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婳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笑了：“有意思。”
她凑近白鹭耳边，声音轻柔如毒蛇吐信，“那你知道克里斯临死前对我说了什么吗？”
白鹭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他说......”
柳婳的红唇勾起残忍的弧度，“白鹭会替我报仇的。”
枪口抵上白鹭额头的瞬间，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柳婳的红唇在冷光下如同染血，食指轻搭在扳机上。
她看着白鹭骤然收缩的瞳孔，轻笑一声：“你是克里斯的人，想替他报仇？”
枪管顺着白鹭的鼻梁缓缓下滑，“还用我对付他的方式对付我？”
白鹭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却仍强装镇定：“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柳婳突然用枪托狠狠砸向白鹭的太阳穴。
白鹭闷哼一声跌坐在地，一缕鲜血顺着额角流下。
柳婳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的催眠术学艺不精，非但没让我忘记克里斯，反而让我更清楚地记得——”
她蹲下身，枪口重新抵住白鹭眉心，“我是怎样一步一步夺权的。”
白鹭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她很清楚，当柳婳用这种轻柔语气说话时，就是杀意最盛的时刻。
跑不掉了......她绝望地想。
“我是克里斯亲手带大的。”
白鹭突然笑了，笑容扭曲，“他告诉我，一个杀手不能拥有任何感情。”
她的眼神变得怨毒，“他拥有感情了，所以他被你杀死了。我想替他报仇......”
“不。”
柳婳打断她，枪口微微下移，对准她左胸口，“你不是想替他报仇，你是想走我的路，取代我成为新的组织首领，对吗？”
白鹭的瞳孔剧烈收缩。
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一切。
柳婳轻叹一声，声音几近温柔：“可惜啊，从你故意放薄斯聿进组织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失败了。”
白鹭最后的记忆是柳婳扣动扳机的手指。
子弹穿过眉心的瞬间，她脑中植入的微型芯片爆裂，溅出一小簇蓝色火花。
“处理干净。”
柳婳收起枪，对门口呆立的护卫说道。
她转身走向窗边，右眼突然一阵刺痛，紧接着视野开始模糊。
又来了......她暗自咬牙。
自从五年前那场谋反，她脑中残留的芯片碎片就时不时作祟，严重时会导致短暂性失明。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柳婳迅速调整表情，在视野完全黑暗前坐进扶手椅中。
“首领！”
青黛的声音带着刚被救治的沙哑，“白鹭她——”
“死了。”
柳婳平静地说，“通知后勤部，她的工作由你暂时接管。”
青黛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注意到柳婳异常涣散的目光：“您的眼睛......”
“没事。”
柳婳摆摆手，“去忙你的。”
青黛欲言又止，最终低头退出。
门关上的瞬间，柳婳的肩膀微微垮下。
黑暗中，她摸索着抽屉里的止痛药，却碰翻了水杯。
玻璃碎裂的声音引来门外守卫：“首领？”
“滚出去。”柳婳冷声道。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强大如暗羽首领，此刻却连一杯水都拿不稳。
脚步声远去后，她缓缓蹲下身，指尖刚触到玻璃碎片，就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别动。”
薄斯聿的声音近在咫尺，“会划伤手。”
柳婳浑身一僵：“你怎么进来的？”
“黎尧引开了守卫。”
薄斯聿动作轻柔地将她扶回座位，随后熟练地收拾碎片、倒水、取药，仿佛对这里了如指掌。
柳婳听着他的动静，眉头紧锁：“你好像很熟悉我的办公室。”
薄斯聿将药片和水杯递到她手中：“之前，我办公室的摆设就是按照你的喜好来改的。”
他的指尖在她掌心短暂停留，“记得吗？你总是跟着我去公司工作，还霸道的占领我的办公室，嫌我的办公室装修是布局不好。”
柳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又是这些似曾相识的记忆碎片......她摸索着吞下药片，拒绝承认心底泛起的那丝异样温暖。
“你的眼睛......”
薄斯聿的声音突然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多久能恢复？”
“两小时。”柳婳下意识回答，随即懊恼自己的坦诚。
薄斯聿轻笑一声，突然将她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柳婳厉声喝道，双手却本能地环住他的脖子。
“休息室在哪？”
薄斯聿对她的挣扎置若罔闻，“以前是左边第五扇门，现在改位置了吗？”
柳婳的心脏漏跳一拍。
他怎么会知道......没等她回答，薄斯聿已经准确无误地踢开左侧第五扇门，将她放在一张柔软的长沙发上。
“你......”
“嘘。”
薄斯聿的指尖轻按在她唇上，“睡一觉就好了。我守着。”
这该死的熟悉感......柳婳在黑暗中咬牙。
她应该立刻叫人把这个放肆的男人扔出去，可身体却背叛意志，慢慢放松下来。
门外突然传来争执声。
“青黛大人，您不能进去！”
黎尧的声音夸张地拔高，“首领正在和boss进行深入交流呢！”
“滚开！”青黛的怒吼伴随着推搡声。
柳婳下意识要起身，却被薄斯聿轻轻按回：“交给我。”
他走向门口，声音瞬间切换成虚弱模式：“青黛大人......首领刚睡下......她头疼发作，我只是......”
“只是什么？”青黛的声音充满敌意。
“只是在给她按摩太阳穴。”
薄斯聿的语气无辜又委屈，“您要是不信，可以进来看看......只是首领好不容易才睡着......”
门外沉默了几秒。
“我待会儿再来。”青黛最终妥协，脚步声渐渐远去。
薄斯聿关上门，转身时正对上柳婳望向他的方向。
即使知道她看不见，那目光依然让他后背一凉。
“按摩太阳穴？”
柳婳冷笑，“编得挺快。”
薄斯聿走回她身边坐下：“没办法，你这个小迷妹太难缠了。”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认真，“婳婳，白鹭今天说的催眠......你记得多少？”
柳婳沉默片刻：“只记得克里斯的部分。”
她没说的是，每次试图回忆那空缺的一年，头痛就会加剧到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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