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都没什么动静,就好像什么事都过去了一样,这不符合我的推断,也不符合我的安排。我还是劝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事情来叨扰自己岂不是更好。
不过叶豪的婚礼日期就快到了,是时候再一次回家一趟了,可工作的事情导致我只能在婚礼前一天才能离开南京。
这一次我没有选择和程艾薇一起回去,她总归是要去新娘子那的,我不想麻烦她。
我买了下午的一班车,带着满心欢喜踏上了回家的路,当然,还带上了我的祝福,还有一沓厚厚的份子钱。
三十分钟的路途足够我看清路上的风景,更有富裕的时间抛开烦恼,带上喜悦去回想往日的种种。哪有日子过的那么快的,一眨眼就到了谈婚论嫁,人与人的路途,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无非是走的快慢与否。
到芜湖已经是傍晚了,出了车站,就接到了叶豪的电话,他说在马路对面等我。刚走到斑马线,就看到叶豪靠在车旁向我招手。
走到他面前,叶豪先是掏出了一包徽商,从中抽出一根,递给了我,我接过后,两人站在车旁抽起了烟。
“你看你,回来这么晚,彩排都没参加。”叶豪抱怨道。
“这不是工作忙嘛。”
“工作和兄弟哪个重要?”
“如果我不工作,你哪来的份子钱呢?”
“其实我觉得吧,工作也挺重要的。”
“你他妈的。”
我和叶豪相视而笑,他接过我的行李,帮我放到了后备箱,我坐上他的副驾,问道:“孟语呢?”
“她肯定是在我丈母娘家啊。”
“那今晚我们住哪儿?”
“我家呀。”
“今晚总要整点吧?”
“得了吧,明天早上我们三四点就得起来。”
“不睡不就行了嘛。”
“你还当我们十七八岁啊,不睡明天别说接亲了,婚都没得结。”
“不错,我们家豪豪终于长大了。”我伸手摸了摸叶豪的头顶说道。
叶豪一把撇开我的手说道:“去你的。”
“对了,我没参加彩排,明天这流程怎么办?”
叶豪笑了一下,说道:“会有人告诉你的。”
“哎,对了,上次你跟我说,你上次说有个好消息,是啥?”
叶豪又笑了一下,说道:“会让你知道的。”
“嘿,我怎么这么想抽你呢。”
“哎,我可是新郎官,破相了可就不好了。”
“我相信孟语肯定会答应我抽你的。”
“我相信艾薇肯定不会答应你抽的。”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叶豪则一脸贱兮兮的看着我,还时不时做个鬼脸,要不是他明天结婚,我肯定把他车点了。
............
到了他家,叶豪帮我拎着行李箱,我现在只想吃点东西,就问叶豪家里有没有给我准备吃的,他说一会儿点外卖,其实我是想吃口的热乎的啦,一想到孟语不在,叶豪又不会做饭,到时候我还得伺候他,索性也就认可了。
进到叶豪家,看到整个屋子都被布置的很美好,那股子喜庆的氛围一下子就出来了,我也不管,往沙发上一躺,又对叶豪喊道:“小二,看茶。”
“你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自己搞。”
说完叶豪就进了卧室,我点起一根烟,突然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杯茶,还是喝过的,于是我问道:“你别的新郎已经到了?”
“对啊。”
“那你赶紧把让人家出来啊,我要给人家散点好烟。”
“等着嗷。”
我低头寻找哪里有烟灰缸,只听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说道:“江南,回来了?”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可我不敢确定,因为这种可能性太小,但又忍不住去想,做好心理准备后我抬起了头,看到眼前之人时,只剩一抹笑容。
老张就这么出现在我面前,穿着一身西装,这一刻我才知道叶豪一直想告诉我的好消息是什么,这时叶豪走到了老张身边,朝我点了点头,不知怎的,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为了不让好兄弟看到我流泪的样子,只能抬起头,呼口气,笑着说一句他妈的。
我站起身来,走到老张面前,看着他明显消瘦的脸,张开怀抱紧紧的抱住了他,在他背上狠狠的拍了拍。
“怎么样?我这好消息牛逼吧。”
“你他妈的。”
我们仨坐到了沙发上,叶豪跟我说他老早就计划这事了,让老张假释出来参加他的婚礼,虽然只是几天光景,但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开心的事情了。
“今晚我下厨,叶豪,你搞定酒,今晚不喝不行。”
“我早猜到了,酒我老早就备好了,菜在冰箱。”
我二话没说就冲进厨房,忙活了好久,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我将菜都端上桌,叶豪也将他一直珍藏的好酒拿了出来,老张换了一身睡衣,我们仨围坐在一起,各自倒上二两酒,相视一眼之后一饮而尽。
我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说道:“还有多久。”
“快了。”
“到时候,我和叶豪开最好的车来接你。”
“哎呀,不用。”
叶豪这时候说道:“别说这么多了,到时候我们怎么来接你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到时候就等着我们两个吧。”
老张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将杯中酒一口喝完。
我也跟着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到时候你直接来我这,虽然我这公司不算大,但只要你来,就是最好的待遇。”
“江南现在这公司做的可好了,我都想过去呢。”叶豪说道。
老张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也不会,不想给你添麻烦。”
“说什么呢,不会咱就学,你可是我们之间最聪明的,到时候只要你来,我肯定将我能给到的最好的给你。”
老张点了点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他开口说道:“我还以为......唉......”
“啥也别说了,这么多年了,我们既是兄弟,也是家人,都在酒里。”
我举起酒杯,叶豪和老张也跟着举起酒杯。
这一晚,我们仨聊了很多,大多数都是聊以前,聊那些青春岁月,一幕幕过往,糗事,此刻都是最为珍贵的记忆。时间,事件,好像都没有让我们的友情变淡,我们只是好久未见的朋友,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因素。
我们仨的友情从未改变,只是我对老张有种发自内心的亏欠,自从他进去后,我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有帮他照顾好舒姐,也没多去看他,我知道老张不会去多想,但作为兄弟,我必须补偿,这是我该做的,也是我必须做的。
老友重聚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好,没有在外的勾心斗角,只剩下推杯换盏,几句对生活的不满,一两句脏话之后,烟消云散,留下最为真挚的笑,和兄弟情义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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