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峪的雾气不知何时淡了些，洞壁上的发光晶石将墟门内照得亮堂堂的。柳忠的尸体躺在地上，黑血已经凝固成块，与洞窟的青石板粘在一起，看着有些刺眼。凌辰收了斩马刀，转头看向苏沐玥三人——他们站在洞窟入口，眼神里带着点复杂，显然是听到了刚才他和凌玄的对话。
“凌辰……”苏沐玥先开了口，她走到凌辰身边，目光落在他眉心，像是想透过皮肤看到那枚血髓晶，“你……还好吗？”
“我没事。”凌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眉心——那里已经不烫了，血髓晶安安静静地待在神魂里，像颗温吞的石子，“前世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是凌辰，不是三百年前的凌玄。”
赵虎扛着铁锤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力道比之前轻了些，像是怕碰碎了他：“管他前世今生！你就是你！不管是啥麻烦，俺们都跟你一起扛！”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个叫秦岳的叛徒要是敢出来，俺一锤子砸烂他的脑袋！”
林婉儿也点了点头，手里的符纸被她攥得发皱：“我会尽快把安神符练得更厉害，到时候帮你对付他。”
看着三人真诚的眼神，凌辰心里暖烘烘的。之前还担心他们知道自己是“三百年前的古人”会有隔阂，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先不说这个。”凌辰转头看向洞外，“外面还有十几个血奴，控魂散得尽快解，晚了怕伤了他们的神魂。”
提到血奴，三人的神色都凝重起来。赵虎急声道：“那还等啥？俺们赶紧出去！”
四人走出墟门，那些被打晕的血奴还躺在溪边，脸色依旧发白，只是呼吸平稳了些。林婉儿蹲下身，拿出最后几张安神符，小心翼翼地贴在一个血奴的额头——符纸刚贴上就冒起白烟，血奴眉头皱了皱，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眼睛却没睁开。
“不行。”林婉儿站起身，摇了摇头，“安神符只能暂时压制，解不了控魂散。这毒是顺着血液往神魂里钻的，得用灵力把毒逼出来才行。”
“那俺用灵力试试？”赵虎撸起袖子，就要往血奴身上输灵力。
“别。”凌辰拦住他，“控魂散邪性得很，普通灵力碰了会被污染，到时候连你都可能被控制。”他蹲下身，指尖凝起一丝混沌灵力，轻轻点在血奴的手腕上——灵力刚探进去，就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在血奴血管里窜，像无数条小虫子在啃噬经脉。
“果然是靠血液传播的。”凌辰皱了皱眉，他试着用混沌灵力去裹那股阴冷气息，没想到刚一碰到，那气息就像见了猫的老鼠，瞬间缩成一团，往血奴的心脏钻。
“小心！”苏沐玥低声提醒。
凌辰没慌。他指尖的混沌灵力猛地加重，顺着血管追过去，同时往眉心的血髓晶探了探——之前凌玄说血髓晶里有他留下的灵力，或许能派上用场。果然，血髓晶轻轻一颤，一股温和的血光顺着他的指尖涌进血奴体内，与混沌灵力缠在一起，形成一张金红相间的网，将那团阴冷气息牢牢网住。
“出来！”凌辰低喝一声，指尖往回一收。
那团阴冷气息被网住，根本没地方躲，只能被硬生生从血奴体内拽了出来，在空中化作一缕黑烟，发出“滋滋”的声响，转眼就被阳光晒得没了影。
随着黑烟消散，血奴的眼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白不再是血红色，而是恢复了正常的黑色。他茫然地看着四周，揉了揉脑袋：“俺……俺这是在哪儿？”
“醒了！真醒了！”赵虎惊喜地喊了句。
凌辰松了口气。他站起身，对林婉儿说：“你记一下手法，我先逼出几个，你们学着来——用灵力裹住血髓晶的光，别硬来，控魂散怕这两种东西。”
“好！”林婉儿赶紧凑过来，仔细看着凌辰的指尖。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凌辰教苏沐玥和林婉儿用混沌灵力（苏沐玥的灵力虽不是混沌属性，但凌辰借了点血髓晶的光给她）配合血髓晶的力量逼毒，赵虎则负责把醒过来的村民扶到溪边喝水。等最后一个血奴体内的控魂散被逼出来时，天已经过了午时，阳光透过黑雾照下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多谢公子！多谢姑娘！”醒过来的村民们围过来，对着凌辰四人连连鞠躬，那个中年汉子更是直接跪了下来，要给凌辰磕头。
凌辰赶紧把他扶起来：“不用谢，应该的。”他看了眼天色，“黑石峪不安全，你们得尽快离开。顺着小溪往东走，出了山口就能看到官道，往南走有个青溪镇，那里有官府，能暂时落脚。”
中年汉子连连点头：“俺们听公子的！这就走！”他招呼着其他村民，又回头指了指溪边那几个还没醒透的老人，“俺们扶着他们走，肯定不给公子添麻烦！”
村民们互相搀扶着往山口走，安丫走在最后，她回头看了眼凌辰，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布包递过来：“公子，这个给你。”
凌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块用红绳串着的平安扣，玉质普通，上面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安”字。
“这是俺娘留给俺的。”安丫小声说，“俺爹说戴着能保平安。公子你是好人，你戴着。”
凌辰心里一暖，把平安扣戴在脖子上，冰凉的玉贴着皮肤，竟奇异地让人安心。“谢谢你，安丫。”
“不客气！”安丫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转身跑着追上了村民们。
看着村民们的身影消失在黑雾里，赵虎才挠了挠头：“现在去哪儿？直接去落仙谷？”
“先回驿站。”凌辰摇头，“落仙谷在青岚山脉东边，离这儿还有几百里地，得先准备些干粮和伤药。而且……”他从储物袋里掏出凌玄给的玉简，“这玉简里的修炼心得得先翻翻看，说不定落仙谷里有啥机关，提前知道也好应对。”
苏沐玥点头：“也好。驿站里还有之前留下的东西，正好去拿。”
四人没再多说，顺着来路往驿站走。黑石峪的黑雾又开始浓了，但这次凌辰没再刻意探路——血髓晶似乎和这里的灵力有了感应，每当靠近之前布阵的地方，眉心就会微微发烫，相当于个天然的“避阵符”。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快到驿站时，凌辰突然停住脚，侧耳听了听：“有人。”
苏沐玥三人也瞬间警惕起来。赵虎握紧铁锤，往驿站的方向看了眼——驿站的屋顶塌了一半，从外面看没人，但凌辰能听到里面有细微的说话声，不止一个。
“是血影教的人？”赵虎压低声音问。
“不像。”凌辰摇头，他能感觉到里面的灵力波动很杂，有强有弱，强的也就化神中期，弱的甚至只有筑基期，不像是血影教那些训练有素的教徒，“更像是……散修。”
他示意三人躲在树丛里，自己则悄悄往驿站挪去，扒着墙缝往里看——只见驿站里坐了七八个修士，有男有女，都穿着普通的布衣，有的在擦兵器，有的在啃干粮，中间站着个留着山羊胡的汉子，正拿着张地图比划。
“……都说落仙谷藏着宝贝，可谁也没进去过。”山羊胡汉子指着地图，声音压得很低，“前几天听人说黑石峪这边有动静，好像是血影教的人在这儿闹腾，说不定跟落仙谷的宝贝有关。咱们得快点，别被别人抢了先。”
“刘哥，落仙谷不是有妖兽守着吗？”一个年轻修士怯生生地问，“我听说里面有头千年妖兽，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出来的。”
“怕个屁！”山羊胡汉子啐了口，“千年妖兽又咋样？咱们七个人，还打不过一头畜生？再说了，要是真没危险，那宝贝还能留到现在？”他拍了拍地图，“咱们今晚就动身，顺着黑石峪往东边走，明天一早就能到落仙谷外围，正好趁天亮探探路。”
凌辰心里一动——这些散修也在找落仙谷？难道凌玄藏法宝的事被传出去了？
他悄悄退回到树丛里，把听到的话告诉了苏沐玥三人。
“要不要拦住他们？”赵虎摩拳擦掌，“要是让他们先去了，说不定会破坏凌玄前辈留下的机关。”
“别。”凌辰摇头，“他们不知道落仙谷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里面有啥，就算去了也进不去。而且……”他看向苏沐玥，“正好可以跟在他们后面，让他们去探路，咱们省点事。”
苏沐玥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让他们去对付外围的妖兽？”
“嗯。”凌辰点头，“凌玄的玉简里提了句‘落仙谷外有青纹豹守着，此兽喜食生肉，性烈’，没说具体有几头。让这些散修先去试试水，咱们看看情况再说。”
林婉儿有些担心：“可他们都是散修，修为不高，要是被青纹豹杀了……”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凌辰声音平静，“贪心不足，总要付出代价。咱们不用动手，就远远跟着，别被发现了就行。”
赵虎咧嘴笑了：“还是凌辰你鬼主意多！就这么办！”
四人没再靠近驿站，绕到驿站后面的山坡上，找了个隐蔽的山洞躲起来。凌辰拿出玉简，借着洞壁透进来的微光翻看——玉简里的字是用灵力刻的，只有用混沌灵力才能看清，上面除了凌玄的修炼心得，果然有关于落仙谷的记载：
“落仙谷在青岚山脉东麓，谷口有三株千年古松，呈‘品’字排列，乃入口标记。谷外有青纹豹三头，皆为化神后期修为，需以‘引兽丹’引开。谷内有三重阵，第一重‘迷魂阵’，以柳叶为引可破；第二重‘断龙阵’，需以混沌灵力催动火符；第三重……”
后面的字模糊了，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只能看清“石屋”“法宝”几个字。
“看来凌玄前辈当年没写完。”苏沐玥凑过来看了眼，“不过有这些也够了，至少知道谷口在哪，还有青纹豹的数量。”
“化神后期的青纹豹有三头？”赵虎咋舌，“那几个散修进去就是送菜啊。”
“所以才让他们去探路。”凌辰收起玉简，“咱们等他们走了再跟上去。正好我趁这段时间看看修炼心得，争取把‘混沌斩’再练熟点。”
“混沌斩”是凌玄在玉简里提的一招，是以混沌灵力凝聚刀芒，配合血髓晶的力量打出，威力比之前的金芒刀气强了数倍，正好适合对付妖兽。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凌辰在山洞里修炼“混沌斩”，苏沐玥和林婉儿则整理之前剩下的干粮和伤药，赵虎负责放哨。傍晚时分，驿站里的散修终于动了——山羊胡汉子领着七人往东边走，脚步匆匆，显然是急着去落仙谷。
“他们走了！”赵虎从洞口探出头，对凌辰喊了句。
凌辰收了灵力，站起身——他刚才试了试“混沌斩”，虽然还没完全熟练，但刀芒的威力确实强了不少，劈在洞壁上能留下寸深的痕迹。“走吧，跟上去。”
四人悄悄跟在散修后面，保持着百丈的距离。散修们走得急，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天黑透时，他们已经走出了黑石峪，前面的山开始变得陡峭，树木也稀疏了些，月光透过树枝照下来，勉强能看清路。
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的散修突然停住脚。山羊胡汉子指着前面的谷口：“看！那三棵松！是落仙谷！”
凌辰四人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往谷口看去——果然有三株古松，树干粗壮，枝叶茂密，呈“品”字排列，谷口被松枝挡住，隐约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个巨兽的嘴。
“终于到了！”年轻修士兴奋地喊了句，刚要往前冲，就被山羊胡汉子拉住了。
“别冲动！”山羊胡汉子瞪了他一眼，“先看看有没有妖兽！”他从怀里掏出个罗盘，罗盘指针在谷口处疯狂转动，显然是有强大的妖兽在里面。
“真有妖兽！”一个女修脸色发白，“刘哥，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你傻啊！”山羊胡汉子把罗盘收起来，从怀里掏出个瓷瓶，“这是我花大价钱买的‘驱兽粉’，洒点在身上，妖兽闻不到咱们的味。走，进去！”
他打开瓷瓶，往每个人身上洒了点白色的粉末，然后带头往谷口走。其他散修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凌辰看着他们的背影，皱了皱眉：“驱兽粉对青纹豹没用。青纹豹是靠灵力感应的，不是靠鼻子。”
“那他们进去肯定要遭殃。”苏沐玥低声说。
“嗯。”凌辰点头，“等他们惊动了青纹豹，咱们再进去——趁豹子追他们，正好去谷口看看。”
四人又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谷口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嗷呜”的兽吼，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
“动手了。”凌辰眼神一凝，“走！”
四人身影一闪，像四道影子似的往谷口冲去。刚冲到古松旁，就见一头浑身长满青纹的豹子正追着两个散修往外跑，豹子体型巨大，像头牛犊，爪子上沾着血，眼睛是血红色的，正是青纹豹！
散修们被追得魂飞魄散，只顾着往前跑，根本没注意到凌辰四人。山羊胡汉子跑在最后，腿一软摔在地上，青纹豹嘶吼着扑过去，一爪子就要拍下去。
“就是现在！”凌辰低喝一声，身影一闪，挡在山羊胡汉子面前，斩马刀往地上一劈——“混沌斩！”
金红相间的刀芒猛地劈出，直劈青纹豹的脑袋！青纹豹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人，吓得往旁边一躲，刀芒劈在地上，炸开个半尺深的坑。
“嗷呜！”青纹豹被激怒了，放弃山羊胡汉子，转而往凌辰扑过来，爪子带着风声，刮得凌辰脸颊生疼。
“凌辰小心！”苏沐玥身影一闪，银月弯刀往青纹豹的腿上划去，试图逼退它。
青纹豹腿一抬，躲开弯刀，尾巴像鞭子似的往苏沐玥身上抽去。赵虎举着铁锤冲过来，往尾巴上一砸：“给俺老实点！”
“铛”的一声，铁锤砸在尾巴上，竟像是砸在了铁板上。赵虎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青纹豹的尾巴却没事，反而更凶了，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眼睛里的血光更亮了。
“这畜生皮真厚！”赵虎骂了句。
凌辰没说话。他盯着青纹豹的眼睛——这豹子虽然凶，但动作有章法，显然是被人训练过的。他突然想起玉简里的话：“青纹豹性烈，却惧血髓晶之光。”
他眉心的血髓晶猛地发烫，一股血光顺着他的指尖涌出来，往青纹豹脸上照去。
青纹豹看到血光，像是被烫到似的，突然发出一声哀鸣，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的凶光变成了恐惧，竟转身就想跑。
“想跑？”凌辰哪会让它走？他往前踏了一步，血光猛地加重，同时运转混沌灵力往刀身涌去，“混沌斩”再次劈出，这次刀芒更亮，速度更快！
“嗷呜——！”青纹豹被刀芒劈中后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青纹瞬间黯淡下去，踉跄着跑了几步，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解决了一头，凌辰刚松口气，谷里突然又传来两声兽吼，另外两头青纹豹！
“不好！它们被惊动了！”苏沐玥脸色一变。
只见谷里冲出两道黑影，正是另外两头青纹豹，它们看到地上的同伴尸体，眼睛瞬间红了，嘶吼着往凌辰四人扑过来——这次它们学聪明了，分开扑，一头扑向凌辰，一头扑向赵虎和苏沐玥！
“分开对付！”凌辰喊了句，迎着扑向自己的青纹豹冲过去。他有血髓晶的光，对付起来不难，可赵虎和苏沐玥没有，那头青纹豹又是化神后期的修为，他们俩怕是撑不住！
果然，赵虎刚举起铁锤，就被青纹豹一尾巴抽中胸口，倒飞出去，撞在古松上，“哇”地吐出一口血。苏沐玥想救他，却被青纹豹的爪子逼得连连后退，银月弯刀上沾了好几道血痕，显然是受了伤。
“婉儿！”凌辰急喊。
林婉儿反应很快，她往地上一蹲，双手结印，五张黄符同时飞出去，连成一道符阵，挡在青纹豹面前。符阵发出淡淡的金光，青纹豹扑在符阵上，被挡得滞了滞，但符阵也在剧烈震颤，眼看就要碎了。
“撑住！”凌辰心里急，他猛地往眉心的血髓晶灌灵力，血光瞬间暴涨，不仅逼退了扑向自己的青纹豹，还分出一道血光往另一头青纹豹身上照去。
那头青纹豹被血光一照，动作也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凌辰身影一闪，冲到赵虎身边，把他往苏沐玥那边推了推，同时斩马刀横扫，金红刀芒划出一道弧线，同时劈向两头青纹豹！
两头青纹豹被血光逼得正慌，根本没躲开，刀芒劈在它们身上，发出两声惨叫，同时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随着三头青纹豹身死，谷口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有散修们的惨叫声还在远处传来，显然是跑远了。
赵虎捂着胸口站起来，龇牙咧嘴地骂：“这畜生真够狠的！差点把俺的骨头打断！”
苏沐玥帮林婉儿擦掉额头的汗，看向凌辰：“现在可以进谷了？”
凌辰点头，他看了眼地上的青纹豹尸体，又往谷里看了眼——谷里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雾气在飘，显然就是玉简里说的“迷魂阵”。
“进去后紧跟着我，别乱走。”凌辰从储物袋里掏出几片柳叶——这是他之前在驿站附近摘的，正好用来破迷魂阵，“迷魂阵靠柳叶能破，别碰里面的花，那些花有迷魂的作用。”
三人都点了点头。
凌辰深吸一口气，率先往谷里走。柳叶捏在指尖，混沌灵力往柳叶上一灌，柳叶瞬间变得翠绿。刚走进谷口，周围的景象突然变了——原本黑漆漆的谷里竟出现了一条小路，路两旁开满了红色的花，看着妖艳得很。
“这就是迷魂阵制造的幻象。”凌辰低声说，“别往花上看，跟着柳叶走。”
他举着柳叶往前带路，苏沐玥三人紧紧跟在后面。走了约莫三里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断龙阵”三个大字——第一重阵破了。
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石碑后面突然传来个苍老的声音，带着点惊讶：“没想到三百年了，还有人能破得了迷魂阵……凌玄那小子的后人？”
凌辰猛地停住脚，斩马刀横在身前：“谁？”
石碑后面缓缓走出来个老者，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手里拄着根拐杖，头发胡子全白了，脸上却没什么皱纹，眼睛里的光芒亮得吓人——竟是个元婴后期的修士！
老者看了眼凌辰，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斩马刀，突然笑了：“混沌灵力，血髓晶……果然是他的转世。老夫等你三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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