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出热闹的主街,往南面而去。
缓慢行驶的马车上,凤予洛杵着脑袋闭眼小憩,谌月摇扇子的频率放缓。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马车突然轻晃了一下,凤予洛睁开眼。
谌月忙收起折扇起身换位子,坐到凤予洛身旁。
“王爷,车轮不小心压到块石头。”赶车的林七抬手在车厢上敲了两下道。
凤予洛听后面色一沉,“人数可能比你们预想的要多。”
谌月握住凤予洛的手,“放心,太子也暗中派了人。”
林七驾着马车又走了会,欲抄近路的马车刚行进一巷子,便有人拿着剑围了上来,烈日下零星的行人急忙逃散开来。
凤予洛伸手按下车座旁的暗扣,从暗槽里抽出一柄利剑,“给。”
“你的佩剑在马车上?”谌月看着塞到手中的青落剑道。
他说怎么书房和卧房里都没再见过这把剑,竟藏在马车上。
“换府邸之后就扔去库房了,前几日才让管家放到平时要用的车里。”凤予洛抿了抿唇道。
没了内力拿着太费劲,没砍几个人手就会没劲。
凤予洛说着又从里面抽出一柄一直放于马车内的软剑,“下车吧,不见到真容他们不会动手。”
林七抽出腰间的软剑,跳下车。
谌月掀开竹帘,凤予洛缓步走下,扫了眼穿着粗布衣的几人,冷声道:“就这么几个人,怕是取不走本王的性命。”
“半步内。”谌月走到凤予洛身旁轻声道。
“嗯,不会给你拖后腿。”凤予洛回了他一个极浅的笑容。
“杀!”突然一个黑影从一房顶跃下。
凤予洛冷眼看着向自己袭来的人,抬手用挡住刺过来的剑。
长时间没用剑,握住剑柄的手微微一颤,谌月趁机一剑刺穿其胸膛。
林七也已经同人交起手来,三人迅速将近十名人斩杀于剑下。
四周藏匿的人在他们倒下后便一拥而上,近二十人向三人袭来的瞬间,木沉带着十名暗卫从一阁楼跃下。
“走吧。”谌月伸手揽住离自己半步远的凤予洛道。
凤予洛点点头,谌月脚尖点跃身而起地踏着摊贩的棚子,带人跃上房顶离开。
木沉和林七拦下欲追上去的几人,半刻钟的功夫,两人便带着暗卫将这群刺客全部斩杀。
林七在尸体衣服上擦了擦剑,向木沉点点头后驾着马车离开。
木沉擦着剑扫了眼地上的尸体,让人快速把尸体和巷子清理干净。
谌月带着凤予洛到一座亭子里才将人放下,“手如何?”
“本王没那么柔弱。”凤予洛坐到石凳上笑道。
谌月将手中的佩剑往桌上一放,坐在凤予洛身边将其手中紧握的软剑夺走。
凤予洛见谌月拉过他握剑的手,看到他轻颤着的手指和手腕,抬眸扫了他一眼轻呵一声。
“……”见谌月垂眸给他按揉手腕,凤予洛动了动手指,淡笑道。
“只是太久没动手,一时不适应才这样,缓缓就好。”
“嗯。”谌月听见皱了皱眉。
想到自己在万光寺醒来,住持说他是因某种药导致经脉阻塞才提不起内力的话。
“你当时在南边受伤没人配制出解药?”
凤予洛顿了顿,“五日内必须服用解药,当时军中药材不足。”
寻到药材时五日已过,内力已经散了,是他自己上的战场,他不后悔。
“无事,以后不是有你护着我?”凤予洛笑道。
“嗯。”谌月沉默片刻轻声应道。
远处河面上有几叶扁舟游荡着,离岸边较近的水域有着大片荷花,绿色的荷叶在微风中摇曳。
凤予洛侧眸看去,没想到谌月真带他来了河畔,他只是说说没真想游船,他单纯不想晚间出来。
未时刚过,林七驾车而至。
谌月让林七去租一小型画舫,凤予洛忙开口道,“我就说说,画舫也太招摇了。”
“所以才让林七去租,不是去坐你的那条画舫。”谌月将凤予洛的手放下道。
“这日头多晒,你看河面上的乌篷船都没多少。”凤予洛看向远处的河面认真道。
“任务完成了,国师大人就让我回去吧。”
说着凤予洛用脚轻轻踢了踢谌月的脚尖,“我比较想回去补个午觉。”
“……”
站在一旁的林七,看了看两位主子又忙垂下头去。
国师今日傍晚想带王爷出门,一是引那些为闲王而来探子和刺客动手,二是想带王爷出府走走。
王爷快四个月没出门了,虽然去了趟万光寺,但那十多日也只在院子里待着。
回城前摘了一次桃,国师怕王爷待久了觉得闷。
“洛儿,你是不是在府里待太久,变懒了?”谌月无奈道。
“单纯想睡午觉,不可以吗?”凤予洛眨了眨眼道。
“真就这么回去了?”
思虑片刻,凤予洛最后还是让林七去租了条乌篷船,出都出来了,午觉在哪睡不是睡。
船没走太远,就在近处的水域飘荡着,凤予洛伸手摘了朵白色的荷花扔进谌月怀里。
“国师大人,这不是已经上船了吗,别不高兴。”凤予洛笑道。
清风拂过,带着一丝清凉,荷花丛中吹过的风是比在亭子里舒适些。
谌月拿起怀中的荷花,“为什么选择乌篷船?”
凤予洛狡黠一笑,“说不定本王想再看一次国师落水呢?”
“……”谌月抬眸,“难道你当时是故意的?”
凤予洛连忙解释,“不,那真是意外,我当时站起来不小心绊到自己的脚。”
撞到谌月的他一屁股坐在回船板上时,忙伸手去抓谌月,最后只扯下了谌月的几缕头发和玉簪。
“真不是故意的。”凤予洛伸手推了推谌月的胳膊,笑道:“你当时以为我故意的?”
“我好端端站起身,本想转身扶你下船,谁知你一头撞向我后背。”谌月挑眉道,好在最后落水的是他。
凤予洛笑了笑,盯着手拿荷花的谌月,“谌月,我再你道声,对不起。”
“当时已经说过了。”谌月扫他一眼道,过去几年了再次道什么歉。
凤予洛看向河面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笑意,他突然不困了。
随后两人一起讨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谌月一边说一边给他剥核桃吃。
又聊了聊昨日北疆来的信件,蔺将军身为主将假装夜袭敌营,引敌军进入他们的埋伏圈,灭了其中一支队伍半数以上的人马。
两日后的傍晚。
凤予洛带着谌月坐在墙头,谌月手里端着一盘桂花糕,凤予洛拿了一块慢慢吃着。
他喜欢吃桂花乳糖,更喜欢吃桂花软糕,三王叔不在之后就不常吃了,也就今日会特意让人准备一份。
绯红的霞光照在槐树上,白色槐花似被笼上一层淡淡的粉色,风里带着淡雅的清香,又夹着一丝丝甜气。
吃着桂花糕的凤予洛,轻轻将头靠在谌月的肩头,看着依旧空荡却不荒芜的院子。
“成亲后,冬季住王府吧。”冬季他府里供暖比国师府好。
春季可以在国师府钓钓鱼,作画什么的。
夏季可以去万光寺后山的院子小住,也可以去别庄避暑。
秋天天气凉爽,可以四处溜达溜达。
等余昔做了国师,他就拐着人去各地游历。
“少吃些,晚上容易积食。”谌月垂眸看了眼又拿糕点的人轻声道。
“最后一块。”凤予洛淡笑道。
七月下旬。
天气热得厉害,凤予洛更不想动弹了,只想待在屋里。
都城里藏了三四年的探子刺客大部分已经清理,少部分欲等北疆战事结束再进行最后清除。
林一终于从轻云酒楼重回王府,回去当天,凤予洛愣是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看了好一会。
直到谌月开口让人下去,凤予洛才道:“谌月,我的贴身侍卫怎么黑了那么多!”
他只是让人去帮忙,没让人去挖矿!
“回来前,他出了十来日的外勤。”谌月轻咳一声道,是太子安排的,不关他的事。
“……”行吧,夏天的日头是挺晒人。
八月初五。
北疆的战报传来,蔺将军同风军师大获全胜,在回城途中有敌军主将的一小队人马埋伏,蔺将军受伤中毒。
又过几日,收到二皇子的信件,蔺将军的毒已解。
蔺将军醒来后只记得余昔是国师继承人,不记得自己救过余昔,也不记得余昔曾在将军府住过。
如今伤已大好,最迟八月十三便启程回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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