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开！”伴随着一声怒喝，高小林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双眼瞪得浑圆，满脸怒容，仿佛谁要是再敢靠近一步，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咬对方一口似的。
只见高小林迅速地伸出右手，如同闪电一般抄起了桌上的搪瓷缸子。那搪瓷缸子在他的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与周围那些现代化的设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此时此刻，高小林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缸子里的茶水倒进机柜的缝隙里。
“砰！”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搪瓷缸子与机柜碰撞在一起，溅起了一些水花。高小林的动作异常迅速，以至于周围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科，那是德国精密仪器啊！”老马的惊呼声突然在空气中响起，仿佛一道晴天霹雳。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显然是被高小林的举动吓得不轻。
然而，面对老马的惊呼，高小林却显得异常淡定。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只是冷冷地丢下了一句：“懂个屁！”然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搪瓷缸子狠狠地往地上一墩。
“砰！”又是一声巨响，搪瓷缸子与地面猛烈地撞击在一起，发出了沉闷的声音。这一次，不仅是老马，就连周围的其他人也都被吓得不轻。而那缸子里的茶水，更是像喷泉一样四处飞溅，其中有一些甚至溅到了王小五的鞋面上。
“这叫润滑剂，香港说明书上写的！”高小林一脸得意地解释道，似乎对自己的行为非常满意。然而，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昨晚其实是在偷瞄儿子的四驱车说明书时，看到了“润滑油”这三个字，结果一不小心就给记混了。
茶水渗进机柜，齿轮突然发出 “咕噜咕噜” 的怪响，像谁在里头煮饺子。小李捧着说明书尖叫：“科长！书上说‘系统崩溃请联系 Ibm 售后’！” 高小林的烤串签子还卡在凸轮里，他急中生智，拽下墙上的算盘往机柜上一放：“手动辅助计算！” 老马慢悠悠拨拉算珠：“200 份文件，每份卡 30 秒，合计……” 话没说完，机柜突然 “砰” 地弹出个铁盒，砸在算盘上，算珠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王小五爬起来捡起铁盒，见盒盖上印着 “上海牌蛤蜊油”。高小林的脸 “唰” 地红了 —— 那是他昨天藏在机器里的私货。更要命的是，铁盒弹出时勾住了文件，200 份灭鼠通知像瀑布似的从入口涌出，每张都盖着歪斜的公章，油墨蹭得王小五满脸花，活像刚从染坊捞出来。
“都愣着干啥？” 高小林踢了踢机柜，旋转彩灯突然掉下来，砸在王小五头上。恰在此时，李局长夹着皮包进来，看见满地文件和彩灯残骸，眼镜滑到鼻尖：“小高，这就是你说的电子审批？” 高小林把蛤蜊油往兜里一塞，指着冒烟的机柜：“局长，这是最新的‘激光灼印休眠模式’，刚处理完 200 份文件！”
老马突然指着出口：“局长您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最后一份灭鼠通知像被弹弓射出来似的，贴着李局长的鼻尖飞过，公章正好盖在他的墨镜上，红油墨在镜片上晕出个歪扭的圆。高小林的烤串签子还挂在机柜边缘，随着齿轮的余震晃悠，活像戏台子上的髯口。
“这就是激光灼印的精准度！” 高小林一个箭步挡在局长面前，后背蹭到机柜侧面的镀金入口，把一块金箔蹭到了的确良衬衫上，“您看这章盖得多圆，跟鲁班锁似的严丝合缝！” 他忘了鲁班锁是木头玩艺儿，跟油墨章八竿子打不着。李局长摘下墨镜，对着光看那红印，突然笑了：“小高啊，这章盖得跟我老家的年画似的，喜庆！”
王小五趴在地上扒拉文件，突然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 是高小林藏在机器里的蛤蜊油铁盒，盒盖上还沾着半块没吃完的高粱饴。高小林抢过铁盒往兜里塞，却没注意盒底刻着 “公私合营” 字样，被老马瞅个正着。老马慢悠悠转着钢笔：“高科，这德国精密仪器咋还带糖纸味儿？”
“这你就不懂了，” 高小林把铁盒塞进裤兜，结果裤线崩开个口子，“这是配套的‘油墨软化剂’，香港说明书上写的！” 小李赶紧捧着盗版书翻页，却把传真机广告翻了出来：“科长，这儿有句‘如需维修，请致电旺角电器行’。” 高小林一把抢过书往机柜里塞，结果书卡住了齿轮，机器突然发出 “叮铃哐啷” 的响声，跟小时候走街串巷的拨浪鼓一个调。
李局长的皮鞋蹭到了地上的油墨，红印子在黑皮鞋上像朵喇叭花。他皱着眉踢了踢脚，机柜顶部的旋转彩灯突然 “啪嗒” 掉下来，砸在王小五头上。王小五 “哎哟” 一声抱住脑袋，彩灯的玻璃罩碎了一地，灯管还在滋滋冒火星。高小林的的确良衬衫后领被蹭上了红油墨，活像刚被砍了头的公鸡。李局长盯着地上的蛤蜊油铁盒，突然蹲下身捡起半块高粱饴，糖纸黏在手指上：“小高，这德国仪器还带零食专柜？”
“局长您有所不知，” 高小林把铁盒抢过来塞进裤兜，结果裤兜破了个洞，铁盒 “当啷” 掉在地上，“这是配套的‘油墨恒温糖’，香港说明书上说能保持印泥湿度！” 他忘了那糖是昨儿在供销社买的，跟德国鬼子没半毛钱关系。老马慢悠悠拨拉算盘：“200 份文件，卡了 199 份，合格率 0.5%，这在咱们科算高的。”
小李捧着盗版书突然尖叫：“科长！书上说‘系统过载请注入蒸馏水’！” 高小林抄起王小五的搪瓷缸子就往机柜里倒，结果倒的是早上没喝完的小米粥。粥水渗进齿轮，机器发出 “咕噜咕噜” 的声响，像在煮八宝粥。王小五趴在地上找文件，突然摸到个圆滚滚的东西 —— 是高小林藏在机器里的卤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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