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柱光芒再度暴涨，空间震荡加剧，考验正式开启。黑石地面裂开细密纹路，蓝光自裂缝中喷涌而出，如同血管被割破般汩汩流淌。王沐阳猛地拽住李欣烨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几乎在同一瞬，一道蓝色光弧从柱体表面激射而出，擦着他们的肩膀掠过，在墙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看来，考验已经开始。”赵远咬牙，手中兵刃紧握。
王沐阳眼神一冷，缓缓抬头，直视那根仍在发光的符文柱。他能感觉到，玉片在掌心微微震动，仿佛回应着某种召唤。
空间深处，低沉的“呼吸声”愈发清晰，像是某种沉睡已久的存在终于睁开了眼。
——
第一波冲击来得毫无征兆。
不是实体攻击，而是精神上的侵袭。一股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瞬间笼罩众人全身。王沐阳只觉脑中嗡鸣一声，眼前景象扭曲变形，耳边响起尖锐刺耳的嘶吼。
黄文杰踉跄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发颤：“不……不对劲……我看到了……”
“别看！”李欣烨猛然出声，声音带着一丝急促，“是幻象！闭上眼，守住心神！”
王沐阳咬牙运转灵力，额头渗出冷汗。他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些画面，而是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片。微弱的青光在掌心跳动，像是一盏灯，为他指引方向。
“赵远，稳住林冲！”他低喝道。
赵远闻言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扣住林冲的肩头，用力捏住他的穴位，强行让他清醒过来。林冲身体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而黄文杰仍站在原地，神情恍惚，额角青筋暴起，似乎正与什么做着激烈斗争。
“文杰！”王沐阳大步上前，伸手拍在他肩上。
黄文杰猛然回神，喘息粗重，额头布满冷汗：“我……我看到你死了。”
王沐阳怔了下，随即露出一抹苦笑：“那是假的。”
“我知道……可它太真实了。”黄文杰喃喃道，眼中仍残留着恐惧。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李欣烨语气冷静，目光却紧紧盯着符文柱，“这股力量在测试我们的心志。”
王沐阳点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腾的情绪。
“我们要分开应对。”他说，“一人专注抵抗幻象干扰，其余人寻找破解之法。”
“我去。”李欣烨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王沐阳看了她一眼，郑重地点头。
——
下一刻，王沐阳的意识被猛然拉入一片混沌之中。
黑暗无边，寒意彻骨。他站在一片虚无中，四下空旷，唯有一道身影立于前方。
那是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林冲的模样，满脸血污，双目圆睁，似在无声呐喊。紧接着，赵远倒在一旁，胸口插着一根断裂的长矛，鲜血染红了地板。
“你们全都死了……因为你的迟疑。”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仿佛来自深渊，“你注定失败。”
王沐阳心脏狂跳，手指攥紧成拳，指节泛白。他想冲过去查看同伴们的情况，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冻结，无法移动分毫。
“你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护不住，凭什么成为强者？”
那个声音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扎进他的脑海。
王沐阳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汗水滑落。他想要挣脱，却越是挣扎越感无力。
就在这时，脑海中浮现出桃花林的画面。
他记得那天，阳光透过花瓣洒落在肩头。他跪在桃花仙子面前，接受传承时的那一句话：
“真正的强者，不在于修为高低，而在于心中信念是否坚定。”
信念……
王沐阳眼神一震，猛然睁开双眼。
“我不会让任何人死。”他低声说道，声音不大，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话音落下，四周的黑暗开始崩塌，幻境碎裂成无数光点，消散在空中。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站在符文柱前，只是脸上已满是冷汗，呼吸沉重。
“你出来了？”李欣烨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王沐阳点头，目光重新落在符文柱上。
“这只是开始。”
——
另一边，李欣烨已经主动接触符文柱。
她的手掌刚一触碰柱体，便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体内。她没有抗拒，而是顺势闭上眼，任由那股力量引导。
下一瞬，她进入了一片纯白的空间。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一个人。
“这是……考验？”她轻声呢喃。
忽然，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说出你的答案。”
她皱眉，环顾四周：“答案？”
“你是谁？”
“你想做什么？”
“你害怕什么？”
三个问题接连抛出，没有时间思考，必须立刻回答。
“我是云裳门弟子，李欣烨。”
“我想守护同伴，追寻真相。”
“我不怕任何考验。”
她说完之后，空间微微一震，白色光影迅速褪去，她重新回到了现实。
符文柱表面浮现出一行模糊文字：
【智者先行，勇者继之】
她睁开眼，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它在筛选我们。”
王沐阳看着她，眼神复杂：“你通过了？”
“算是初步吧。”她点头，“它在测试我们的内心。”
王沐阳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抬手，再次将掌心贴在符文柱上。
“那就让我们看看，它到底要什么。”
随着他灵力注入，符文柱再次亮起，一道低沉的嗡鸣声响起，整个空间开始震动。
蓝光沿着地面脉络蔓延，最终汇聚在众人脚下。
紧接着，一道新的符文浮现半空，闪烁不定，仿佛在等待回应。
“你们准备好了吗？”王沐阳回头，目光扫过众人。
赵远紧了紧手中的刀，林冲点头示意，黄文杰虽脸色苍白，却也坚定地站稳脚步。
李欣烨轻轻一笑：“走吧。”
王沐阳深吸一口气，抬起脚，迈入那道符文之中。
光芒吞没他们的一瞬，空间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佛古老意志终于找到了它的试炼者。
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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