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自己很聪明，很有手腕，非常有胆魄。所以你稍稍思考以后就答应了阴无泪的要求，为了确保她不反叛，你还要求她在身上留下一个气门。各位知道气门是什么吧？内功练得多的应该清楚点，跟硬功里说的罩门差不多，气门一破，这功夫就废了。咱们聪明绝顶的白家主要求阴无泪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个只有白家独门内功可以击穿的破绽，他觉得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只要阴无泪不出错，别的事情都很好办呐。”
越斐然这番话真假尚且不论，证据有没有也可以不提，光是侮辱性就极强，讲的还都是些闻所未闻的私密，看热闹的有热闹看，听门道的也有门道听，就只有一帮白家人在那儿脸色青红交接。
“可你没想到自己的天分居然那——么差啊。明明从小在家族里也是资质最好的一个，顺顺利利接手白家以后在武林上也混得出名堂，世上怎么会有连一个女人都一练就会而你却怎么也跟不上的武功呢？残本完善以后，阴无泪很快就开始仙蜕了吧？你却还只是刚刚入了门。
你特别着急，开始安慰自己是家主事务太繁忙导致你没法专心致志，所以更加坚定了在自己练成仙蜕之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分一杯羹的想法。你要一边练这门奇功，一边把白家经营得风生水起，让自己的地位一直稳固下去，最好像彭祖一样活八百岁，就当八百年的白家家主。
所以你一开始是没想着要生儿子的，没有儿子，就没人可以名正言顺地觊觎你的权力，所以白雪哀出生的时候你非常满意，刚好，女儿！”
她越说，白炳德越是心惊，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白炳德几乎也要起身，“闭嘴！你胡言乱语！”
慕容琤使了个眼色，立刻有护卫一把按住了他，把嘴也堵上。
“你开始认真考虑怎么利用这个女儿。”
越斐然走回来一些，目光从白雪哀脸上扫过。
“你的目的就是要培养出一个既能为家族争光，又不会觊觎继承权的人，一个能在你仙蜕成功以后坚定支持你继续当家主的人。所以你很快就决定了要怎样培养你的第一个孩子。
首先，她要清楚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一旦失权，她很快也会什么都不是。且在事实上，也必须是如此。所以在她刚懂事的时候，你就告诉她，她身为你的孩子，想要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你让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她这辈子唯一需要做到的就是给自己争取一个好名声，来让她名正言顺地接手产业，自然会有靠得住的人来替她打理一切，她只要成名以后坐享家业就行。”
乐滋滋旁听的慕容琤表情也微妙了一下。越斐然讲的这些养女套路她太熟了，风波城的大家族基本上都是这么养女儿的，还往往很爱美其名曰“一视同仁”，意思是女儿在他们家比儿子还金贵还受宠爱，以示与贫寒人家的不同。但说到底，人只有在养宠物的时候，才会教她“坐享其成就好”。
“其次呢，你就得督促她习武了。可是在你先前那种种的教育铺垫之下，她根本就没有为自己拼一把的心气，武功虽然不差，但始终不上不下的。
所以你觉得退一步吧，慢慢来，先帮她作个弊也行，毕竟这种事也很常见，你那些门户相当的朋友们也爱这么干嘛。正好那一年轮到风波城主办濯缨大会，到了自己的地盘上还能不好行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你女儿捧成年轻一辈里数一数二的天才。”
“天才这种东西，可跟高手不一样，她不需要做到最厉害，多数情况下是个名气大过实质的东西，比高手更容易伪造。只要顶上了这个名头，抓紧时间联姻，急流勇退，没人会戳穿的。你就抱着这种想法，帮她弄了个濯缨大会的断崖第一回来。
各位知道什么叫断崖第一吗？就是她最后那一场内围赛是用海选的形式打的，从魁首往下，没有名次了，第一名下面就是外围的第六十一名，等于内围剩下五十九个人前功尽弃，就为了捧他女儿。”
越斐然没把他们找替身那层说出来，为保留身份，她讲一半留一半了。虽然当时白家是让她把名次打漂亮一点就行，那个断崖第一完全是她发挥超常导致的，但事实就是当年的濯缨大会只捧出了一个白雪哀。
越斐然一点不觉得这件事中自己做得有问题，毕竟如果白家不找她当替身给白雪哀作弊，本该晋级内围的五十九个人根本不会被打出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
之后，也正是因为这个过于惊人的名次，让白炳德产生了如果不能把越斐然留在白府听用，就必须斩草除根的念头。
昨日刚抚平些许的民愤又有些翻腾起来了，只是都不敢作声太过，唯恐打断了越斐然的思路。
“后来么……再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终于觉得这个女儿希望不大，因为你一个错误的决定，导致白家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你不得不更加心急地开始弥补。正好那时候阴家筹划要取个天分高的少夫人回家改善血缘，你听说了吧？嗯，你这个地位，肯定能听到点风声。那会儿绿蚁还没变成阴家的媳妇呢，你就急着又给自己弄了个女儿出来。”
“为什么说是弄呢……因为阴无泪那个体质，是没有办法生孩子的，更何况你亲眼看见她练蝉仙玉蜕，也保不准她肚子里会生出来个什么东西，反正愿意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多得很嘛，上一个是乖的，生出来一个没用的，这回再找一个武功高的，生一个真正的天才就好了。不过你也没法保证自己胎胎都是女儿，说不定心里想过如果是儿子就先掐死，也可能真的这么做了，当然，也或许你在这事上就是运气好，真的就那么巧，又生了个女儿。”
一石激起千层浪。
白家的两个女儿，居然还都是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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