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运是我们，也是所有埃维金人最宝贵的财富......」”
“「——两天时间，活着出来，证明你的本事货真价实。」”
“「财富、地位，权利...公司会给你想要和不想要的一切。」”
“「而我们，将在下一次『卡卡瓦』的极光下重逢。」”
熟悉的声音还在黑色海洋上空回荡，一道身影已缓缓出现在砂金面前，黄泉拦住了他通往黑洞的去路。
“很遗憾，这里不是你期待的地方。”黄泉的声音平静无波。
砂金望着眼前无边的黑问道。“「虚无」...是么？”
“或许在你看来，我是位隐藏身份的「令使」。”黄泉微微垂眸。
“但沉绵无相者从不鄙视任何人，祂无貌无形，更无意志可言...「虚无」平等地笼罩着每一个人。”
“只是有些人在祂的阴影里走得更远，沾染了更多的「无」...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砂金忽然笑了，还是往日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藏着一丝苦涩，“朋友，你这话真让我不知该怎么接。”
砂金顿了顿，目光落回脚下的黑海，语气出奇地平静，“所以...这就是我的终点？死后之地？”
“这只是「Ix」转瞬即逝的万千表征之一。”黄泉摇头，
“在「虚无」的见证下，我们不过是短暂停留，随后便要走向各自的方向。”
“看来我的死亡已经注定。”砂金轻描淡写地说道。
“即便你希望如此，我也无法给出承诺。”黄泉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既然目的已经达成，我想你可以更坦诚些了。”
砂金挑眉。“什么意思？”
“你在乐园的表演很精彩——虚张声势，是单纯却实用的技巧，几乎骗过了所有人。”
黄泉缓缓道。“没人会想到，你费尽心机，甚至押上自己的性命，只是为了确认一个早已被否定的事实......”
“「匹诺康尼的梦境中，并不存在『真正的死亡』」。”
听到这话，砂金脸上的笑容终于染上几分真实。“...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触及比连环凶案更隐秘的秘密。”黄泉的声音里添了丝波澜。
“你才能借「梦中的死亡」去往那个地方——在这场盛会里，所有人都在寻找的应许之地......”
“钟表匠的遗产，真正的「匹诺康尼」。”
砂金终于叹了口气，苦涩的笑意漫上眼底。“...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也未曾料到，偶然得知的一件事，会成为串联一切的关键。”
砂金抬眼，与黄泉的目光相撞。“是「那个人」的身份，对吧？”
“看来你也知情。”
“我不能确定，但我愿意赌这个可能性。”砂金低头。
“「命案」是个好借口，却远远不够。就算匹诺康尼真有一两起谋杀，影响的也只是少数人，掀不起风浪。”
“这片美梦不是汪洋，而是座孤岛——家族用「同谐」筑了高墙，隔绝外界，护着人们不被大海吞噬......”
接着砂金话锋一转。“...可这道「隔绝死亡」的壁垒，也把秘密埋进了深海。没有痛苦和伤亡的美梦里，那些秘密会永远不见天日。除非......”
“除非有人能走到壁垒的另一边，并且活着回来。”黄泉接道。
“有人已经做到了。”砂金的眼神亮了些，“我很早就得到过提示：如果哑巴指向的不是「不能发声之人」，那就只能是「不能说话之人」......”
“那个从深海里活下来，却再也不能站到台前说话的人——我很高兴，她还在匹诺康尼，并且平安无事。”
“「提示」...不是「证据」？”黄泉反问。
“怀疑不需要证据，解开真相才要。”砂金耸肩，“对我来说，前者就够了。我也不用找那只忆域迷因，只要有人能像它一样「杀死」我就行。”
“可你没有十足的把握。”黄泉直接点破砂金。
“你搞全城广播，想拉更多人入局，也是在赌「有人能打破壁垒」的可能。”
“你很幸运，命运让我们的路交汇，而我恰好有一柄利刃——锋利到能斩开美梦的帷幕，也能斩断你身上「同谐」的烙印......”
“同时你也很狡猾。故意让我们站在对立面，在别人面前反复提「令使」，逼我退无可退，只能拔刀。”
“所以你才能赢——时运和谋略，缺一不可。”
“而且在你的布局里，公司永远是赢家，就算你赌输了...对家族来说，一位使节的性命，也足够昂贵。”
“一场豪赌而已。”砂金摇头，语气难得郑重，“但我得纠正一个错误：公司并非稳操胜券。在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上，我没有任何后手。”
“引爆星核...我做不到。「砂金石」已经太破碎，连让我从舞台上全身而退都做不到。”
“如果到最后，你都没有拔出那把刀...我就是满盘皆输。”
黄泉望着黑海深处的黑洞，声音平静如旧。
“讨论「如果」没有意义。是你赢了，你为自己赢得了通往那片深海的入场券。”
“而这之后，能不能从深渊里走回来...就是你的另一场豪赌了。”
沉默在黑海中漫延片刻，黄泉忽然问。“...你不曾犹豫过吗？”
“犹豫？当然有。”砂金看着脚下泛着涟漪的黑水，语气轻得像要被风吹散。“但我只能相信我的好运——因为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黄泉没有再追问，只是缓缓道。“...从这场梦中醒来，去你该去的地方吧。你的赌局...还没结束。”黄泉说完后便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砂金终于还是叫住了她。那双藏着无数谜团的、独一无二的眼睛，牢牢锁住黄泉的背影，一字一顿地问。
“...在分别前，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既然走在那条路上……能否告诉我，我们究竟为何要为了死亡，才出现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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