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墙的小门比想象中难推，锈死的合页发出“嘎吱”的呻吟，陈鑫用肩膀顶住门板，猛一用力，“哐当”一声，门轴彻底断裂，门板斜斜地挂在墙上，露出后面堆满废料的通道。
“这边走，通车间后段。”老周抹了把脸上的汗，声音压得极低，手里攥着根捡来的钢管，指节发白。他在前头带路，脚步飞快却稳，踩在满地油污的地面上几乎没声音——显然对这车间熟得不能再熟。
陈鑫紧随其后，64式手枪握在手里，枪口始终对着前方。通道两侧堆着生锈的齿轮和断裂的传送带，蛛网状的灰尘挂在机器残骸上，被两人带起的风拂得轻轻晃动。偶尔有几只落单的丧尸从废料堆后冒出来，喉咙里“嗬嗬”作响，陈鑫没开枪，只是侧身让过，老周便会趁机用钢管砸向丧尸的膝盖，两人配合着快速解决，动静小得像没发生过。
“快到了，前面就是叉车停放区。”老周突然停下，指了指通道尽头的亮光。那里是车间的后半段，光线从破损的屋顶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一辆黄色的叉车正歪歪扭扭地停在几根铁柱中间，车斗里还叉着个生锈的铁架。
陈鑫探头看了看，叉车周围没丧尸，只有几只苍蝇在盘旋。他冲老周打了个手势，两人猫着腰窜出去，几步就到了叉车旁。
“钥匙在这儿！”老周熟练地拉开驾驶座旁的储物盒，掏出串带着油污的钥匙，其中一把银灰色的正是叉车钥匙。他哆嗦着把钥匙插进锁孔，深吸一口气，猛地拧动——
“突突突——”
引擎的轰鸣像炸雷般在车间里炸开，震得头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叉车的排气管喷出股黑烟，车身抖了两下，竟然真的启动了！
“成了！”老周眼睛一亮，刚想踩油门，陈鑫突然按住他的手。
“别急。”陈鑫的目光扫向车间入口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密集的嘶吼声——尸潮被这动静惊动了，正往这边涌，“得让它们往东边去。”
他推开车门跳下去，走到叉车侧面，对着车间东头的方向举起64式手枪。那里是片开阔的空地，堆着几排废弃的货架，正好能把尸潮引过去。
“砰！”
清脆的枪声在车间里回荡，比叉车引擎声更刺耳。陈鑫没瞄准任何目标，只是朝着东边连开三枪，每一声枪响都像块石头投进尸潮的漩涡，原本涌向消防通道的尸群猛地一顿，青灰色的脑袋纷纷转向枪声来源。
“嗬——！”
嘶吼声陡然变急，最前面的几十只丧尸放弃了消防门方向，转而朝着叉车这边冲来，后面的丧尸被带着改变方向，黑压压的一片像被水流牵引的浊浪，朝着东头涌来。
“够了！”陈鑫跳回驾驶座，关上车门，“开！往东边货架那边冲！”
老周猛踩油门，叉车发出“嗷嗷”的怪叫，车斗里的铁架“哐当”撞在铁柱上。他打了把方向盘，叉车笨拙地调转方向，朝着东头的货架冲去，轮胎碾过地上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它们跟过来了！”老周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脸色发白。至少五六十只丧尸追在叉车后面，离得最近的已经扑到了叉车尾部，青灰色的手在车斗上胡乱抓挠，指甲刮过铁皮，发出“滋滋”的声响。
陈鑫回头看了眼，又举起枪，对着最前面那只丧尸的脑袋“砰”地开了一枪。子弹精准地打穿它的太阳穴，黑血溅在后面的丧尸脸上，那只丧尸却毫不在意，踩着同类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别打了！省子弹！”老周急道，猛地一打方向盘，叉车撞在一排货架上，“哗啦”一声，货架应声倒塌，正好挡在后面的尸群前，暂时迟滞了它们的速度。
“就是要让它们追。”陈鑫收起枪，指了指东边尽头的铁门，“能撞开吗？”
“试试！”老周咬着牙，把油门踩到底。叉车像头暴躁的铁牛，顶着浓烟朝铁门冲去，引擎的轰鸣、丧尸的嘶吼、货架倒塌的脆响混在一起，在空旷的车间里翻涌，震得人耳膜发疼。
离铁门还有十米时，陈鑫突然看到门后闪过个黑影——是只躲在门后的丧尸，正被叉车的动静吸引，慢吞吞地挪出来。他刚想提醒，老周已经猛打方向盘，叉车的车斗狠狠撞在那丧尸身上，“咔嚓”一声脆响，丧尸被撞得飞出去，重重砸在铁门上。
“砰！”
叉车跟着撞上铁门，锈死的门栓被撞断，铁门向内打开，露出外面的空地。老周没停，继续踩着油门，叉车冲出车间，在空地上划出道弧线，朝着更东边的仓库方向开去。
后视镜里，越来越多的丧尸冲出车间，像条不断拉长的灰黑色尾巴，死死追在叉车后面。陈鑫看着那片涌动的尸潮，又回头望了眼货场旧楼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撑住，一定要把它们引得足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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