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模拟卷的笔尖划过纸面时，晚自习的铃声恰好撞碎窗外的暮色。星虎把碳素笔往笔袋里一丢，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教室格外清晰，前排的王一一立刻回过头，马尾辫扫过椅背上的校服外套：“最后一道解析几何用参数方程还是几何法？我算三次三个答案。”
“用极坐标更快。”星虎把草稿纸推过去，上面画着潦草的辅助线，“月末路说这题型高考大概率考，昨天给的错题集里有类似的。”
话音刚落，后门传来轻响。月末路背着双肩包站在光影里，白衬衫领口沾着点篮球场上的灰尘，手里攥着五罐冰镇可乐，罐身的水珠在地板上晕开小圈：“猜你们熬到现在肯定渴了，叶影呢？又去图书馆了？”
“刚走十分钟，说要找旧期刊。”月初十从堆积如山的书本后探出头，眼镜滑到鼻尖，“她上次说发现八九年的天文杂志里有星虎力量的记载，你们还记得吧？”
星虎指尖一顿。自从三个月前他体内的星虎力量突然失控，打碎了实验室的烧杯后，五个人就默契地分工寻找答案——叶影查文献，月末路负责体能训练压制力量，王一一整理数据，月初十推演理论，而他自己则试着掌控那股时而灼热时而冰冷的力量。此刻夕阳的余晖正落在草稿纸的“星虎力量波动曲线”上，红色笔迹像跳动的火焰。
王一一突然拍了下桌子：“对了，下周六毕业典礼结束，去老地方聚聚？”她的目光扫过四人，“毕竟之后可能要去不同城市了，月末路不是要去北京学体育吗？”
空气瞬间静了些。月初十推了推眼镜：“我爸妈想让我留本地，不过我报了南京的天文系。”
“我大概率留在本省，师范大学的物理系。”王一一低头抠着可乐罐的拉环，“以后说不定还能回来当老师，看你们谁有孩子送我班上。”
星虎没接话。他掌心贴着课桌，能感觉到微弱的力量在皮肤下流转，像藏着颗小太阳。上周体检时，医生说他的体质异于常人，建议报考有特殊研究中心的院校，北京的那所理工大学正好符合，但他还没跟任何人说。
“先别想志愿的事。”月末路拉开椅子坐下，把可乐往星虎面前推了推，“明天周末，去城郊的天文台怎么样？叶影说那里的观测设备能测到能量波动，说不定能找到控制方法。”
“我查过天气，明天晴空，适合观测。”月初十立刻拿出手机翻天气预报，“而且天文台附近有家烧烤摊，上次听叶影说味道超赞。”
王一一眼睛亮起来：“那得带点冰镇西瓜！我家冰箱里正好有一个，明天我提前切好装保温盒。”
喧闹声里，星虎忽然笑了。这五个性格迥异的人，原本只是同级不同班的陌生人，却因为他失控的星虎力量成了最默契的伙伴。月末路永远是行动派，叶影总在默默收集信息，王一一擅长把混乱的线索理清楚，月初十则能从最冷门的资料里找到突破口，而他自己，在他们的帮助下渐渐不再害怕体内的力量。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自行车后座，王一一抱着保温盒坐在星虎身后，碎发蹭过他的后背：“你说叶影会不会又带一堆书？上次去实验室她背了三本书，差点没赶上公交。”
“说不定还带了笔记本电脑。”星虎踩着踏板上坡，“月初十昨晚发消息说，他整理了近十年的星象记录，要和观测数据对比。”
天文台坐落在山顶，红砖墙爬满爬山虎。叶影已经在门口等了，白色连衣裙沾着草叶，怀里抱着本泛黄的《天文观测年鉴》：“我早到了半小时，发现这里的老望远镜能连接电脑，等下可以实时记录能量曲线。”
月末路扛着烧烤架跟在后面，喘着气喊：“亏你们能找到这么偏的地方，我骑了四十分钟才到。”
五个人熟门熟路地找到观测台，月初十立刻连接设备，屏幕上很快出现跳动的绿色波形。星虎按照月末路教的方法调整呼吸，掌心慢慢浮现淡金色的光晕，屏幕上的波形瞬间变得平稳。
“有效果！”王一一激动地拍了下手，“月初十，快把刚才的数据存下来，和昨天的对比看看。”
叶影忽然指着望远镜：“你们看，木星旁边的那颗小行星，资料里说它每十八年接近地球一次，上次经过正好是星虎出生那年。”
星虎凑过去看，望远镜里的光点在黑色幕布上闪烁，像遥远的约定。月末路递过来一串刚烤好的肉串：“说不定你的力量和它有关，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去天文台工作，专门研究这个。”
“那得等我们毕业才行。”月初十推了推眼镜，“不过不管去哪个城市，我们都可以线上同步研究。”
夕阳西下时，五个人坐在天文台的屋顶上吃西瓜。红色的汁水顺着指尖滴落，王一一突然拿出手机：“来拍张合照吧，以后想对方了就看看。”
镜头里，星虎掌心的淡金色光晕刚好闪过，月末路比着剪刀手，叶影抱着书笑，月初十扶着眼镜，王一一举着西瓜递到镜头前。按下快门的瞬间，晚风吹过，带着夏天独有的燥热与温柔。
“对了，”星虎突然开口，“我报了北京的理工大学，那里有能量研究中心。”
王一一愣了下，随即笑起来：“正好，我表姐在那边当老师，以后去看你蹭饭。”
“我可以线上帮你分析数据。”月初十晃了晃手机，“远程同步没问题。”
叶影把那本《天文观测年鉴》递给星虎：“里面夹了天文台的联系方式，以后有新发现随时说。”
月末路捶了下他的肩膀：“到了北京也得练体能，别让力量失控，放假回来我检查。”
星虎把书抱在怀里，能感觉到书页上残留的阳光温度。远处城市的灯火渐渐亮起，像撒在地上的星星。他忽然明白，所谓星虎力量，从来不止是他体内的那股能量，更是这四个伙伴不离不弃的陪伴，是这个夏天里，他们共同许下的、跨越距离的约定。
晚风掠过屋顶，带着远处的蝉鸣与欢笑。五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红砖墙上叠成温暖的形状，像一枚印在青春末尾的，永不褪色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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