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晃扶住桌子，显然被冲击的不轻，花满栀对儿子的语言习惯是听的懂的。
就是谈情说爱的意思。
花满栀沉吟良久“不许跟他谈恋爱！马上断掉！”
看着一脸怒容的娘亲，徐凡心不敢惹她生气，可也不能答应，他声音低成蚊子飞舞的音量。
“不要，我喜欢哥哥。”
花满栀声音陡然又拔高“他是男人，你是男人，你们这成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徐凡心！！”
少年被娘亲凶的慌的更厉害，又压不下去，被惯大养成的性子，根本不会遇强怯懦，反倒激出了反骨，他声音也大了起来。
徐凡心“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爱他，我要跟他在一起，绝不分开！”
‘啪---’
抬手扇了儿子一巴掌。
花满栀“你把自己当什么！顾烨城那个体魄和身高，你是给他当女人是吗？”
徐凡心被打的偏过了头，这是下了力气的一巴掌。
从前从未料想到母子俩要面临这样一幕。徐凡心被打出委屈。他知道娘亲会出现反对的意思，可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强烈。
少年嗓音被情绪哽住，一时没说出话
花满栀眼神失望含冷“你不断也得断！他顾烨城就是在引诱你！才把你拐带上歪路！”
徐凡心揉了把嗓子，揉开喉间酸涩“我不要断！哥哥没有引诱我，是我自己愿意的。”
花满栀声音气愤含哀“他不存心引诱，怎么远隔数千里，还让你起了这心思！他可真是正经！”
或者...！！早在家的时候，顾烨城已经把儿子探索的里外通透，至少吃了个半荤半素！！
这么想着，花满栀嗓子慌得梗塞，一把抓住儿子肩膀询问。
“凡心！顾烨城在家时是不是对你......？有没有！！”
徐凡心的羞耻心，在娘亲面前头一次展露。记忆有了成熟心理的润色，能想起的顾烨城的异样端倪，实在不少，两人独处时，顾烨城的眼神和声音，透出赤裸的慾念，浓厚到随时能冲破理智的栅栏，可成年男人生生遏制了自己的天性，面对还稚嫩的自己，除了拉手拥抱勉强卡在合理界限上，短暂越过界限的，就只有一记耳尖上一触即离的轻吻，和额头上停留稍久的贴吻。
可娘亲的询问显然是想的更多。
不是的，是他总懵懂无知去撩拨，他记的清楚，也分辨的清楚！一直是他往上扑，哥哥是十八岁的人，哪怕显然多次受不了，也从未凿破他的纯真，娘亲想错了，她想岔了！
徐凡心“没有！娘亲！他没有那个我，你不要这样想他！”
花满栀“你还替他说话？徐凡心！你真是中了他的迷魂汤了你！你不跟他断是吧？我现在就写信，告诉你爹！你看你爹能不能打断他的腿！”
徐凡心彻底慌了，爹爹的脾气一定干的出来，打断腿都是轻的。如果他在身边，以身相护，爹爹的棍棒一定不会落在自己身上，爹爹最疼他，这点自信徐凡心还是有的。可如今隔开天涯海角的距离，同样因为爹爹最疼他，顾烨城会挨揍更重。
徐凡心立刻跪下，殷殷哀求。
“娘亲，娘亲你不要写信！你不要告诉爹爹，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给他写信了，我求求你，别让爹爹打他！呜呜呜呜呜呜”
在儿子声声哀求中瘫坐在地上，花满栀绷不住哭起来。
她能感受到，儿子如今，俨然是情根深种的势头。
可顾烨城呢？她不敢赌啊！
她十八岁前在风月场听闻到这种事情，无一例外都没有好下场！全是薄情寡性，全部遭人唾弃。尘世俗人见风是雨，根本不会去分辨什么感情，只要听得这样的事儿，就已经认定了是肮脏。
她的儿子，从小受尽疼爱，哪是能在这样的路上遭罪的人？
天爷呀！这个恶人只能她来当。
................
深秋时节的当季瓜果品种累累，此时徐家院子石桌上，小盆子里装着苹果，梨，柿子，橘子。
陆卓文木着个脸，拿小刀任劳任怨的给徐凡心削苹果，手法娴熟的苹果皮都不断。
一刀到位。
离跟娘亲那场激烈的争吵过去十来天了。不提顾烨城，两人是母慈子孝，一提顾烨城就鸡飞狗跳，徐凡心一脸忧愁。
等不到回信，顾烨城会不会理解成，委婉拒绝？
不要啊，我那么大一个男朋友要飞，咋办！！
正给徐凡心扒橘子的陆卓文，转脸看见他那怨种弟弟，一张白皙小脸皱起一副老大难的样子，根本没犹豫，直接照后脑瓜子拍过去，直拍的徐凡心猝不及防往前扑了一下子。
陆卓文“干嘛呢你！削好的苹果攥手里都生锈了，也没见你咬一口！”
稳住身子，徐凡心扭脸看着陆卓文，眉梢一压，就瞪着眼，不说话。
陆卓文也赌气瞪眼。
两人还是那么随时随地大小眼。
没一会儿，徐凡心眼圈一红，嘴角一瘪。
“想哥哥。”
陆卓文一愣，瞬间心碎的捡不起来的那种。
看看看看，从小就鞍前马后的伺候他，被顾烨城接手了五年，他这干哥哥就啥也不是。
想一想，自己从小对着徐凡心，活儿也没少干，就因为这总骂骂咧咧冒怨气的破嘴，什么好也没捞到。
再想想，顾烨城对徐凡心确实够温柔，够耐心，够......
咿~我顾哥真是够有心机呃！
不过，顾烨城这都走两年了，确实时间够久的。
他都想他了，更何况这小鬼头。
俩人一直跟有个无形的绳子在捆绑似的，动不动就搂抱攀挂。徐凡心那一声声黏了吧胡的哥哥要真对着他，兴许自己会一巴掌拍过去。
什么锅配什么盖，这么想想，心里那点儿比较下来冒出的不忿，瞬间消散。
陆卓文把他手里攥着的生锈苹果薅下来，拿湿帕子给他擦擦手，把剥好的橘子掰好瓣儿给他塞手里，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流畅非常。
把生锈苹果再削掉一层果肉，切个水灵灵的小块给他直接塞嘴里。
温馨宠溺的动作，愣是让陆卓文略显粗鲁的动作衬托出纯纯兄弟情。
徐凡心攥着橘子望向门外，眼圈还是红红，嘴巴嚼嚼嚼。好吃的苹果也掩盖不住心里的空虚和惆怅，那个视线总离不了门口方向，无论是闹腾还是发呆，总无意识的念叨一句。
“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消不下去的思念，时不时涌上心头，能让徐凡心突然安静下来，那个走神的状态，那个望眼欲穿和依赖，不由的让陆卓文都跟着惆怅。
随着徐凡心嘟嘟囔囔含着惦念的小小音量，陆卓文满心心酸的跟着嘟囔。
“顾烨城，你什么时候回来。”
哎！你赶紧回来重操旧业吧，我这个替代品连当个替代品都替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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