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啊！饶命啊！”
抱头蹲在地上的人群中，猛地爆发出一阵凄惨的求饶声。这声音好似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其他人见状，也都慌了神，跟着叫嚷起来，嘈杂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人越发心烦意乱。
方楠原本紧绷着神经，时刻警惕着周围的状况，听到这乱糟糟的求饶声，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站起身来，声音低沉却极具威慑力：“谁在说话？站出来说清楚！”
人群之中，有一个身影微微颤抖了一下，一只枯瘦如柴的手缓缓举了起来，像是费了全身的力气。
汪泽成几步上前，伸手一抓，直接把那人从人群里拎了出来，就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轻松。他把人往方楠面前一扔，嘴里嘟囔着：“哥，这家伙瘦得跟纸片似的，轻得不像话！”
方楠瞧了瞧汪泽成那壮硕得像小山似的身材，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暗自腹诽：“就你这体格，跟你比起来，谁能不轻啊？”
目光转而落到眼前这个跪坐在地上的男子身上，只见他全身衣裳破旧不堪，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像是被无数次撕扯又勉强拼凑起来的。脸瘦得皮包骨头，颧骨高高突起，面色蜡黄，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用“瘦骨嶙峋”来形容都不为过。
“刚刚是你在说话？”方楠微微俯下身，目光如炬，低头俯视着他问道。
瘦弱男子抬眼，瞥见一旁的尸体，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地往边上挪了挪，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似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是……是我，我们真的都是被他们逼的啊！”说着，他哆哆嗦嗦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旁边的光哥
“那你说说看，他们是怎么逼迫你们的？站起来说，别老是跪着。”方楠双手抱在胸前，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若有所思地说道。
瘦弱男子费了好大的劲，才站起身来，双腿还在不停地打颤，开口说道：“地震之后，我们十几个人就一直躲在桂阳镇附近，想着一边四处找点物资，一边等待救援。谁知道，突然有一天，那个叫‘光哥’的家伙，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找到了我们。他们一上来就动手抢我们好不容易积攒的东西，还把好几个人打伤了。他们手里有枪啊，我们根本就反抗不了！从那以后，他们就把我们当成奴隶一样，逼着我们去给他们找物资。所有好东西都进了他们的口袋，我们每天只能吃那么一丁点，饿不死但也根本吃不饱。后来，他们还不停地去抢劫其他幸存者，我们要是稍微不听话，就会被打得皮开肉绽，甚至有好几个人都被他们给活活打死了。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你就发发慈悲，放过我们吧！”说完，他双腿一软，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停地磕头哀求。
方楠的目光在人群中一一扫过，看到其他人也都和眼前这个男子一样，身形消瘦，面容憔悴，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再对比自己营地里那些虽然也历经磨难但精气神尚在的村民，差别实在是太明显了。方楠在心里暗自思量，对男子所说的话，已经信了几分。
“你叫什么名字？站起来回答，别动不动就下跪。”方楠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我……我叫王洋。”男子再次艰难地站起身，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我问你个问题，你们这群人里为什么没有女人和孩子？”方楠皱着眉头，问出了这个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疑惑。
“刚开始的时候是有的啊！”王洋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都被这群没人性的畜生给逼死了！特别是那个叫‘灯泡’的，他简直就是个变态！他……他对女人强行施暴，还把人给活活打死了！”王洋抬起胳膊，愤怒地指着被汪泽成一锤子砸死的光头男子，“后来，我们只要遇到女人，都会偷偷把她们放走，就因为这个，我们没少挨打。”
“算你们还有点良心。”方楠在心里默默念道。
王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他们嫌弃小孩子只会吃饭，不会干活，每次遇到小孩子，要么见死不救，要么就直接下狠手打死。”
王洋说完，脸上满是痛苦和悲愤的神情。方楠听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心中的杀意再也压抑不住，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刺骨。王洋被他这眼神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直到后背“砰”地撞上了汪泽成那宽厚的身躯，才停了下来。
方楠在心中不断地做着斗争，理智告诉他不能冲动，可内心的愤怒和正义感又让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些恶人碎尸万段。最终，在理智的压制下，他暂时强按下心中的杀意，开口说道，语气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冬里的寒风：“你的话，我只信一半。我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但有两个条件。”
“第一，你们自己相互指认，有谁做过伤害他人的事。别心存侥幸，要是被我发现有人隐瞒，我绝对不会轻饶，直接扒了你们的皮！”
“第二，你们自己动手，把指认出来的人，用乱棍打死。”方楠转头看向汪泽成，示意他把铁棍拿过来。汪泽成会意，几步上前，将铁棍“哐当”一声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动作快点！我的时间有限，耐心也有限，别逼我自己动手。”方楠见他们一个个畏畏缩缩，迟迟不肯动手，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不耐烦和威胁的意味。
终于，在方楠强大的威慑力之下，这些早已被折磨得麻木的人，开始相互指认。不一会儿，光哥、戴华等几个人就被扔在了方楠的面前。
方楠看着眼前这几个不停求饶的人，心中一阵冷笑，心想：“真是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也有今天！”
“你们当初对那些无辜的人下手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你们做的那些事，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不，你们连畜生都不如！”方楠怒目圆睁，大声喝骂道。
死到临头的几人，此时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嘴里喊着：“饶命啊，大哥，我们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们吧！”可他们的眼神里，除了对死亡的恐惧，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悔意，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给无数人带来了怎样的痛苦和灾难。
方楠看着他们这副嘴脸，心中的杀意愈发浓烈，再也不想忍耐，当下大声吼道：“不杀你们，对不起我心中坚守的道义，不杀你们，对不起那些被你们无辜残害的人，不杀你们，对不起这片朗朗乾坤！”
“杀！”
“杀！”
“杀……”
围观的村民们，原本还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此刻，随着方楠越来越激昂的喊杀声，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再也忍耐不住。最开始是几个人跟着喊，紧接着，几十个人，最后，所有人都扯着嗓子，喊出了震耳欲聋的“杀”声。这声音汇聚在一起，仿佛要冲破天际，向世间宣告着正义的审判。
在这震天撼地的喊杀声中，王洋等人终于鼓起了勇气，他们嘶吼着，一拥而上，举起手中的铁棍，朝着光哥几人狠狠地砸去。一下又一下，伴随着沉闷的击打声和求饶声，光哥几人渐渐没了动静。
方楠看着眼前这一幕，在心中暗自点头：“还行，看来他们的血性还没有完全被磨灭。”
人群在几人被打死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方楠，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你们把这些尸体扔出去，汪泽成，你去盯着他们，别让他们耍什么花样。”方楠手指着王洋那几个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李坤，你把剩下的人集中到广场上。”
“老柯，你安排几个人把之前挖的坑给填了。”
“其余人，都散了吧，该休息的休息，受伤的赶紧去治伤。”
“是！”众人齐声应答，声音里透着对他的信任和服从。经此一役，方楠在村民心中的威望，无形之中又拔高了许多。
过了一会儿，方楠看着周围的人渐渐散去，整个场地只剩下龙功还紧紧地跟在自己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不去找你的小伙伴们玩啦？”方楠因为刚刚取得了“村口保卫战”的大获全胜，心情格外舒畅，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龙功却苦着一张脸，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大哥，你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跟姐姐解释吧。”说着，他偷偷地用手指了指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张颖。
方楠听到这话，身体瞬间僵住了，心里暗叫一声：“完蛋，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不过，他眼珠子一转，脸上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龙功啊，大哥平时对你可不薄吧？你就帮大哥这一次……”
“你少来！我已经被姐姐训了一顿了，这次说什么我也不帮你！”龙功一边说着，一边撒开腿就跑，那速度，就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他似的。
“哎哎哎，别走啊！”方楠看着张颖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无奈之下，也只能追着龙功，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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