托上岸，立刻检查他的脉搏：“还活着！”
楚惊鸿拖着沈翊上岸，后者已经意识模糊，胸前的伤口被血水泡得发白，却诡异地没有继续流血。
“毒素暂时凝固了。”慕清歌探了探他的脉象，眉头紧锁，“但噬心蛊还在活动。”
顾雨岚最后一个爬上岸，右腿被怨灵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她却顾不上自己，急道：“芷嫣呢？”
“我在这儿……”苏芷嫣虚弱地靠在岩壁上，肩头的箭伤再度崩裂，鲜血染红半边身子。
林书清点人数，脸色难看：“少了三个暗卫。”
众人沉默。那三人是在血池中被怨灵拖走的，尸骨无存。
“走。”楚惊鸿背起沈翊，“先离开这里。”
（三）荒村诡医
暗河尽头是一处荒废的村落，残垣断壁间杂草丛生，显然多年无人居住。
“这里是……”宋程环顾四周，忽然瞳孔一缩，“巫族旧寨？”
慕清歌点头：“应该是被遗弃的外围村落。我们暂时安全，但需要药材救人。”
她迅速分配任务：林书和宋程负责警戒，楚惊鸿照顾沈氏兄弟，顾雨岚和苏芷嫣则去搜寻可用的草药。
破败的祠堂内，慕清歌撕开沈渊的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贯穿伤。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青黑色，显然已被怨气侵蚀。
“能救吗？”顾雨岚低声问，眼角悄然划过一滴泪珠。
慕清歌没有回答，只是取出一枚金针，刺入沈渊心口附近。金针瞬间变黑，她眉头皱得更紧：“怨气入心，需要‘九转还魂草’才能拔除。”
“那东西不是早就绝迹了吗？”顾雨岚握紧拳头。
慕清歌看向昏迷的沈翊：“或许……他有办法。”
沈翊体内的噬心蛊源自巫族，对怨气有天然的压制力。慕清歌以金针刺穴，引导噬心蛊的力量暂时护住沈渊心脉，但这也让沈翊的痛苦加倍。
“呃啊——！”沈翊在剧痛中惊醒，又很快昏死过去。
另一边，楚惊鸿翻找着废墟，忽然在一口枯井旁发现几株暗红色的小草：“芷嫣，你看这个！”
苏芷嫣凑近辨认，惊喜道：“是‘血见愁’，能暂时压制怨气！”
两人匆忙赶回祠堂。慕清歌将草药捣碎，敷在沈渊伤口上，青黑色果然褪去少许。
“只能撑三天。”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三天内找不到‘九转还魂草’，他……”
话未说完，祠堂外突然传来宋程的厉喝：“谁？！”
（四）巫族遗孤
一道瘦小的身影从残垣后窜出，竟是个十来岁的少年，皮肤苍白，双眼大得惊人。
“巫族的人？”林书剑已出鞘。
少年却摇头，指着沈翊，口齿不清地说：“他……快死了。”
慕清歌眯起眼睛：“你能救他？”
少年点头，又摇头：“我不能……但‘婆婆’可以。”
“婆婆是谁？”楚惊鸿警惕地问。
少年不答，只是转身跑向村外，示意众人跟上。
宋程背起沈渊，楚惊鸿抱起沈翊，一行人跟随少年穿过密林，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
洞内火光摇曳，一个佝偻的身影坐在石床边，听到动静缓缓转身——竟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双眼浑浊，却透着诡异的精明。
“没想到啊……”老妇人沙哑地笑了，“沈家的孩子，居然活着回来了。”
慕清歌瞳孔一缩：“你认识他们？”
老妇人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枯枝般的手，按在沈翊额头上：“噬心蛊……大祭司的杰作。”她抬头看向沈渊，“怨气攻心……活不过三日。”
“你能救？”楚惊鸿直截了当。
老妇人咧嘴一笑，露出稀疏的黄牙：“代价很大。”
“什么代价？”
老妇人指向沈翊：“他体内的蛊……我要取出来。”
慕清歌瞬间明白过来：“你想用噬心蛊续命？！”
老妇人笑而不答。
沈翊在昏迷中皱眉，仿佛感应到什么，喃喃道：“……换。”
楚惊鸿握紧剑柄：“我们凭什么信你？”
老妇人慢悠悠地从石床下摸出一个陶罐，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株泛着金光的草药——
“九转还魂草。”她眯起眼，“换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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