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如注，漆黑的天空被闪电一次次劈开，照亮齐文翰染血的身影。他的呼吸粗重，肺部像是被火焰灼烧，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剧痛。身后的废墟中，三道身影如鬼魅般紧追不舍——肖龙的雷霆、石鑫的精神冲击、贾仁的金属丝线，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封锁他的退路。
“【影蛇】·【暗蚀】！”
齐文翰猛地转身，五指张开，暗元素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条漆黑的巨蟒，张开獠牙扑向追兵。肖龙冷哼一声，右拳缠绕着刺目的雷光，一拳轰出！
“【雷枢】！”
雷霆与暗影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冲击波将周围的建筑残骸瞬间掀飞。齐文翰借势后撤，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在雨幕中急速穿梭。
石鑫的双眼泛起紫光，精神力如潮水般扩散。
“【摄魂】·【枷锁】！”
齐文翰的脑海骤然刺痛，眼前景象一阵扭曲，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的意识。他咬破舌尖，剧痛让他勉强清醒，但脚步已经踉跄。
“行了文翰，别跑了。”贾仁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温和却冰冷，“你逃不掉的。”
齐文翰没有回答，只是猛地抬手，暗影如刀刃般斩向石鑫。石鑫侧身闪避，但这一击只是虚招——齐文翰真正的目标是地面！
“【暗渊】！”
他的手掌重重拍向地面，暗元素瞬间侵蚀方圆十米内的所有阴影，地面如同沼泽般塌陷，肖龙和石鑫的身形一滞，被迫减缓速度。
贾仁眯起眼睛，手指轻抬，数十根金属丝线从袖口射出，如毒蛇般缠绕向齐文翰的双腿。
“【千丝缚】！”
齐文翰猛地跃起，暗影在他脚下凝聚成平台，让他短暂滞空。他不敢恋战，转身继续奔逃。
治安局的人应该能收到消息，自己必须继续拖下去！
雨水模糊了视线，齐文翰的伤口不断渗血，但他的步伐丝毫不停。奇怪的是，肖龙三人的追击虽然凶猛，却始终没有真正下死手。
——他们在逼他去某个地方。
这个念头在齐文翰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已经没有选择。前方是一处废弃工业区，破败的厂房在雨夜中如同巨兽的骨架，阴森可怖。
“轰——！”
一道雷霆劈在他身侧，碎石飞溅。肖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文翰！停下！”
齐文翰充耳不闻，纵身跃入工厂内部。
厂房内，黑暗如潮水般吞噬一切。齐文翰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内回荡，他背靠一根锈蚀的钢柱，迅速调整呼吸。
“哒、哒、哒……”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不紧不慢。
贾仁的身影缓缓浮现，他站在光与阴的交界处，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仿佛他们还是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
“跑够了吗？”贾仁轻声问道。
齐文翰的瞳孔收缩，他终于明白了——他们不是杀不了他，而是故意把他赶到这里。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嘶哑地问道。
......
齐文翰站在昏暗的光线里，呼吸沉重，身上的伤口仍在渗血，可此刻，所有的疼痛都被一种更深、更冷的恐惧所覆盖。
贾仁的笑容依旧温和，仿佛只是在和老友叙旧，而非将他逼入绝境。
\"你输了，文翰。\"贾仁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剜进他的心脏，\"从你按照我们给你的路线逃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
齐文翰的指尖微微颤抖，暗元素在体内躁动，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他死死盯着贾仁，试图从那张熟悉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可对方的神情太过坦然，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我已经下令，让你和程墨所管辖分区的暗线全部隐蔽。\"贾仁继续说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虽然从目前传来的消息看，还是有不少人落网了……不过没关系，局子里有我们的人，他们会帮忙的。\"
肖龙和石鑫也缓缓走近，三人呈三角之势将齐文翰围在中央。他们的眼神复杂——有惋惜，有冷漠，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怀念。毕竟，曾经的四个人，算是黑帮最初的缔造者了，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文翰，你的能力很强，战斗素养也高。\"肖龙开口，声音低沉，\"强行杀你，代价太大，而且……\"他顿了顿，\"我们不想走到那一步。\"
肖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似乎有些悲伤，外面，钟声响起。
石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能操控精神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齐文翰的喉咙发紧，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可就在这时，贾仁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他浑身发冷。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贾仁的语气轻松得近乎残忍，\"你的女儿，你的妻子……现在正和王郎奕在一起呢，他们打算调查boss呢。\"
什么？！
齐文翰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齐星璃的笑容，妻子温柔的眼神，以及……那个似乎要拐跑自己女孩的炸呼呼小子。
\"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难道……\"
贾仁摊了摊手，笑容依旧：\"其实是个乌龙。当初我偶然发现你在给齐星璃送礼物，就顺手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了你的真实身份。\"他顿了顿，\"不过那时候，我很高兴你失忆了，所以什么都没说。\"
\"可惜，你还是想起来了。\"贾仁叹了口气，像是真的在惋惜，\"所以现在……只能这样了。\"
他抬手，指向工厂顶楼的方向：\"那里是她们的秘密基地，挺不错的地方的，很有眼光，放心行了，我在上面布置了静音装置，她们听不到下面的动静。\"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齐文翰脸上，语气轻柔，\"所以，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
齐文翰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投降，或者……让她们死？
他太了解贾仁了。这个男人从不说空话，他的每一个字都是精心计算的砝码，足以压垮任何人的意志。
齐文翰缓缓抬头，目光扫过三人的脸——肖龙的沉默，石鑫的复杂，贾仁的微笑。他们曾是战友，是兄弟，而现在……他们用最残忍的方式，逼他做出选择。
\"你们……\"他的声音低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真的会放过她们？\"
贾仁的笑容加深了：\"当然，我们三个人的信誉，你应该清楚。\"
齐文翰闭上了眼睛。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齐星璃的脸——她抱着新书包时惊喜的表情，她在学校里认真听课的样子，她站在窗前望着雨夜时，那抹无意识的泪水。
还有他的妻子……那个他曾经发誓要保护的女人，如今却成了敌人手中的筹码。
——他还有选择吗？
一滴雨水从顶棚的缝隙落下，砸在他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他缓缓抬起双手，暗元素彻底消散，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我投降。\"
三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是耗尽了全部的生命。
贾仁的笑容终于变得真实了一些。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齐文翰的肩膀，仿佛在安慰一个迷途知返的旧友。
\"欢迎回来，文翰。\"
贾仁用力一掏，跟他说了点心里话。
\"再见，文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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