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比武场的喧嚣能掀翻半座京城。当老忠揣着半张边角磨圆的江湖帖闯进\"脑洞百货大楼\"时，白若雪正往糖球上浇新熬的桂花糖稀。铜锅里的糖稀咕嘟冒泡，金红色的糖浆顺着竹筷流下，在阳光下拉出半透明的丝。老忠这一嗓子惊得她手一抖，糖稀溅在靛蓝围裙上，晕开几朵歪歪扭扭的花。
\"武林大会？\"白若雪舔了舔溅到指尖的糖稀，眯眼瞅着帖子上烫金的\"英雄帖\"，\"是卖大力丸的还是耍把式卖艺的？\"
\"都不是！\"老忠展开帖子，纸页泛黄得能看见纤维，\"是江湖各大门派聚会，要选新盟主呢！\"他指尖点着帖子角落的朱砂印，白胡子抖得像秋风中的芦苇，\"老奴当年在镇北王府，跟丐帮长老拜过把子，跟武当掌门喝过酒，还救过华山派的小弟子......\"
红缨凑过来看，腰间皮质腰包随着动作晃出清脆的铜铃声：\"认亲？老忠叔，您是想让他们买咱们的糖球吧？\"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老忠吹胡子瞪眼，却被白若雪突然拍掌的动作吓了一跳。
\"武林大会好啊！\"白若雪把糖稀勺子往锅沿一磕，金闪闪的糖浆划出弧线落回锅中，\"江湖人士体力好，肯定爱吃甜的！老忠叔，把咱们的'战神特供'辣糖球都装上，再备十斤炒花生碎！\"
老忠抱着糖球箱的手一僵：\"郡主，咱不是去认亲吗？\"
\"认亲哪有摆摊赚钱香？\"白若雪眨眼时，睫毛上还沾着粒糖霜，\"走！带你们去武林大会开'移动糖球摊'，让江湖豪杰们尝尝咱的'内力糖球'！\"
城西比武场果然人山人海。穿粗布短打的汉子腰佩锈刀，锦袍公子摇着玉骨折扇，甚至有老道拄着拂尘、尼姑挎着戒刀，满场都是\"久仰久仰\"和\"承让承让\"的吆喝。老忠抱着糖球箱跟在白若雪身后，看着她在比武场角落支起折叠木架，哭丧着脸扯住她衣角：\"郡主，您看那穿青衫的，是老奴当年救过的华山弟子，断过左臂的那个......\"
\"哦？\"白若雪往糖球上撒炒花生碎，花生粒蹦蹦跳跳滚到木架上，\"那正好，让他买十串，算老顾客打八折。\"
红缨已经扯开嗓子吆喝，飞镖囊在腰间晃得叮当作响：\"糖球！刚出锅的爆浆糖球！吃了能增加内力的糖球！比'大力金刚丸'还甜，比'玉女心经'还爽口！\"
一个络腮胡大汉扛着镔铁大刀路过，刀身反射的阳光差点晃瞎老忠：\"小姑娘，你这糖球能增加内力？\"
\"那当然！\"白若雪把串着三颗山楂的糖球递过去，糖丝拉得比大汉的刀穗还长，\"您看这糖丝拉的，比您的大刀还亮！咬一口，甜过初遇初恋，吃完能多劈十块石碑！\"
大汉震得胡子乱颤，哈哈大笑中掏出十文钱：\"有意思！给我来五串，边看比武边啃！\"
老忠看着大汉咬糖球时，糖霜沾了一嘴的满足样，突然觉得，这摆摊好像真比认亲有趣多了。他摸了摸怀里的江湖帖，悄悄往糖球箱底塞了塞。
正午的日头晒得比武场尘土飞扬，白若雪的糖球摊前却围得水泄不通，比中央擂台还热闹。
\"这位大侠，尝尝'丐帮长老同款'糖球？\"白若雪塞给一个穿百衲衣的老叫花，糖球上还沾着几粒芝麻，\"当年洪七公要是尝过，肯定不抢黄蓉的叫花鸡了！\"
老叫花眯眼咬了一口，突然把打狗棒往地上一戳：\"嗯！这甜味，比我上个月讨到的蜜饯还正！给我来十串，带回丐帮分，让弟子们知道什么叫'甜到心坎的绝世武功'！\"
\"女侠留步！\"红缨拉住一个腰悬长剑的绿衣姑娘，飞镖在指尖转出银圈，\"试试'峨眉仙子'专属糖球，里面包着桃花酱，美容养颜，吃了剑法更灵动，比'峨眉九阳功'还养人！\"
姑娘脸颊飞红，低头捏着剑穗：\"那...给我师兄们也带点吧，要五串。\"
陈先生戴着老花镜，算盘打得\"噼啪\"响，镜片上还沾着昨晚熬糖时溅的糖渍：\"郡主，照这架势，咱们今日能赚够买十车山楂的钱，再搭两袋糯米粉！\"
老忠彻底忘了认亲的事，忙着用荷叶打包糖球，白胡子上沾了片花生碎：\"那位拿拂尘的道长，您要'太极养生'糖球是吗？好嘞！里面有核桃碎，补脑子！\"
这时，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一个头戴紫金冠、腰围玉带的中年男人走来，身后跟着二十多个佩刀随从，排场比擂台上的比武者还大。白若雪捅了捅红缨：\"快看！那是不是武林盟主候选人？瞧这派头，比丞相公子还有钱！\"
男人走到摊位前，声如洪钟，震得糖球上的芝麻都在抖：\"本大侠听说这里有'增加内力'的糖球？可是真的？\"
白若雪立刻递上一串最大的，糖球上还插着根小彩旗：\"盟主大人（伪），您尝尝这'武林至尊'糖球！里面包着核桃、芝麻、花生，还有秘制辣酱，吃了力大无穷，比'降龙十八掌'还带劲！\"
男人嗷呜一口咬下半个，辣得额头冒汗却连连点头：\"好！比我练的'大力金刚掌'还够劲！给我来一百串，犒劳弟兄们！\"
围观群众瞬间炸锅：\"盟主候选人都来买了！我也要'武林至尊'糖球！给我来十串，吃了好去打擂台！\"
红缨忙得飞镖囊都快甩飞了，老忠笑得胡子都打了结，陈先生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飞，白若雪一边裹糖球一边喊：\"限购！每人最多五串！盟主同款供不应求！\"
南宫翎不知何时来了，墨袍玉带站在摊位后，与周围短打劲装的江湖人格格不入，像块突然掉进糖缸的寒冰。白若雪正忙得满头大汗，瞥见他时眼睛一亮，把一串刚裹好的糖球塞到他手里：\"战神大人，帮个忙，跟盟主候选人合个影，咱推出'盟主同款'！\"
南宫翎皱眉，指尖捏着糖球签，铠甲指节蹭到糖霜：\"本王是战神，不是卖糖的。\"
\"哎呀，就一次！\"白若雪推着他往前，围裙上的糖霜蹭到他墨袍下摆，\"您看这流水，合个影至少能多卖五百串！够买十车山楂了！\"
恰逢盟主候选人吃完糖球，抹着嘴上的糖霜，看见南宫翎时眼睛一亮，抱拳拱手：\"这位兄台气宇轩昂，腰悬佩剑（其实是装饰），可是隐世的武林高手？\"
南宫翎还没开口，白若雪抢着说：\"他是'糖葫芦战神'，专管糖球江湖的总瓢把子，一手'糖丝缠剑'绝技，能把糖球甩到三里外！\"
南宫翎：\"......\" 他看着盟主候选人崇拜的眼神，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那僵硬的笑容比铠甲还难掰。
\"咔嚓\"一声（陈先生用炭笔在账本上快速画下的声音），白若雪立刻举起画纸：\"看！盟主和'糖葫芦战神'同款糖球，限时抢购！错过今天，再等十年！\"
\"我要！给我来十串！盟主同款必须买，吃了能当武林盟主！\"
糖球瞬间脱销，白若雪数着铜板笑得合不拢嘴，铜钱在她掌心叮当作响：\"战神大人，您这带货能力，比我的嘴炮还厉害！下次武林大会请您当招牌！\"
南宫翎看着她沾着糖霜的鼻尖，低声说，声音被周围的喧闹吞没一半：\"赚这么多，够换本王了吗？\"
白若雪脸一红，赶紧低头装数钱，发丝垂下来挡住泛红的耳尖：\"还差十车糖葫芦呢，战神大人的身价可真贵。\"
夕阳西下时，武林大会的锣鼓渐渐稀疏，白若雪的\"脑洞糖球摊\"却赚得盆满钵满。老忠蹲在地上数铜板，把江湖帖忘到了九霄云外：\"郡主，咱下次武林大会还来！老奴算过了，比在朱雀大街赚得多！\"
红缨擦着汗，飞镖囊里塞满了铜板：\"是啊！江湖人真有钱，那个穿貂皮的女魔头，买了二十串呢！\"
陈先生推了推眼镜，账本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字：\"此乃'江湖经济'也！下次可推出'各门派专属糖球'，武当的太极造型，少林的素斋口味......\"
白若雪看着远处骑马的南宫翎，他正低头擦拭剑身，夕阳给墨袍镀上金边，竟有了几分烟火气。她跑过去，递上一串裹着厚厚糖霜的\"战神专属\"糖球，上面还插着根小旗写着\"天下第一甜\"：\"呐，给你，算今日的分红。\"
南宫翎接过，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辣味在舌尖化开。他看着白若雪亮晶晶的眼睛，突然问：\"下一次江湖大会，还来摆摊？\"
\"当然！\"白若雪挑眉，糖霜在她睫毛上闪着光，\"不过下次得让您当'糖葫芦大侠'，站摊位前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战神同款糖球，吃了能打十个！'\"
南宫翎无奈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铠甲指节轻轻敲了敲她额头：\"本王的俸禄，是不是该用糖球结了？一串糖球抵一两银子？\"
\"聪明！\"白若雪拍手，围裙兜里的铜板哗啦响，\"您欠我三百串了，战神大人，记得用糖球还债啊！\"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比武场的人渐渐散去，却有江湖传闻悄然兴起。有人说，今年武林大会最厉害的不是新盟主，而是那个卖糖球的郡主和她身边的\"糖葫芦战神\"，据说吃了他们的糖球，连三岁孩童都能打赢街头恶犬。
而属于他们的\"搞钱江湖\"，才刚刚开始。对脑洞清奇的白若雪来说，哪里有人流，哪里就是她的摆摊现场——即便是这刀光剑影的武林大会。至于那位冷面战神？反正他心甘情愿，从金戈铁马的战场走到香气四溢的糖球摊，从高冷的定北侯变成了\"糖葫芦夫君\"。这大概就是大靖朝最离谱，却也最甜蜜的江湖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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