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半奏章都交给莫小北处理，顾烨城能空出更多时间陪徐凡心。
跟哥哥像梧桐镇时一样，形影不离，徐凡心吃好喝好玩儿好，下巴都没那么尖的让人心酸了。
徐凡心乐不思蜀到今天才发现，有五六天没见到阿乙了。
阿甲有一大半时间是带着暗卫队在外飞来飞去，常伴徐凡心身侧的除了竹青，其次是阿乙。
没特殊情况，阿乙是负责府邸护卫，不在主寝院儿时，一定能在府邸周围找到他。
阿乙请了假把差事交给了暗卫副首领后，已经多日未归府。
徐凡心对身边人有依赖心理，没发现还好，一发现就要立刻见到阿乙。
烟花信号发出，阿乙被召回。
徐凡心两手攥住阿乙的胳膊，凑近少年猛瞧。
事儿大了。
阿乙身上一直有一种神奇的磁场，这人几乎没什么负面情绪，大圆眼长伴着太阳光芒，可以晒跑一切烦恼。
虽然爱哭，阿乙哭和别人不一样，老哭在人的笑点上，他能把自己的阴霾哭消散后，同时把别人的伤心事哭跑。
他还哭的特别快，照徐凡心的说法，哭超不过两分钟，眼泪都没干就嘻嘻乐开。
此时阿乙没哭，眼圈涩红，眸底有浓郁到化不开的心事，被徐凡心担忧的看着，仍一言不发。
拉进内室，门一关，徐凡心和竹青各种安慰询问，阿乙才开始哭。
眼泪大颗大颗滚落，没有声音。
徐凡心暗道，完了，事可大，这人什么时候哭能憋的住哭声过？
旁边的竹青做出最精准的猜测，那天晚上阿乙钻甲哥被窝失败了，竹青想，肯定还不一般，要只是一般的失败都算他输。
阿乙眼皮被不断滚涌的泪水蛰的通红，只哽咽的说了声“甲哥他……”
之后就不愿再开口。
阿乙常年恪尽职守不请假，如今确实精神不济，徐凡心继续批了他假，让他在自己的小院里舔舐自己失恋的伤口。
走出主院儿，阿乙跟外出归来的阿甲迎面撞上。
看见阿乙通红的眼皮耷拉着，眼眸被泪水洗的水润却无神彩，阿甲冷硬的面部线条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心底避无可避的闷痛与理智强势搏击。
阿乙垂眸，声音很轻的沙哑道：“甲首领，属下已经传信给桦南老阁主，方才也跟公子提过了，我还是回桦南暗卫营，给公子去训练更多暗卫精锐，等老阁主回信了就启程。”
阿甲拳头收紧到青筋鼓动，他该一如既往的回一个“嗯。”就抬脚离开，偏腿脚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地，情不自禁的抖声喊了声，“小秋。”
阿乙瞬间绷不住，嘴一瘪，眼泪跟开闸似的，吧嗒吧嗒的掉，拼尽全力的哽咽暴发，“不许你叫我的小名，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讨厌你！呜啊啊---”
阿乙哭着跑回自己的小院儿，阿甲站在原地，脏腑生生撕裂般揪扯起来。
望着光秃秃的树杈，阿甲清晰记得，那年也是这样太阳暖不热的寒冬，万物枯萎只有黑白灰色，他的记忆却浓墨重彩。
一群寒鸦低飞而过，街角有一群小乞丐，阿甲难得在执行任务的繁忙期间，多管闲事。
把刚买的肉包子，给了那个最瘦小的小乞丐，他好瘦，明亮纯洁的大眼望着面前的阿甲。
高大，英俊，仿佛有擎天撼地的能力，眼眸有着极深邃的忧伤。
小乞丐拿着热乎乎的包子跟了上去。
男人没有回头，嗓音冷硬低沉，“不许跟着。”
小乞丐不怕，他认定这个人，其实跟他手里的肉包子一样，是香香热热的。
跟到黄昏，阿甲诧异这小短腿竟然能跟这么远，一回头，小乞丐张开嘴扬起大大的笑脸。
缺了两颗门牙。
看着只有四五岁，原来八岁了。小乞丐大眼眯成月牙，里面闪烁着黄昏的灿光，手里的包子还完整着。
阿甲皱眉：“怎么不吃？”
小乞丐走近，可能知道自己脏兮兮，没有靠太近，“小秋知道，哥哥还没吃，哥哥只有一个包子。”
这一刻，灿光照进阿甲眼眸，他没说话，继续转身往前走。
等把小乞丐洗成白净小娃娃塞进被窝时，阿甲才反应过来，大感荒谬。
他二十岁，就要养个八岁的小孩儿了？
阿甲要把小孩儿交给千机阁收容孤儿的地方，小孩儿八爪鱼一样扒在阿甲身上，怎么都撕不下来，哭的惊天震地，宁愿胳膊被掰断也不撒手。
阿甲被哭的头痛，继续将他养在小院儿里，从来不需要仆人伺候的暗卫首领，因为院子里多个小孩儿，安排了个仆人。
小孩儿要跟他睡，小小一团不占地方，阿甲皱着眉随他去了。
小孩儿经常见不到阿甲，天天眼巴巴坐在门口等。
在等待中度过一年，他终于问出口，“哥哥不在家的时候，是在哪里？”
阿甲：“暗卫营。”
小孩儿：“暗卫营真好，可以经常看到哥哥。”
阿甲：“暗卫营并不好。”
小孩儿：“哥哥，我想去暗卫营。”
小孩儿进了暗卫营，阿甲没想到总爱哭的小孩儿能咬牙撑过五年，在小孩儿十四岁那年的暗卫校考中，夺得首冠。
成了阿甲核心暗卫队中的一员。
小孩儿可怜兮兮的跟阿甲说，“想跟哥哥睡。”
喊了五年首领，突然又喊哥哥，阿甲难得又心软，想着都是男人，睡一起也无妨。
小孩儿十六岁时，经历残忍的竞争，成了暗卫首领，代号阿乙，成了阿甲的左右手。
某天，阿甲回到屋子闻到酒味儿，暗自感叹了下，小孩儿已经长大，喝酒也正常。
洗漱好钻进被窝，阿甲夜视极好，他看见阿乙散了头发，亵衣大开，一片白腻晃人眼，脸颊和眼眸都被酒熏出红晕。
一向禁慾冷情的男人，心咯噔一下。
躺好闭眼，阿甲怎么都睡不着，清晰的感觉到，阿乙越贴越紧，越来越不老实，甚至两条胳膊都搂上了他脖子。
阿乙明显的体征让阿甲无法忽视，想着小孩儿长大了，微醺之下又是十六岁的年轻身体，想女人也正常。
悄悄拉开距离，阿乙又拉近，还蹭……
阿甲有些热，正要推开他，忽听见少年在他耳边用鼻音哼|歂，“甲哥，我把自己给你好不好？”
有什么潜藏深处的东西被点燃，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阿甲惊慌下迅速起身，穿上鞋，掀开被子声音森冷，“你说什么？”
阿乙坐起身，也不掩盖松散开的腰带，散着头发眼神迷离的仰头望着高大的男人笑，声音也软软的，“甲哥，我把自己给你，你要不要嘛～”
阿甲呼吸一紧，头皮炸开，抓起外衣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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