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地，他的声音带着些哽咽和难过，南姿当然察觉到了，她自然而然地想到，贺文卿是不好意思。
于是她也没有抬头，“好好好，下次一定梦见你，行了吧。”
“嗯。”
后面的十几分钟，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抱在一起，静静地抱在一起，看远处地平线升起的太阳。
服务员敲门送来早餐，极具R城特色，咸香麻辣。
贺文卿早上一般不允许她吃这些东西，怕她胃受不了，今天却很令人意外。
南姿有些惊诧，“今天过什么节？这么丰富的早餐？”
贺文卿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我虐待你不给你吃喝了？”
南姿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贺文卿：“昨晚表现不错，今天可以吃的好一些。”
服务员正在桌子上摆早餐，这话，贺文卿是凑在南姿耳边说的，南姿自然知道说的是什么’表现‘。
于是，用胳膊肘怼了一下他的胸膛。
由于前一天晚上，南姿去夜市吃了不少东西，因此这会儿看着这些也不是很馋。
贺文卿坐在对面给她剥鸡蛋，手边的手机响了好几声，贺文卿都是沉脸看了眼就摁灭了，时不时才回一条。
南姿看着他说道：“你该忙就忙你的，陪了我一天，估计事儿不少，不用管我。”
贺文卿剥蛋的动作一顿，“不忙，再忙也没有陪你重要。”
南姿笑骂他恋爱脑：“你不会是担心宴舟吧？放心，他回港城了。”
收到杨文涛发过来的消息的时候，她只觉得浑身轻松，R城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贺文卿给她喂到嘴里，“那我也想陪你。”
他抓紧一切时机，尽可能给南姿多喂些饭，他知道，如果此刻不抓住时机，未来几天，她很难再吃进什么东西了。
在贺文卿的甜言蜜语下，南姿硬是吃了一个大包子，半份豆腐脑，半根油条，一个茶叶蛋，还有豆浆。
她甚至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才缓过来，期间贺文卿一直在手机上处理信息，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总之表情很严肃。
南姿心里莫名冒出一个想法，“贺文卿，我想回家。”
贺文卿手都抖了，“怎么了，回家干嘛？家里闹哄哄的。这儿不好吗？”
南姿唉了一声，靠在椅背上，“在这儿没意思，还影响你工作，我去跟奶奶住陈奶奶家。还热闹些。”
陈奶奶，贺奶奶，两位老人此刻还不知道金刚的事儿，他们走的时候把大黄、金刚一起送去的，不知道两位老人知道了，有多难过。
他立刻警铃大作，给王嘉齐发了条微信，让他打电话告知两位老人，金刚送来南姿这里了。
此时的王嘉齐正在警察局喝茶，韩笑笑已经进去很久了，女警出来说她一直哭，像是被吓坏了。
王嘉齐又是找手底下的人问监控进度，又是给贺文卿报告进度，又是要给奶奶打电话报平安，忙的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轻松一会儿，韩萧萧又哭了？
他索性进去坐在她的身边，给她递了几张纸，“要不要喝点水？”
韩笑笑摇头，他来了自己就好多了，好在有个熟面孔啊。
询问她的是张队和沈潇玉，工作时两个人身上的气场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严肃，冷峻。
就连沈潇玉也不是娇滴滴的圆脸小姑娘了，神情认真的敲击着键盘，王嘉齐看了她好几眼，韩笑笑心里又酸又涩又委屈。
又哭开了。
等她再次平复情绪，张队开口了：“你好，请问你的姓名职业？”
韩笑笑沾了沾眼角的泪：“我叫韩笑笑，我是个，明星。”
不知怎么的，这俩字，说出来有些羞耻。
张队点头：“你昨晚是什么时间看见嫌疑人的？”
韩笑笑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出一个时间：“大概，三点多？三点左右吧。”
张队：“三点？半夜三点。”
他沉思了一瞬，再次问道：“半夜三点，你去那儿干什么？”
韩笑笑脸涨红了，看了看身边的王嘉齐，低头道，“就是散散步。”
“散步？”张队轻笑，“半夜散步？有意思。你知道撒谎，你要面临什么处罚吗？”
这下，身边的王嘉齐也看她了。
韩笑笑眼睛一闭，手一指王嘉齐，“我是找他的。”
张队看了眼王嘉齐：“你们很熟吗？你大半夜找他干什么？”
韩笑笑视死如归，不情不愿说了句：“不熟，但我看上他了。”
王嘉齐咽了一半的水喷了出来，他抽了张纸，擦了擦自己下巴，衣服，还有面前的桌面。
“张哥，问点跟案件有关的。”
张队吃到瓜了，一挑眉，其中有一股，你小子可以啊，的感觉。
接着问道：“有看清楚几个人吗？”
韩笑笑：“反正我在门缝儿那儿看，有五六个吧。”
张队：“门缝儿？”
韩笑笑点头，“嗯嗯，我听见里面有说话声，还有玻璃碎了的声儿，而且那个大铁门关不严实，我就趴门缝看了看。”
那个铁门当初南姿说了不安全，一直打算换，可是总有琐事缠身，加上村里治安一直很不错，就搁置了。
现在，倒是要感谢那个铁门了。
张队目光凌厉：“半夜三点，你是怎么看见的？”
韩笑笑：“院子里，还有屋子里，开着灯呢。我本来以为他们是开派对还是什么的，挺热闹的。”
“直到，有两个人，在院子里，把那个小狗杀了，而且有人拿的棍子在院子里乱砸，我才知道，出事儿了。”
“我害怕，就没敢出声，院子门口停的那个房车，是我前辈的，他排节目的时候出事儿了，门没锁。”
“我就躲进去了，直到他们翻墙跑出来，我才去找我们导演，让通知他。”
她又指了指王嘉齐。
张队：“你看到他们翻墙了，那一共有几个人，应该很确定啊。”
韩笑笑又哭了，“我没敢看，第一个出来的时候，我吓坏了，就躲起来了。”
后面的王嘉齐没听，贺文卿给他发消息，他出来回电话了，只是韩笑笑出来时，两个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
王嘉齐朝她招招手，带她去了张队办公室，给她倒了杯热茶。
“喂，哥。”
“怎么样了？”
王嘉齐看了眼韩笑笑，“差不多了，韩小姐是目击者，张队也问完了。监控那边也查到了些。”
“这边儿，正在找人呢，今天下午就能出结果。”
贺文卿降低音量，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那就好，告诉张队，找到人之后，先等我过去。”
“好。”
不等王嘉齐说下一句，电话里传来南姿的声音：“怎么了？”
他下意识把电话挂了。
南姿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谁啊？有什么急事你就去忙，正好我补一觉。”
贺文卿把她拉到卫生间里，给她吹头发，“吹干，不然头疼。”
他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在第三次无意识叹气后，南姿忍不住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了？”
贺文卿放下吹风机看她，目光带着同情，心疼，怜惜，悲悯，“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南姿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啊。怎么了”
贺文卿又牵着她出来，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宝儿，金刚没了。”
金刚调皮，经常斗狗撵鸡，家里不关院门，它跑一天不带回来。
南姿下意识接了一句：“又跑哪儿去了？”
贺文卿艰难吐出两个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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