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顾天灯向来神经大条，这才感觉到清欢不对劲。
仔细想想，昨晚就有些奇怪了吧？
以前以为他是断袖，也就没多想过，现在想来，普通异性朋友之间，暖手什么的，好像有些过了。
此刻再听到他的这番问话，愈发觉得，清欢对她的关注有点多，不正常。
顾天灯不知道清欢心里所想，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清欢对她有朋友以外的心思。
毕竟，她不是良人。
她的命，早就卖给师父了。
面对清欢的问题，她也只能打哈哈：“一直在看啊，就跟真的师姐看师弟一样，大家都喜欢我师弟，我心里也很骄傲。”
“师姐看师弟？”清欢喃喃，眼神暗下。
原来，只是拿他当同门啊。
这一路对他的关心照顾，都只是同门情谊吗？
清欢抬眸，注视着她侧脸，眼神渐渐幽怨。
其实，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好看的。
可与她一路相处下来，他也渐渐有些不自信。
总觉得自己还不够好看，不然她怎么不像别人一样，一会儿都能看他好几遍。
此时，被看的顾天灯手里紧了紧缰绳。
以前也没注意过他的眼神，此刻意识到问题，总觉得这眼神都是有温度的，烫的人浑身不自在。
真是见了鬼了，她为什么要说好不好看的问题，问出事来了吧？
顾天灯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心态。
就当是个小猫小狗在看她吧。
一炷香过后，马车穿过两条街道，停在一座庄严的朱红大门前。
大门之上，挂有一云边花纹的匾额，上书“楚府”二字，苍劲有力。
按说，官宦之家多用“府邸”之称，寻常百姓就算再有钱，也只能用“宅院”二字，如“楚宅”。
楚家人得了如今的称呼，想来是为皇室供应玉石有关。
两人下了车，手里提了路上随意买的礼品。
车厢内的独行兽也早早寻到暗处躲避。
门前两个带刀护卫见两人过来，立即抬手挡住，问：“二位可有预约？”
顾天灯道：“麻烦通报一声，就说顾家之女前来拜访。”
两个护卫闻言，相视一眼，均面带疑惑，毕竟在楚家当差，与楚家经常往来的生意伙伴都必须记得清楚，他们并不记得里面有姓顾的。
“啧！”清欢瞧俩人木木愣愣，便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报啊。”
“这......二位莫急，只是，我们并未听过楚夫人曾与顾家来往。”
“马上就来往了，你去报了不就......”
顾天灯看清欢有些生气，忙止住道：“二位不必担心，我们与楚家是多年旧友，楚夫人一听就能记起来。”
“既是如此，那您二位稍等。”
俩护卫进去一个，还剩一个把门。
顾天灯随口问：“我记得原先都称江夫人，何时开始称楚夫人了？”
护卫解释说：“楚夫人本就是楚家人，近两年又继承了家业，成了楚家当家人，再称呼江夫人必然是不妥了。”
“原来如此。”
很快，进去通报的回来了，说：“楚夫人还没回来，楚老爷和江老爷倒是在里面，二位先随我进去等吧。”
“有劳。”
顾天灯二人跟着护卫进了楚家大门，穿庭过户，行至一处水廊。
忽而微风吹来，不远处一阵树叶晃动的沙沙声传来。
顾天灯脚步慢下，抬眼看去，见前方一处庭院里，种了不少翠竹，正葱葱郁郁，繁茂无比。
“怎么了？”
一旁的清欢见她微微滞后，侧身低声问她。
顾天灯轻轻摇头，没有答话。
很快，两人随着护卫进了前面种有翠竹的庭院。
刚进院子，就听屋里一阵动静，接着，屋门口出现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
顾天灯一看，脚步渐渐顿下，讶然地望着那人。
若不是五官变化不大，她差点就认不出来，此人就是江临川的父亲——江信道。
记忆中这人比父亲还小两岁，目前该是年近五十的样子。
可他却须发斑白，面上沟壑纵横，身形佝偻，手里甚至住了拐杖。
她知道，江信道夫妇也是修道之人，至于他们修的是什么，那就不清楚了。
按说修道之人衰老速度该比常人慢很多，可他却......
另一边，江信道同样也在打量着来人。
那女子容色清丽，跟小时候还有些相像，只是长开了而已。
他渐渐神色复杂，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前来，更不知当年之事，她是否知晓。
一时间，院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一旁风吹翠竹的沙沙声。
“顾天灯......”
清欢面带忧色，轻轻拽了拽顾天灯衣袖。
后者这才回神，回了句“无事”便抬脚上前。
“江叔叔，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江信道看她面无异色，不像是知晓一切的样子，也随即推起和蔼笑脸。
“哦，天灯啊，长大了，差点没认出来，怎么有空来江叔叔这了？”
“我与师弟来此处办些事，听闻江叔江婶也在这里，便来看看。”
“哦，好，好，”江信道连说两个“好”字，这才让二人进了屋。
顾天灯脚步踏进，便瞧见屋里还有一人，正是昨日还打交道的楚尚礼。
她故作不知，问道：“江叔叔，这位是......”
“这是你江婶的大哥，你唤楚伯伯就行。”
江信道又将二人介绍给楚尚礼，后者点头笑笑，对着二人来回打量几番。
清欢眉头一皱，侧身往顾天灯前面挡了挡。
就坐后，顾天灯问起江信道身体，江信道只说是生病引起，一句带过，并没有深论的意思。
他问：“天灯如今在哪个宗门修炼啊？”
“无花岛。”
江信道神色一凝：“无花岛？”
作为修士，他如何不知，无花岛向来神秘，只听说岛主无崖子修为高深莫测，谁都想与之切磋一番。
他笑道：“听说你师父当年并未投靠任何宗门，算是自学成才，不出百年便一人独占无花岛，世人都称他是修炼鬼才，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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