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想到手上的老毛病，他就觉得憋屈。
如果不是因受伤失去了前程，他也绝不会从悲伤中沉沦至今。
那些美好的梦想，似乎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泡影。
城东街道井然有序。
两侧的店铺琳琅满目，热闹的人群穿梭其间。
秦锦睿一步一步地走在这条熟悉的街道上，心中却五味杂陈。
他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但现在却又踏上了这条老路。
抬头看着气派的大门和门口的一对石狮子。
这里是尹府。
高大的门楼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秦锦睿心中的感慨无以言表。
但他知道，这扇门是他唯一的希望。
“麻烦通报一下尹大人，旧友来访。”
秦锦睿的声音低沉，他拿出一块木牌交给小厮。
那块木牌是他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一直保留的唯一回忆，上面刻着他们的誓言。
小厮打量了一下，“等着吧。”
他接过木牌，瞥了一眼，然后转身进去了。
尽管态度冷淡，但秦锦睿还是耐心地等待着。
他知道，这次相见或许会改变很多。
没过多久，出来接人的不是那个小厮，而是尹煊。
尹煊急匆匆地走过来，手里拿着那块木牌。
“秦大哥！”
他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看到这块木牌，尹煊很高兴。
当年秦锦睿亲手雕刻的三兄弟结拜证物，象征着他们永远是好兄弟。
那段共同度过的时光，如今依然历历在目。
后来经历了种种事情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秦锦睿拄着拐杖，穿着灰色粗布衣服，身体消瘦，看起来很狼狈。
与尹煊的热情不同，他只感到难为情。
那种无力感和落寞感深深地刻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了心疼。
以前他曾幻想有一天会成为武状元。
在朝廷当武官出人头地。
那些热血沸腾的日子，那些挥汗如雨的训练，如今看来都成了虚幻的梦。
结果辛苦多年，最后却什么都没有。
尹煊见秦锦睿瘸了一条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怎么了？”
随后又追问道：“谁做的？”
秦锦睿勉强笑笑。
“进去说吧。”
他不想在这里继续说这些伤心的事。
尹煊点了点头，领着秦锦睿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景色宜人。
绿树成荫，花香四溢。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但秦锦睿的心情却难以平静。
他跟随尹煊，步履蹒跚地走进了这个陌生熟悉的地方。
听完秦锦睿的经历后，尹煊的脸色大变。
“在天子脚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现在就带人去端了那个赌坊。”
“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秦锦睿急忙拦住冲动的尹煊，平静地解释道。
尹煊一时愣住了，看着面前这位昔日意气风发的老友，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秦大哥，到底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告诉我吧。”
他诚恳地说道。
想起过去，秦锦睿在他们当中剑术最精湛。
不仅自己武艺高强，还乐于助人。
因此大家都尊称他为大哥。
这样一个仗义疏财、直爽率真的人，竟然会落到如此田地，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新科状元乔羽书，你知道吗？”
秦锦睿突然开口询问，目光投向尹煊。
尹煊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乔羽书时的情景。
那是在去秦家寻找秦锦睿的时候。
当时听说那位乔公子是秦锦睿母亲为自家妹妹挑选的对象之一。
如今听闻此人已经金榜题名成为新一届的状元郎。
自己却还没有机会向其表达祝贺之意。
秦锦睿黑着脸，眉头紧锁。
“他欺负我妹妹，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要你帮我出口气！”
“每年琼林宴后都有一场马球比赛，这种见异思迁的人，我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秦锦睿捏紧了拳头。
他一定要让那个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手上的伤竟然是因为他？”
这是尹煊第一次听秦锦睿说起受伤的原因。
“好，我一定帮你把这口恶气出了。”
尹煊的声音中带着决心。
他握紧了秦锦睿的手，表示支持。
秦锦睿突然苦笑了一声，显得有些无奈。
“多年没见，一见面就麻烦你这么大忙，真不好意思。”
他叹了口气，心里满是对尹煊的感激。
“当大哥的，真是惭愧。”
秦锦睿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尹煊连忙说道：“秦大哥早该来找我帮忙才是。”
这样的话，他也能搭把手。
当初皇上很看好秦大哥。
如果没有发生那种事情，说不定秦大哥早就是将军了。
最近这几年，，他也打听过，知道秦锦睿过得不好。
难得秦锦睿亲自上门来找他，他必须全力以赴。
尹煊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帮到秦锦睿。
秦锦睿摆了摆手。
“别提过去的事了。”
“当年要是家里没给我妹妹选好夫婿，我一定让你做妹夫，可惜了。”
秦锦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遗憾。
他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命运却开了一个玩笑。
“即使现在我妹妹和那个薄情寡义的人断了，也高攀不上你尹家了。”
“秦大哥妹妹，也就是我尹煊的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尹煊的话让秦锦睿心头一暖。
他知道，尹煊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秦锦睿心中感动，“多谢。”
自己没本事，只能求人，希望多关照醒黛一些。
这一刻，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
上京城东南的一条巷子，热闹非凡。
人群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醒黛雇了一辆马车，坐在车中。
马车里的木板硬邦邦的，也没有垫子。
狭窄的巷子路颠簸不堪，坐得很不舒服。
她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看，没有什么变化。
周围依旧是那些熟悉的破旧房屋和杂乱无章的小摊贩。
巷子里的人来来往往。
但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车夫问：“姑娘，你在这东南巷里想买什么？”
这巷子里大多数都是靠护城河下游发财的小商贩。
除了买东西还能干什么呢？
醒黛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个问题，觉得有些可笑。
“姑娘，到了。”
车夫在外面喊了一声。
醒黛拿出面纱戴好。
然后下车后从腰间的小袋子里掏出些碎银递给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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