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砂金距离一个小摊还有几米远时，脑中的剧痛突然加剧，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刺。踉跄着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撑住地面。
“还记得我说的吗？你们茨冈尼亚人就适合待在窨井盖下边......”一个清脆的童声在右侧响起，花火化作小女孩模样，歪头看着他。
“瞧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闻闻这里、嗅嗅那里——”忽然身形一晃，变回原本的模样，双手叉腰看着砂金。“——「死亡」的血腥味儿就那么勾人吗，小孔雀？”
砂金站起身来道。“哼...是你呀。我早该猜到，知更鸟死后，出现在电视上的「替身」就是你吧，假面愚者。”
花火走到砂金面前，绕着他转了半圈。“听说你被家族下了降头？哎，明明给了你那么直接的提示...「去找个哑巴做朋友」，听听，就这么简单一句话......”
“结果呢？你搞砸了不说，还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花火啧啧两声，“让你和哑巴交朋友，没让你身先士卒成为哑巴啊，真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意。”
砂金的眼神骤然锐利。“...你什么意思？”
“你比我更清楚呀。是谁眼巴巴看着唱不出歌儿的鸟儿横死在面前？当然是你啦，小孔雀～”
“我现在问你...什么叫「成为哑巴」？”砂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哈哈哈哈...明知故问。”花火大笑了起来道。“因为你也快要和她一样，永远说不出话了呗。”
砂金闭上眼睛，强压下翻腾的气血，不再说话。
花火却不肯罢休，继续道。“不过嘛，这在我看来倒不失为好事一桩，因为......”
“因为我快要触及「真相」了，对么？”砂金打断花火。
花火挑眉。“...哦？”
“愚者，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拎着这么个破袋子，满大街分发廉价珠宝？”
砂金解释道。“这都是做给你看的。我越是狼狈不堪，就越有可能把你钓出来...等你好久了，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不奖励我一个回答么？”
“我有什么理由帮你？”花火抱臂反问。
“你不是希望匹诺康尼天下大乱么？我能办到。”砂金直视着她，“只需求证一件事：那个时候，你让我去找的「哑巴」......”
“...真的是指「知更鸟」么？”
花火沉默片刻，嗤笑一声。“哼...如果我说「不」呢？”
砂金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竟露出一丝释然的笑。“谢谢。这个字，头一回听着这么亲切。”
砂金自己的推测得到了印证。花火口中的「哑巴」并非知更鸟，这意味着另有其人——而那人，或许正是揭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花火脸上的戏谑淡了些。“可以啊，是我低估你了。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告诉你吧——「哑巴」，符合这个定义的人，原先一共有两个。但知更鸟已经死了，而另一个...「她」还在匹诺康尼，但你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愚者，现在我能完全确信，我从一开始就走在了正确的方向上，从未偏移。”砂金肯定的说道。
“我手里只缺两样东西了：第一，真相背后的意义；第二，揭露它的方法。”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又到了我最爱的死鸭子嘴硬环节——你这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嘛？”花火笑得前仰后合。
“不不，我已经通过种种迹象证明了它确实存在，这就够了。”砂金看了眼手表，“至于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十七...不，十六个系统时足够我搞定一切。”
“哦，十六个系统时啊，真的足够么？”花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让我再给你添把火吧。”
花火掏出一个红底紫纹的方形基座，顶面凸起圆形结构，覆着花瓣状的白色装饰，递了过去。“喏，给你。”
“这是我珍藏的「相互保证毁灭」按钮，我自己也有个一模一样的。”花火解释道，“只要我们中有一人按一下它，对方就会立刻和整个匹诺康尼一起炸上天。”
“如果你真想要公司入主匹诺康尼，想到实在受不了...那炸翻牌桌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大不了从头来过嘛！公司擅长的就是这个，对吧？”
“等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按下它吧。当然你也可以联系我，就当是我的「临终关怀」！”
砂金接过按钮掂了掂，挑眉道。“这么危险啊...我猜家族根本没把你的话当真吧？要不你是怎么把它夹带进来的？”
“你只要知道我有这个本事就行。”花火耸耸肩。
“恐怕我得拒绝你的提议了，谁知道你这小玩具到底有没有用？顺便，我也不打算去找你口中的「另一位哑巴朋友」，但我很乐于听到这人还在匹诺康尼。”
“剩下的我自己会办成：我会给家族的垮台准备一场伟大的揭幕表演。等到了最高潮，高墙将崩塌、人们将惊醒，不能说话的人也将重新开口——”
“——等到了那个时候，就请你按下按钮，放个大烟花为我助兴吧。回见，愚者。”说完，砂金不再停留，径直朝前走去。
“哈哈哈哈哈...到了这份上还有心思大放厥词，”花火看着砂金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不过，一言为定啦。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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