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光住院了。
九光的手臂上缠着绷带，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很狼狈。医生让他住院观察。
他手臂上的伤不重。静安主要是吓唬他，没有用全力去砍。静安也不想给这个家伙陪葬。
九光现在看静安，也眼晕。不过，他隔一段时间，不去找静安晦气，他就五脊六兽，摩托不由自主地往静安家的方向去。
他也知道，去见静安，捞不到好果子吃，每次都被骂的够呛，但他看到静安日子过好了，他就难受。看到静安有男朋友，他更难受。
假如静安没有房，没有工作，每天乞讨为生，他就会高兴，也就渐渐地不去搭理静安。可静安离开他之后，变了，有房了，整个人也水灵了。
对于他这个前夫，静安不仅敢骂他，还敢揍他。
她凭什么过得好啊？离开我，你应该过得不好，那说明我的重要。你过得好，那说明你离开我是对的？
这些想法，让九光难受，不舒服，想找茬跟静安打架。
小茹拎着饭盒进来，他正躺在病床上吸烟呢，还琢磨怎么收拾静安。
护士进来，训斥九光：“把烟掐了，这是什么地方？想抽烟到外面去！”
九光连忙把烟掐了。
小茹看着九光，又爱又恨。
小茹说：“静安上午到工地，把你办公室砸了。”
九光说：“她就是个疯婆子，不用理她，正好玻璃要换一茬新的。”
小茹打开饭盒盖，里面是一盒热气腾腾的饺子。
小茹从包里拿出筷子，用袖子擦了一下筷子头，递给九光：“你呀，又去找她干啥？”
九光不喜欢小茹这个擦筷子的动作。静安擦筷子，都是用毛巾。
他接过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吃，肉馅的饺子，一吃一包汁，一个肉蛋儿，很香。
九光说：“你包的饺子，好吃。”
小茹说：“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冬儿给静安吧，你也别去找她，咱们好好过日子，行不行？我已经给你怀了儿子，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
九光说：“出院就娶你。”
小茹惊讶地看着九光，不相信九光说的是真的。
九光说：“咋地，不想嫁了？”
小茹连忙说：“想嫁啊，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九光说：“真的，半个月之内，娶你。”
小茹高兴得不知道该干啥，她说：“那冬儿——”
九光截断她的话，说：“冬儿不会送回去，我跟静安的事，你不用管，你愿意嫁给我，就嫁，不愿意嫁，就拉倒，当我没说。”
小茹心里憋了吧屈的。
本来，结婚是高兴的事，但是九光的话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他跟静安到底是咋回事？说爱吧，成天打。说不爱吧，九光隔三差五，还去见静安。
嫁吧，小茹纠结，难受。不嫁吧，等了好几年，九光终于吐口，况且，她低头看着肚子，肚子已经鼓起来。
九光的伤不严重，但他不出院。他想让静安知道，把他砍坏了。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收礼。
得知九光住院，老舅、三叔，还有其他瓦工，都买点礼物到医院看望九光。九光叮嘱他们，好好干活，自己过两天就出院。
小茹骑着自行车回到工地，给瓦工做饭。
一进屋，看到一个女人坐在长凳上，是她姐姐金嫂。
小茹让两个女工做饭，她和金嫂到外面说话。
金嫂打量小茹的肚子，说：“又怀了？”
小茹说：“我和九光要结婚了。”
金嫂说：“他终于答应娶你？”
小茹说：“什么终于啊？之前有很多事，没时间结婚——”
金嫂说：“说没时间干别的，我信，说没时间结婚，我不信。”
小茹说：“姐，半个月之内，我就嫁给九光，你欠我的钱该还了吧——”
金嫂一见小茹提钱，马上不说废话。
金嫂说：“你说我上午在哪儿看见九光他媳妇了？”
小茹不高兴，说：“什么九光的媳妇？前妻，姓陈。”
金嫂说：“啊，对，九光以前的媳妇，陈静安。”
小茹说：“你看见她了？”
金嫂说：“对，你猜我在哪儿，见到她的？”
小茹说：“在哪儿？”
金嫂就把在崔书记员那里，碰到静安的经过，跟小茹说了。
金嫂说：“我出来之后，没走，贴在门缝听，我听到她说，九光半夜去她家踹门，当着孩子的面骂她，打她。十冬腊月，他喝多了骑摩托，把孩子丢在路上，差点冻成石头——”
金嫂看着小茹，说：“这样的老爷们，你还要他？陈静安好不容易离婚，可就算是离婚，他周九光还去纠缠她，这样的男人多膈应人呢，你还嫁？”
要是往日，小茹听到这话，可能会往心里去。
但今天，要结婚的快乐冲淡了一切。
小茹说：“姐，你是不是嫉妒我，有个男人对我好？他给我花钱，给我安排好工作，比我姐夫强多了。就我姐夫那样，你还跟他过，我为啥不能嫁周九光？”
金嫂发现自己的妹妹吃错药了，咋劝也是白扯。
金嫂说：“你不听我的话，肯定吃亏。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我和你姐夫要离婚。”
金嫂最后一句话，小茹愣住。
小茹问：“你真要离婚？”
金嫂说：“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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