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市公安局，西局公安分局内……
祁同伟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楼下远去的警车，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窗台。玻璃上反射出他紧绷的面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知道，今天的行动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祁局，人都带走了。\"跟随祁同伟而来的市刑侦队长张华站在门口，声音压得很低。
祁同伟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头：\"监控录像都保存好了？\"
\"全部备份了三份，一份在我这，一份在技术科，还有一份...\"张华犹豫了一下，\"按您的指示，已经送到了省纪委。\"
\"很好。\"祁同伟终于转过身，脸上看不出喜怒，\"通知各部门负责人，下午三点开会。\"
张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祁局，这样做会不会太...赵副局长那边...\"
（市副局长、西局公安分局局长）
\"赵志国？\"祁同伟嘴角扯出一个冷笑，\"他有什么意见，让他直接来找我。\"
办公室门关上后，祁同伟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有些发抖。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天的行动他策划了整整一个晚上，从前些日子调任至光州这个空缺的政法委书记时，他就知道这个位置不会好坐。
在前些日子，誓师大会之前，他便通过一些人了解到了光州各区县的治安情况！西局辖区，是全市治安最复杂的区域，也是黑恶势力渗透最严重的地方。而最让他痛心的是，本该保护人民的警察，有些却成了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进。\"
推门而入的是市局副局长、西局公安分局局长赵志国，他脸上堆着刻意的笑容：\"祁局，忙着呢？\"
祁同伟不动声色地放下保温杯：\"老赵啊，有事？\"
赵志国搓着手，眼睛却紧盯着祁同伟的表情：\"就是关于今天这事...是不是有点突然？那几个同志虽然有问题，但毕竟都是老警察了，这么当众...\"
\"当众怎么了？\"祁同伟打断他，\"他们收受贿赂、包庇犯罪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是警察？\"
赵志国脸色变了变：\"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赵，\"祁同伟突然缓和了语气，\"你我都是老警察了，应该明白，警队内部的腐败比社会上的犯罪危害更大。今天这几个人，证据确凿，纪委已经盯了很久。我不过是配合工作而已。\"
赵志国勉强点头：\"是，祁局说得对。只是...局里现在人心惶惶...\"
\"那就惶着吧。\"祁同伟声音冷了下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下午的会上我会说明情况，你先去忙吧。\"
目送赵志国离开，祁同伟的眼神逐渐变冷。他知道赵志国和今天被抓的几个人关系密切，这次行动无疑是在赵志国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但他不在乎——如果赵志国真有问题，下一个就是他。
下午的会议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祁同伟环视会议室，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今天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祁同伟开门见山，\"我不妨直说，这只是开始。西局要变天了。\"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在每个人心中发酵。
\"从今天起，所有案件必须严格按程序办理，任何人不得私自接触案件当事人及其家属。每周我会随机抽查三起案件，发现问题，严惩不贷。\"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另外，\"祁同伟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从下周开始，全员财产申报。我不管以前怎么样，但从现在起，谁的钱来路不明，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散会后，祁同伟特意留意了赵志国的表情——那张圆滑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但眼神已经冷得像冰。
接下来的几天，市局里的气氛诡异得可怕。祁同伟每次来市局，表面上，每个人都对祁同伟毕恭毕敬，工作也突然变得格外认真；但背地里，祁同伟能感觉到暗流涌动。
周五晚上，祁同伟加班到很晚。走出办公楼时，夜已经深了。停车场里只有他的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就在他准备开车门时，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爬上脊背——有人在盯着他。
祁同伟猛地回头，停车场空荡荡的，只有几盏路灯投下惨白的光。他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太紧张了。然而当他坐进驾驶座，发现挡风玻璃下压着一个信封。
信封里是一颗子弹和一张纸条：\"适可而止。\"
祁同伟盯着那颗黄澄澄的子弹，突然笑了。他知道，自己戳到某些人的痛处了。
回到家，祁同伟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到书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这是他私下收集的材料，关于警局里最有可能与那些人有勾结的人员。他翻到赵志国的那一页，在空白处写下今天的日期和\"子弹警告\"几个字。
电话突然响起，是市纪委书记胡岸斌。
\"老祁，听说你今天收到'礼物'了？\"胡岸斌的声音里透着关切。
祁同伟并不惊讶胡岸斌会知道——在这个系统里，几乎没有真正的秘密。\"一颗子弹而已，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你这次动作太大，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胡岸斌叹了口气，\"上面虽然支持你，但也提醒要讲究方式方法。\"
\"方式方法？\"祁同伟冷笑，\"跟犯罪分子讲方式方法？老胡，你知道西局烂到什么程度了吗？有些警察比黑社会还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别忘了，你也是孤身一人在那边。\"
挂断电话，祁同伟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看似平静的表面下，不知隐藏着多少罪恶。他知道自己站在了风口浪尖，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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