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衡看向她，道:“既然你不想回到玉家，那就看你自己的选择，若是你愿意跟在我身旁，也无妨。”
苏玉衡说着，缓缓坐在床沿上，见玉甄气息微弱，叹了口气:“你那表姐下手当真是狠，这么厉害的毒也用到你的身上。”
“这种毒，若是再过一年半载你定然化为一摊黑血，这下毒之人真是用心险恶。”
她说着，将腰间匕首抽出。
锋利的匕首抵在玉甄手腕，轻轻划开，鲜血溢出。
那些血近乎发黑，让在场的白露都有些震撼。
放了一些黑血后，苏玉衡将匕首收起来，拿来银针替玉甄解了毒。
玉甄身旁毒疮覆盖之处，疼痛缓解很多后，这才沉沉的睡去。
苏玉衡将药箱里面一瓶蓝色药瓶打开，将里面的药水拿出来，抹在玉甄额头上，那朵凤尾印记渐渐消散。
这东西是她自小被庶母找人纹上去的，并非天生。
“小姐，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黑色的血。”白露惊呼道。
苏玉衡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少女，低声道:“再过几日，玉甄姑娘身上的毒疮应当会好得差不多，到时候就可以放长线钓大鱼。”
白露点头:“只是，如今这玉甄姑娘不愿意见她兄长如何是好？”
苏玉衡道:“她兄长寻她快发疯了，自然会根据线索找来的。”
苏玉衡边说，边将手中药箱收好，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如今苏玉欢与淮南王世子的婚事就在明日，我得回去一趟。”
白露点头:“嗯。”
临近黄昏，苏玉衡带着白露从侧门回到了苏家的芳菲院，刚落脚在厢房，苏玉欢就来了芳菲苑。
苏玉衡坐在铜镜前，看着进来的人，勾唇道:“长姐明日就要与淮南世子成婚了，今日怎么有空来衡儿这里。”
苏玉欢走近她，说道:“与衡儿在苏家相处这么多年，如今要让我去淮南王府，说实在的舍不得衡儿。”
“若是衡儿以后有机会能在淮南王府陪我该多好。”
苏玉衡听出苏玉欢话中之意。
想让她做淮南王世子萧策的妾室，简直做梦。
她笑了笑，说道:“以后衡儿会时常去看长姐的。”
苏玉衡说着，从椅子上起身，从暗匣里拿出一支翡蓝色步摇递到苏玉欢手上。
“长姐如今要嫁人了，衡儿也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这支发簪送给长姐，愿长姐与淮南王世子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苏玉欢看着手中那只翡蓝色步摇，心底微微一触，她拿起步摇轻轻闻了闻，是淡淡的桂花香味。
“这支步摇，长姐很喜欢。”
“衡儿，前日里长姐送给你的那支穿云锦绣发簪可还在？”
苏玉衡道:“在的，长姐是想？”
苏玉欢笑着，将手轻轻搭在苏玉衡手上，声音温柔道:“没什么，只是长姐明日要出嫁了，希望看着衡儿戴着我送给你的发簪，送我出嫁。”
“也是长姐最后一点心意和念想。”
苏玉衡心中冷哼，什么心意念想，诡计多端差不多。
她笑道:“我会的长姐，定戴着长姐送的发簪，亲自送长姐出嫁。”
“那便好。”苏玉欢将苏玉衡送的发簪收下后，又故意和苏玉衡闲聊了几句，这才从芳菲院离开。
一切，要等到新婚之夜。
苏玉欢离开后，苏玉衡亲自去了柳锦书的厢房。
柳锦书脸颊有些红肿，看到苏玉衡进来时，眼中带着不少恨意。
苏玉衡猜测，这柳锦书估摸着是被柳氏打了。
柳氏在燕京城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就被柳锦书毁于一旦，这柳氏被让人将她打三十大棍，已经对她够宽容了。
“表妹，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柳锦书从椅子上起来，一脸不悦的看向苏玉衡，“也不知表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苏玉衡问:“表妹的脸，是怎么了？”
柳锦书冷冷道:“不要你管，有什么事快说。”
苏玉衡叹了口气道:“明日是长姐出嫁的日子，长姐说希望表妹和我戴着她送的发簪，送她出嫁，这是她唯一的念想。”
“我知道表妹与长姐向来不和，可这一切都是因为表妹口无遮拦所致，长姐其实很喜欢表妹的。”
“若是表妹明日能与我们苏家众人一起送长姐出嫁，长姐定然对表妹会改观的。”
柳锦书沉默片刻，那清冷的目光落在苏玉衡的身上，总觉得苏玉衡有些不对劲，可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不过，也的确是自己口无遮拦，才让苏玉欢讨厌自己的。
如今苏玉欢出嫁，这苏家就她一个嫡女。
想到这，柳锦书道:“表姐既然让我明日送大表姐出嫁，我去便是了。”
“只是这簪子为何偏要戴？”
苏玉衡叹了口气，“长姐说，是她唯一念想，就是想我们二人戴着她送的簪子出嫁，也不知长姐是何意。”
“不过，长姐既然都要出嫁了，戴又何妨，估摸着她舍不得我们吧。”
柳锦书道:“一支穿云发钗而已，戴上又如何。”
“如今天色晚了，锦书也要休息了，表姐先回厢房吧。”
苏玉衡点头，转身就离开了柳锦书的厢房。
接下来，就看看明日柳锦书到底要不要戴发钗了。
翌日。
一大早的，苏府门前就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苏玉衡从床上起来，让白露为自己梳妆。
她将苏玉欢送给自己的那支穿云发钗插入头上后，带着白露就去苏玉欢的厢房。
苏玉欢正在厢房里梳妆，看到苏玉衡进来时，目光落在她头上的发钗上，微微勾了勾唇。
“衡儿，你来了。”
苏玉衡笑道:“长姐出嫁，我自然要来的，今日之后不知多久能见到长姐了。”
苏玉欢笑了笑，故意道:“那有多久，以后你我天天见。”
“希望吧。”苏玉衡声音平和。
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嬷嬷为苏玉欢梳妆。
不多会儿，外头有嬷嬷的声音传来。
“大小姐，吉时到了，接亲的来了。”
苏玉欢放下手中的梳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中却没有一点欣喜之意。
她回头看向苏玉衡，说道:“衡儿，淮南王府上，准备了娘家的席，到时候你和娘亲兄长们都要来，玉欢等着你们。”
苏玉衡道:“长姐放心吧，我们都会来的。”
包括，表妹柳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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