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惊宴的成绩出来后，班级里的学习氛围愈发紧绷。
连平时最不爱刷题的几个男生都开始抱着习题册啃，毕竟沈惊宴耽误了近一年，回来随便考考都能稳坐第二，这股冲击力让所有人都卯足了劲。
下课铃响了也没人动，连去厕所都得小跑着来回，桌上的卷子堆得像小山，写得指尖发僵也舍不得停笔。
江盛颜和沈惊宴的座位挨着，每天讨论题目的声音成了常态。
有时为了一道解析几何的辅助线画法，两人能争得面红耳赤，沈惊宴总爱用指尖敲她的练习册：“这里绕远了，换个思路。”
江盛颜不服气地瞪回去，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演算，等算出结果和他说的一致，又会别扭地别过脸。
周围同学早习惯了这画面，偶尔打趣他们“再吵下去题都要被你们吵会了”，江盛颜耳根发烫，沈惊宴却笑得坦荡，眼底的光比日光灯管还亮。
高考倒计时从二十多天变成个位数。
在距离高考还有五天的时候，学校举办了成人礼，盛月和江明宇为了这一天专门把时间空出来，衣服都不知买了多少套。
房间里到处都是搭配好的衣服，两人也不敢打扰女儿学习，两人大半夜自己在房间里偷偷摸摸，讨论哪一套更好。
成人礼如期而至。
一大早，江盛颜的房间被盛月翻得像个衣帽间，淡紫色的公主裙挂在最显眼的地方，领口缀着细碎的珍珠，裙摆层层叠叠像揉碎的云霞。
她穿上时，盛月眼睛一亮：“我们颜颜真是长大了，这珍珠发箍一戴，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江盛颜对着镜子看，长发被发箍拢起，露出纤细的脖颈，淡紫色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眉眼间的青涩里多了几分温柔。
操场被布置得格外温馨，高三学生们穿着礼服站在父母身边，远远望去像一片流动的花海。
绕操场行走时，江盛颜挽着江明宇的胳膊，听他念叨“以后就是大人了，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心里又暖又酸。
活动结束后，林梦可穿着粉色蓬蓬裙蹦过来，拉着江盛颜的手晃：“你今天也太好看了吧！快让我拍几张！”
顾琳楠也带着父母走过来，她穿了条红色长裙，衬得脸颊更红，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顾晚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想找的人，悄悄问沈惊宴:“你喜欢的那个小姑娘是哪一个？”
沈惊宴早就看见江盛颜了，碍于未来丈母娘在，他不好过去。
听顾晚一问，谨慎道:“问这个干什么？”
顾晚瞪了一眼说:“我提前去给你疏通关系，你以后这一关就容易过，懂不懂？”
沈惊宴心思动了一下，眼神示意江盛颜那边，顾晚看过去，就看见漂亮的小姑娘。
没再理儿子，拉着许景予妈妈雷蕾就凑过去了。
几位妈妈很快凑到一起聊天。
盛月刚和顾晚说上两句话，眼睛就直了：“您是沈惊宴的妈妈？怪不得孩子长得那么帅气！”
“哈哈，过奖了，你女儿才是真漂亮，要是我家的，我做梦都得笑醒。”顾晚笑着说道。
几位妈妈你一言我一语，从孩子的学习聊到作息，盛月叹着气说：“现在孩子睡得比我们晚，起得比我们早，桌上的卷子堆得比人高。”
顾晚笑着接话：“只要他们能顺顺利利考完，比什么都强。”
许景予的妈妈说:“别提了，这下学期，他房间里到处都是书，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敢动，万一找不到了，又是要命。”
林梦可妈妈也说:“现在我家女儿也是每天熬夜学习，我也不敢说话，他爸在家打电话声音大了，她都有意见。”
父母们聊得热络，几个年轻人聚在草坪上。
林梦可举着手机追着江盛颜拍：“转个圈转个圈，这裙子太仙了！”
沈惊宴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没离开江盛颜，阳光落在她发箍的珍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喉结轻轻动了动，忽然觉得今天的风都带着甜味。
顾琳楠和陆泽隔着半步远站着，没说话，却总在不经意间对视，眼神里的亲昵藏都藏不住。
林梦可看得心痒，拉着大家要拍照：“来嘛来嘛，难得穿得这么正式，留个纪念！”
几人拉来同班同学帮忙，先拍了张六人合照。
镜头里，江盛颜站在沈惊宴身边，肩膀几乎要碰到一起，她微微低着头，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沈惊宴则微微侧着脸，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她发顶。
接着是三个女生的合照，林梦可搂着两人的脖子，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最后是顾琳楠和陆泽的单独照，陆泽一贯的风轻云淡，顾琳楠小心挽着他的胳膊，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沈惊宴看见后，带着笑意低头和江盛颜说:“想要和你单独拍一张，怎么办？”
江盛颜红着脸看了一眼父母那边，点点头同意了。
许景予举着手机，坏笑着喊：“靠近点啊！沈惊宴你别跟个木头似的！”
沈惊宴顺势往江盛颜身边靠了靠，手臂几乎要碰到她的裙摆，快门按下的瞬间，江盛颜忽然抬头，正好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
拍完照，许景予就把手机给沈惊宴，眼神示意，沈惊宴点头。
许景予不由分说一把拉过身边的林梦可，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按下快门，照片里林梦可瞪着圆圆的眼睛，一脸懵的样子。
“许景予你找死！”林梦可反应过来，追着他要抢手机，两人闹作一团。
沈惊宴看着他们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眼手机里和江盛颜的合照，嘴角的笑意藏不住——照片里的女孩眼里有光，而他的眼里，只有她。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草坪上，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盛颜望着远处嬉笑的人群，忽然觉得，这场盛大的成人礼，像一个温柔的节点。
一边连着兵荒马乱的高三，一边通向未知的远方，而身边这些人，连同此刻的阳光与微风，都会成为青春里最鲜活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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